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红色腰带
“不过是个胸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骆岐川皱了皱眉,压抑着火气,语气也不甚和煦,“那天晚上实在是喝的太多了,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摔到了哪儿,醒来后那种针就坏掉了,那颗钻石兴许是在什么地方丢掉了吧……”
钻石胸针跟作案有没有什么关系,暂时还不甚清楚,嘉宾们只好暂且将此事记下,兴许也只是干扰项而已。
实景游戏和盒装游戏最大的不同,就是线索需要自己去逐个分辨,有些重要线索如果不在意那就略过去了,而有些不重要的线索若是过分较真儿,那就容易钻牛角尖。
至于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还得嘉宾们自己判断。
“还有什么其他收获么?”简不听点了点头,笔尖停顿了一下,抬眸朝着沈丘和辛煦看了过去。
辛煦脸颊微微泛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清秀俊朗的容颜显得干净腼腆:“在替身的房间外不远的鹅卵石小路旁的草丛里,我们还找到了一小盒子‘迷迷迷迷烟’的吹管迷烟,包装上写着十根装,但是里面只剩了八根。”
“后来我们又去了替身的房间和沈丘的房间,在窗户纸上找到了被破坏过的痕迹,应该是凶手使用迷烟的时候造成的痕迹,盒子里面我们还发现了迷烟的使用说明。”
“使用后15分钟起效,可使人陷入深度睡眠,15平方米的范围内使用,效可果持续八小时,30平方米则减半,使用者如遭受剧烈刺激有可能会恢复清醒。”
{辛大大真的是很细心!当时那个位置娇娇和柘哥晃悠了半天,结果愣是没看见那盒子迷烟,俩人大眼睛直愣愣的,跟重度散光似的,只看到了那两根位置最明显的用过的迷烟吹管,结果辛大大去了没多久就看到关键线索了!}
{别提了,他俩连吹管都找到了愣是没想过看看窗户纸上有没有孔!}
{不过这个说明书来的真的很及时!是不是侧面印证了简姐对凶手没有直接拿液氮冻死死者的猜测!?过度寒冷也算得上是剧烈刺激吧?!}
{但是这玩意儿出现在了公共场合,对锁凶完全没有帮助吧?到现在都没有什么锁凶线索啊……}
“这就是我们所有的收获了……多亏了辛老板细心,让我们这一遭收获不少!”沈丘笑吟吟的瞧了辛煦一眼,欣赏之意毫不遮掩。
辛煦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了眉眼,连白皙的脸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嘴里结结巴巴的冒出来一句:“沈……沈小姐……过誉了。”
简不听点了点头,似乎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深以为然的说:“你们都辛苦了。”
可现场并不是全是跟她这般缺根筋的钢铁直,几位有所察觉的嘉宾不由得别有深意的打量了二人两眼。
而导播车里的顾辞安此时嘴角直接咧到了耳边,心中不由得夸赞自己可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哪里会有人能拒绝的了聪明细心的男生呢?剧本杀简直就是细节控的狂欢!谁说激情四射的剧本杀里没有爱情的?!
传统的恋综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与众不同的!要玩就玩特立独行的!主打一个刺激!情感本哪有什么意思?谈恋爱又不是看人演技好不好?!
{顾辞安你小子有点东西啊!这泼天的富贵还真让你给拿捏了!难不成这四对离谱的嘉宾竟然能成三对?!}
{我原本以为简姐和珩哥是唯一的一对独苗苗,毕竟这综艺打哪看都不像是正经恋综和旅行综艺……}
{话不要说得太满,辛大大可是喜欢简姐这一款的诶……沈丘姐姐和简姐完全是……半点相似点都没有!究竟能不能成还是未知数好吧?!}
弹幕里网友们咋咋呼呼的讨论个没完,而简不听和傅珩之将自己查到的内容也开始讲述给了其他嘉宾听,顺便也解释了沈丘刚刚关于董书禾与涟漪之间的疑问。
讲清楚之后,简不听看向了骆岐川和董书禾,她的视线没有在骆岐川身上过多停留,而是直接看向了似乎有些神游天外的董书禾:“怎么样,有什么收获么?”
