可怜的太医令又是被架着飞奔到相府的。
不知情的宾客还以为是宋言礼出了什么大事,各个都伸长了脖子想往相府后宅瞄上几眼,奈何却被宋淮之出面一个个送走了。
宋音书的闺房门此刻关得死死的。
宋言礼和尹氏像是中了邪一般绕着房门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圈。
房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床上的小女人已经彻底丧失理智了,一个劲地扯着自己的衣裳,太医令被一脸杀气的萧御辞吓得颤抖着手给她扎了一针,才勉强叫她昏睡过去。
“老臣先用金针让宋太后睡着,但这效力,最多也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太医令第无数次擦了擦额前溢出的冷汗。
萧御辞铁青着脸,冷声问:“你光给她扎晕了算什么事?不得想办法给她解毒吗?”
“摄政王恕罪……这药药性霸道,解药十分伤身,宋太后如今怀有身孕,绝对不能用药。”太医令硬着头皮道。
“不能用解药,就这么让她干熬着?”
太医令垂下头,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宋太后腹中的孩子左右也是摄政王您的,您何不自己给她解毒呢?”
“她不是怀有身孕吗?”萧御辞咬着牙压低声线,“要她好好的,本王会喊你这没用的东西过来?”
太医令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宋太后的胎坐得很稳……摄政王您动作轻柔些……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本王怎么做得到动作轻柔?!”萧御辞实在气不过,踹了他一脚,“你给本王滚!吃干饭的东西!”
太医令连滚带爬,暗自在心里想,这差事,真是半天都不敢再当下去了……
临走到门口,他又回过身,嗫嚅着对萧御辞道:“摄政王,这药邪门,必须要淋上男人的甘露,才能完全解毒,您可千万别半途而废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再也不敢多留,拉开门就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狻猊望着他一溜烟儿不见的背影,张大了嘴:“没想到邹太医跑得这么快,下回不用咱们费力抬他了。”
宋言礼见状不免心急火燎:“这……邹太医都跑了,可如何是好啊……”
睚眦皱着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屋里忽然传出了萧御辞震怒的声音:“都给本王滚远点!整个后宅别留人!”
宋音书暂时还没醒过来,但看她此刻坨红如血的脸色,还有几乎连成一条线的细眉,便知道,她即便在睡梦中,日子也不好过。
“萧御辞……你……快救救我……”
“我好热……像是要被烤干了……”
“是要叫你御辞哥哥,你才肯帮我是吗?”
“……御辞哥哥……”
萧御辞再也听不得她这娇柔至极的呓语,俯下身就狠狠吻住了她的红唇。
滚烫的唇舌像是饥渴的食人花一般,一碰到甘甜的汁液就疯狂地缠了上来,将男人拉进了她用心织就的密网之中。
可怜萧御辞既要顾着她的身体,又要对抗她勾人的求饶声,忍得心肝脾肺都跟着直发抖。
“御辞哥哥……你好甜……好凉快……”
“我想要……更……多一点……”
宋音书还在语无伦次地刺激着早已压抑到极致的男人。
萧御辞实在控制不住时,甚至都在心里默念起了大悲咒。
边念边觉得自己可笑。
哪有做男人做到他这个份上的。
“宋音书,你最好明天醒过来还能记得今晚发生的事!”
他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恐吓着女人。
可双手所及之处,却是温柔得无以复加,像是对待最名贵的丝绸一般,只舍得用最轻的力道去安抚。
终于费尽全力将女人伺候妥当后,他还记得太医令的交代,只在最后时间完成了他的使命。
真是……憋屈死了。
他暗暗在心里发誓,等她把这小的生下来,他必定要她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宋音书像是做了一场荒唐至极的大梦。
醒过来时,天光已经微亮。
看到睡在自己身侧的男人时,她差点没把自己眼珠子给瞪出来!
她昨夜竟然没回宫!
还跟萧御辞一道睡在了相府!
这一定是在做梦!
她吓得又闭上了眼睛。
男人早已被她的一惊一乍吵醒,见她又怂里怂气地闭上眼睛,无奈地推了推她:“逃避就能把这一切都忘了?”
宋音书把脸蒙进被子,瓮声瓮气道:“怎么……会……这样?”
“小太后昨晚在本王身下可不是这副样子。”男人话里带笑,恶劣得不行。
宋音书脑中零星闪过几幅自己昨晚换着姿势勾引男人的画面,小脸顿时像被火烧过一般,烫得吓人。
那不可能是她!她不停地暗示着自己。
男人见她实在害羞,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地将人揽进了怀里:“行了,怕什么?天塌下来还有本王给你顶着呢。”
“我爹娘……都知道了?”
“他们迟早也是得知道的。”
宋音书哀嚎一声,钻进被子里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本王跟太皇太后说你被你那坏心眼儿的二哥下了毒,生死未卜,要在相府住上一阵。”
“能住回娘家,不高兴吗?”
宋音书闻言,眼睛亮了亮,慢吞吞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太皇太后怎么说?”
“太皇太后急坏了,给你赏了一大堆名贵药材,命邹太医无论如何要将你医治好呢。”
“那……宋寅可抓住了?”
“他早就跑了。”萧御辞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极其冰冷,“那两个男人都一五一十交代了,说他竟然是神戈教的少教主。”
“神戈教?”
“是个邪教。”萧御辞道,“专做杀人越货生意的,毫无人性,唯利是图,只要价格到位,什么生意都接。本王早就想将他们一锅端了,奈何他们藏得特别严实,每个人都有双重身份,很难连根拔起。”
宋音书沉默了。
萧御辞说着又将她的脸板正,严肃地问:“为何要故意去激怒宋寅?”
“我没料到他的身份这么复杂……”宋音书叹了口气。
她哪里能想得到,一个在相府默默无闻的庶子,竟然会是一个连萧御辞都棘手的邪教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