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未解之谜
“您这话说的便偏颇了不是?!”孙思绮闻言挺了挺腰杆儿,一脸认真理直气壮的解释道,“老沈固然忠心,可他这人又不是傻的,恁大岁数了不说,还是个没什么武力值傍身的老管家,若不是平日里段夫人对他们这些下人打心眼儿里关照,他怎么可能在危机关头第一反应便是豁出命去救人?”
……这话说得还真是让人半点儿都没法反驳。
道理谁都懂,该如何做,要怎么做,可生死大事一个犹豫便是一条性命。
老沈区区一个管家,若非真心相待甘心赴死,当初但凡有半分迟疑,如今都未必会是这般光景。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要是带入一下我老板,我何止不会去救他,还得冲出去让人家多开两枪,我怕打少了他死不了!}
{琦琦这个角度的确有点清奇,但是不得不说真的好有道理!}
{宝珠临终前都不忘嘱咐好了律师给她的老伙计们留保障,如果这都不算爱!那究竟什么才算爱!}
{小时候看佣人救主人殒命的场景看多了,已经条件反射认为牛马就该为老板生为老板死了,嘶……这种牛马的想法要不得,得改!}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姒奺单手托腮,笑吟吟懒洋洋的说道,“就说那涟漪的父亲,他的确是个医者仁心的好人,可按之前月奴的话所说,他常常为了治病救人而导致自家铺子入不敷出,以至于涟漪父女平日里常常节衣缩食……这样连孩子的吃穿用度都难以保障的父亲,难道就算的上是个好父亲么?”
“人之所以复杂,便是复杂在一个人有很多面,一个好的父母未必就是个好人,而一个好人,也未必就一定能做得好父母,人是很难用单纯的‘好坏’二字简单分清的,也很难有人能此生不做半点‘坏事儿’,好坏皆有之才是常态。”周绍军也难得笑的这般开怀,看着孙思绮的眼神似乎带了些别样的慈祥,不知是不是透过了她看到了自家女儿。
“而一个人读书识字明理,就是为了让自己从别人的故事和经历中学会区分好坏,知道什么是好的,可以做,什么是坏的,不该做,从而逐渐找到最好的那个自己。”
是非黑白哪里是那般容易就能被分得清楚明白的?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不过都只是做事的立场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
孙思绮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思忖了片刻没有继续回应,只不过那小脸脸色明显很是复杂,不用想便知道她此时脑海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头脑风暴。
综艺中的各位嘉宾此时已经将现有的线索总结归纳过一遍,而后四散开来各自搜索各自选定的房间了。
“不听便是在此时确定的段府异样吧?”简婷婷探出指尖隔空点了点,那简不听自虞娇娇的闺房中拿到的精致的白玉羊首瓜棱式铜镶珐琅提梁壶,随即侧目看向了董书禾。
董书禾见状挑了挑眉梢,似笑非笑的问道:“怎么会这么说?”
“之前的新闻有提到过,榕桥村附近找到了一处海底墓,再配合文物局发出的通告里提到的……榕桥村村民皆有参与且私自走私部分文物的事儿,不难看出,这段府和之前的唐公府府上的古玩珍宝,皆有可能出自那传说中的海底墓。”简婷婷慢悠悠得说。
“既然是海底墓,那么便说明,无论防水和隔水做得多好,都很难保证东西上完全不会沾到海水,尤其是个头庞大的物件儿或者精巧但富有沟壑的物件儿……”
当初简不听打开壶盖子后的表情有些奇怪,多半便是在那玉壶里看到了盐巴或者砂砾的痕迹。
简婷婷虽然捉摸不透榕桥村的村民究竟是如何搬运那些宝贝的,但是想也知道,为了避免海底墓的秘密被外人发现,他们大概率上,是不可能会雇佣外人帮忙的,多半是自己潜进海底一趟趟的搬运上来的。
为了避免损坏这些珍贵文物,他们选择用人搬运,比用工具或吊车等搬运的可能性要更大上许多。
既然如此,在人工搬运的时候,那些原本便不怕水的物件儿,被外行的村民们忽视了防水问题,从而不小心沾上海水且待海水干涸后凝结成盐垢,则是难免的问题,就如同从陆墓里出土的物件,经常会附着着泥土的痕迹似的。