董书禾愣了愣,回过神来,而后撂下手里的茶盏,唇角微勾:“倒是有点儿收获。”
顿了顿,她又说,“我们找到了杀害涟漪的凶器。”
闻言,简不听不由得想起来涟漪脖颈处的勒痕。
她脖颈处的吉川线都被抓出了血,可勒痕却并不是特别清晰,可能是因为有手指在脖颈与绳子之间抵着的原因,只不过,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得清楚它是个有点像麻花辫一样的标志物的。
开始的时候简不听还以为是麻绳,还是傅珩之看出了不对。
迟迟不曾找到那根凶器,她甚至都脑洞大开到怀疑过凶器是不是董书禾的长发编织的辫子。
没想到,这凶器竟然被找到了。
“是什么?”简不听挑眉。
董书禾提过来一张照片,是他们搜证的时候拍的照片,照片上是一根红绳编织的长条状物,看起来材质柔软,又很是结实,上面还沾染着明显的褐色污渍。
“这是……”简不听打量了半天,神情有些复杂,说不上是预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这是……腰带?”
“你们应该有这个传统习俗吧?本命年要系红腰带?”董书禾说着歪了歪头,眼眸微微眯着,带着些许的笑意,“你要不要猜一猜,这是在谁那里发现的?”
现场的嘉宾听了这话倒是没听出什么不对,倒是名侦探网友柯北们发现了盲点。
{书禾姐姐为什么说你们?难不成书禾姐姐不是汉人,是伊斯兰族么?}
{诶嘿!突然发现了盲点!书禾姐姐想说的实际上是‘你们这些鱼唇的凡人不是最喜欢拿个破布条辟邪’之类的吧?!}
{书禾姐姐要不开直播算命吧?我想算算财神爷爷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这个穷困潦倒的忠诚信徒!}
{就没人关心这根腰带到底是谁的么?找到它的主人,杀害涟漪的凶手那不就是板上钉钉了么?!}
“这是……替身身上的吧。”简不听说着,清冽的眼眸看向董书禾的眼睛,语气平淡如水,声音听起来有些凉薄。
听起来却并非是反问的语气,而是肯定的语气。
董书禾似乎并不意外她能猜对似的,只是开口问:“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原本心里有些猜测……不过之所以这么确定……还是沈丘告诉我的。”简不听说着,看向了沈丘。
沈丘闻言一怔,喃喃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
“还用说么?你已经把答案写在了脸上了。”简不听摊了摊手,似乎有些无奈的解释。
见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沈丘的脸色骤变,神情中的惊疑不定明显是认识且熟悉这东西的主人。
而这人是谁不做他想。
“没错,这是我亲手编织给替身的红腰带……”沈丘满脸不可置信,又有些不解,“她怎么可能会杀涟漪?”
“这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简不听又看向了董书禾,有些疑惑的追问。
简不听那日为了检查她身上是否有外伤,把她的身体整个检查了一遍,非常确认自己不曾在她的身上见过这个东西。
董书禾勾了勾唇,明白她的用意,如实回答:“替身的枕头底下。”
简不听微微蹙眉:“有可能是被其他人偷走,然后杀完人再还回来么?”
“每晚睡觉的时候把腰带放在枕头底下,的确是替身的日常习惯使然,知道这件事的……据我所知,应该只有我一个人才对。”沈丘说着,心情似乎有些复杂似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但是也有可能是有人把我们迷昏之后,在替身的房间里翻找到了这根腰带,想陷害给她……”
她话没说完,便不再多说,因为她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先不说房间里并没有翻找过的痕迹,就算非要说是有人陷害给替身,也没必要非要用腰带这种东西,随便拿一条柜子里的丝巾或者梳妆台里的发簪,甚至她房间里缠在帘子上的流苏绳子,都可以作为杀死涟漪的凶器。
“有什么不可能的?”简不听垂眸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嘴上不忘说着,“尽管你们相处了十年,可是你也并非百分百的了解她,而她也并非全身心的信任你,不是么?”
沈丘哑口无言,脸色有些落寞似的,看起来实在不太好看。
“除此之外,我们在‘段夫人的书房’里,找到了曼陀罗毒剂。”骆岐川突然开了口,有些阴郁的目光瞥向了沈丘。
段府中,骆岐川的书房和段宝珠的书房是两个书房。
而替身并不识字,因此,近十年来,段宝珠的书房的真正主人实际上是沈丘。
“我想你们应该都还记得,替身的口唇上检测出了曼陀罗毒素。”骆岐川说着,声音冷漠低沉,“不知沈小姐能不能解释解释,为什么要给替身下毒?你的曼陀罗毒素,应该是下在了她的唇脂里了吧?”
“……没错。”沈丘并未否认自己的行为,她眼眸微垂,看不清她心中所想,单从声音上听起来,只让人觉得有些难过,“但是我并没有想要害死她,我只是想让她不要抛弃我一个人逃走而已。”
她所下的曼陀罗毒素,剂量微薄,是刻意控制过用量的,并不致命,但是会导致人精神异常,反应迟钝,精力不济等症状,替身因为身体原因只能推迟自己离开的时间,从而能在段府陪伴她的时间久一些。
简不听抬眸:“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收获么?”
