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喜……喜欢!”宋音书被迫拱起纤瘦的腰肢,高声叫了出来。
男人从前每到这时候就会心满意足地放过她,今日却不知怎的,只缠着她一遍又一遍地确认。
“你说,没有骗本王!”
“唔……没有……没有骗你……”
“最喜欢的人是谁?”
“是……是摄政王!”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是……唔……是御辞哥哥!”
……
狂乱的梦境在脑海中盘旋个没完。
女人略带舒爽的哭泣声和男人始终冷静的逼问声还言犹在耳。
宋音书就这么猛然惊醒了过来。
她花了好半天才敢相信,自己竟躺在梨落院的床上!
周遭哪里还有萧御辞的身影?
她坐起身低头看看自己,衣衫完好无损,还是昨天那一身,腿心也没有什么从前那种异样的黏腻感。
难道……她当真只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可是那梦境未免太过逼真,她甚至都还能记起男人掐住她下巴时,指腹带来的粗粝触感,还有他吻在耳畔的滚烫气息。
怎么……会是假的呢?
她难以置信,但此刻天光大亮,也不敢再从暗门去萧御辞的寝室一探究竟,只好命李德顺去打听。
李德顺不多时便回来了,带回的消息果然不出所料:萧御辞压根就没有苏醒!
她更觉疑窦丛生,但临近上朝的时辰,也不好耽误,只好尽快收拾妥当去了檀香院。
上朝的时候,她才敢确信,萧御辞真的没有醒过来。
否则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来主持大局的。
故意逗她跟处理政事,孰轻孰重,没有人会选错。
到这个时候,她才不得不去直面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常。
她竟然连做梦都希望萧御辞能醒过来。
还做了,那样羞耻的梦……
这简直……太可怕了。
“宋太后意下如何?”
太皇太后的声音传了过来,宋音书这才将思绪拉回到朝堂。
今日探讨的问题主要围绕着南陵州起义军。
原本以为只是一群不成气候的乌合之众,但今日却听闻已经扩散到了相邻州郡,人数已达万人之多。
大梁近些年在萧御辞的治理下从边疆战事不稳到百姓安居乐业,上上下下几乎没了不满的声音。
前世也并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想来还是因为萧御辞出事的消息传了出去。
仅剩几位妇孺和襁褓中的婴儿在主持朝纲,难免会有人蠢蠢欲动。
宋音书皱紧了眉头:“必须尽早镇压,起义军宛若滚雪球,不趁早解决掉,恐怕会惹来无法挽回的祸端。”
“可安排什么人去合适呢?”
“廖将军骁勇无敌,从前跟着摄政王在西北对抗晋军时,可以一敌百。”
“杀鸡焉用牛刀?廖将军是西北军的主心骨,如何能随意调离?”
“这话我早就想说了,晋国前年大败后,便与我大梁签署了百年休战条约,既已休战,西北还养着三十万大军,岂不浪费?正好趁此机会,将廖将军调回来,也好将那三十万大军卸甲归田!”
“这如何使得?晋国对大梁向来虎视眈眈,一纸条约随时可能作罢,到时候晋军压境,孙御史难道要亲自挂帅上阵杀敌吗?”
朝臣吵得不可开交,宋音书满脸阴霾。
其实她多少也能猜得出,如今朝臣们争论不休的点根本就不是镇压起义军一事,而是西北三十万大军该如何安置一事。
萧御辞在的时候无人敢提,因为那三十万大军都以他为马首是瞻,也不用担心会有二心。
可他若真的永远醒不过来,这三十万大军就成了廖则刚一个人的所有物,那不服气的人可就多了。
“吵什么吵!”宋音书气得狠狠拍了下桌子,“你们一个个的,是觉得摄政王肯定醒不过来了吗?!”
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朝臣们一下安静了下来。
他们虽不服宋音书,但也不敢明着反驳她说的这句话。
“不过一个小小的起义军,怎么就找不出合适的人去了?”宋音书眼神锐利地扫过堂下众人,“此事就交由兵部和南陵太守去办,兵力带足了,不够的从禁军营里拨!哀家就不信了,区区一万多人的起义军,能闯下多大的祸来!”
“那西北大军……”孙御史显然还不死心。
“西北大军碍着你什么事了?”宋音书道,“如今没有战事,士兵可以就地开垦种粮,费不了多少粮草,你有闲心操心这个,不如操心操心你们督察院上个月收到的贪赃枉法密报都查出来几个了!”
她平素上朝时大多只是坐在太皇太后身侧静静聆听,偶尔提几个略显犀利的问题出来刁难下朝臣。
还从未像今日这般疾言厉色过。
众人却不知为何,都默默垂下了头。
“如今摄政王抱恙,我们理应同心协力,共度难关,你们这时候非要将大梁闹得内忧外患才算满意?”
乌压压的一片鸦青色官帽,没有一个敢动。
连宋言礼都不禁在心里纳闷,自己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凶煞,叫人不敢逼视了?
散朝后,宋音书还有些气息不定,好容易才和缓下来,向太皇太后拱手行了个大礼。
“儿臣方才一时情急,僭越了,求母后责罚。”
太皇太后却一脸欣赏地看着她道:“当初摄政王非要将你娶进宫给先帝冲喜时,孤其实反对过……孤也不忍见你花一样的年岁就被困于宫闱……事到如今,孤却不得不承认,摄政王此举真是神来之笔,有你,是大梁之福。”
宋音书愣住了。
她实在没料到不过在朝堂上一时意气用事的寥寥数句话,会换来太皇太后这么高的评价。
“多谢母后,儿臣是大梁的太后,理应如此,不敢邀功。”
“好孩子。”太皇太后慈爱地扶起她,摸了摸她的头,“孤瞧着你最近都瘦了,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开口,御膳房做不出来的,就叫他们去学。”
宋音书连连点头,眼眶微红。
回想到前世太皇太后对她的态度,再看看如今,真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