“不知道算不算是收获……段夫人的书房看起来有些凌乱,大概是被人翻找过,可是我分明记得……我们在座的格外没人说过,自己去过段夫人的书房……”董书禾眯着眼睛抬了抬下颌,“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发现了。”
“以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和信息来看,杀害涟漪的人我们暂且可以认定最有嫌疑的人是替身,而杀害替身的凶手……”简不听说着,顿了顿。
“替身身上所中的曼陀罗毒素是沈丘所下,至于三价砷毒素纯纯是因为意外所致……而剩下的沈丘和替身所中的‘迷迷迷迷烟’和替身百汇处的钢钉暂且认定为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大家有不同的意见么?”
各位嘉宾面面相觑,都对这个结论表示了赞同。
杀害涟漪的凶手虽然有了人选,可替身的具体杀机还不曾知晓,故事虽然已经有了大概的框架,可是实际上还缺了不少的拼图需要玩家们进行填充。
简不听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见到顾辞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一摇一晃的走了进来:“嘿!各位少爷小姐们!都这么晚了!大家该回去休息了!咱们节目组向来民主,断断不会做‘强制加班’这种令人不齿的事儿,为了我们的名声着想,各位还是早点回去就寝吧!”
{vocal!这么快就九点了!顾辞安是不是怕他们再聊下去就不用等到明天了,今天凶手就藏不下去了?}
{竟然催进度让下班了……真冒昧!时间过得好快!怎么这么快就九点了!?}
{天啊,都这个点儿了,我的作业还一点没碰!救命!}
一群人跟被赶回笼子的小鸡仔似的,莫名其妙的被赶出了饭厅,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的面面相觑,只能忍俊不禁的约好了明早再聊,然后各回各房。
倒是傅珩之有些踌躇的跟在简不听身后,似乎欲言又止似的,莫名端了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样儿。
“怎么了?有话想说?”简不听想等他主动开口,等了半天,只见他越来越委屈,眉头微蹙,一副“你不问我说不出口”的小模样,不得已,她停下了步伐,抬头看他,神色有些无奈。
“……我不是那样的。”低沉的嗓音有些哑,听起来莫名有些勾人。
他清俊的容颜在夜色下蒙上了一层银白的月光,看起来比荒野的艳鬼更加亮眼。
“哪样?”简不听莫名有些想笑,眼前这人分明是在故意装模作样,她却偏生就吃这套,不忍拆穿他的小把戏。
“我对你,不止是控制欲作祟。”男人撇撇嘴,声音更低了些,眼里的情绪在夜色中看的不甚清晰,只是兴许因为距离很近,他呼吸时的温度让她耳畔有了些微的痒意。
他不曾对什么有过这般坚定的执念,唯独对她,不再是“无所谓”的态度。
以前他不知道她对自己而言的不同,可还好,发现的也不算太晚。
“我说的又不是你……”简不听说着,脸凑的近了些,仔细打量着他黝黑的眼眸,似乎想趁着月光看出他眼底的情绪似的,“怎么?你有事瞒我?”
“嗯,我不能说。”出乎意料的,傅珩之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有些懊恼,也有些委屈,语气却格外的坦诚。
简不听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又问:“你会伤害我么?”
“当然不会!”傅珩之吓了一跳,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温热的手掌干燥的灼人,比这盛夏的夜色还滚烫上几分,声音也更委屈了,眼眸也湿润了些,“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你别这么想我好么?”
这人总是有办法让她心软,让她多纵容他一些,好像把那点儿小心思都用在她身上了似的。
“好,不说就不说吧。”简不听说着,唇角勾了勾,抬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刚刚一直不怎么说话,就是在想这事儿?”
“嗯……我跟他不一样。”傅珩之似乎因为解释不出什么而还是觉得有些紧张,仔细盯着简不听看了许久,才松了口气,撒娇似的低声说,“我怕你离开我……”
简不听忍俊不禁,突然想逗逗他:“哪里不一样?”
“我不会阻止你做你想做的事?”傅珩之说着,攥着她手臂的大手紧了紧,掌心有些粗糙的薄茧抵着她嫩滑的肌肤,带来了些酥麻的痒感,“但是我希望……你能让我陪你一起……”
简不听闻言轻哼一声,抬起脚步继续慢悠悠的往回走:“那要看你表现了……”
月光披散了满身,两人边低声谈笑着,惊扰了夜色中浓浓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