而海水还最是难以清理,即便用湿布擦拭过,也很难保证彻底将盐巴清理干净了,白色的污垢在深色的家具上又会显得格外醒目,以至于稍有细心者看到,便很难不多疑其由来。
但是能通过一点儿盐巴便想到这东西来自于海墓,便太挑战人类的想象力了。
毕竟正常人即便思绪再天马行空,多半也只会以为那是被人弄上了污渍,大概也很难有人想到,他们来自于深海的陵墓之中。
若是简不听知道简婷婷的想法,估计得乐颠颠得感叹,表姐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这事儿属实也算得上是赶巧了,刚巧简不听有读过关于榕桥村的相关文献,再加上她平日里也看过些好东西,属实有上那么点儿眼力。
尽管她并不能百分之百确认那些文物定然是真品,但是它们和榕桥村诡异的财富一样来历不明却是明摆着的事儿,多查查总不会是坏事儿。
若只是文物造假,其实倒还算小事儿;可若真是被这群人盗了什么远古古墓,导致国内文物因为他们一时贪财而流失海外,这才是天大的事儿。
毕竟,国内的珍宝因过去的征战而流出海外的不计其数,即便是至今没拿回来的都不计其数,其中的损失又岂是金钱所能比拟的?
抱着如此心态想着,委托顾辞安顺手打个举报电话便不再是难事儿了。
如此一来,不但能让自己安心,也能不枉费某人尽心竭力得引自己这一行人前来的殷切心意。
若是但凡换上个导演也便罢了,为了节目的顺利进行,兴许会自作主张,擅自延迟举报时间。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旦官家人不愿意配合节目组拍摄,他这节目再次开个天窗,那他这斥巨资搞七搞八,策划的这期节目可又算得上是白搭了。
可顾辞安是谁啊?说起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性子,他排第二简直就没人敢排个第一!
嘴上骂骂咧咧得吐槽自己会找好地界,手上口嫌体正直得屁颠儿屁颠儿打了电话,时间半点儿没多耽搁。
反倒是相关组织对此事表示了万分重视,尤其是一听说提供信息的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简女士”后,便特意将天南海北的专家集中了起来。
同时为了配合顾辞安的节目录制事件,特意在录制的最后一天才赶到榕桥村,简直有人情味儿到了顾辞安都有些受宠若惊的程度了。
在简不听和傅珩之出段府后,去吃蟹黄面时所碰到的那些个吃蟹黄面的“鬼鬼祟祟”的客人们,其实并非是附近的粉丝,而是才刚赶到在那儿暂且落脚准备等警察赶到配合封村的相关专家和学者。
而当时的蟹黄面店老板和隔壁的王记点心铺老板,都是节目组安排好的临时演员,店铺是跟原老板租借的场地,其实并非是真正的榕桥村村民。
那些文物保护局的调查员们最终以粉丝要签名的名义拦下了简不听,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得向她表明自己一行人的身份,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配合,并且对她提供的线索和联系表示感谢。
他们通过《爱旅》节目组的直播视频中,对文物的特写镜头中判断出,简不听的猜测有很大的可能是属实的,因此便提前展开了行动。
其实在他们与简不听在拉面店相见的时候,便已经有军队在周围海域开始展开调查了,而整个榕桥村也被特警部队看守了起来,只待查到海墓的具体位置便彻底开始正式的逮捕和封锁。
原本按照约定的计划来看,他们至少会等综艺彻底结束之后才会进入段府封锁府邸进行调查。
可万万没想到,骆岐川的事儿暴露的太早了些,以至于抓他的人先冲了出来,导致原本计划好的最终游戏复盘没能拍摄完整,而文物保护局的出现也变得神神秘秘的,显得异常突兀。
说起来,不知是不是该感慨一番财力动人心,若是搬上来的都是小物件也便罢了,毕竟小东西更容易清理一些,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上面残留的盐渍。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这庞大的千工拔步床都被他们搬了上来,甚至还被大剌剌的摆在了全网直播的宅子里。
看得出已经有人把它反复清理过很多次了,虽然其上不乏岁月的痕迹,但是盐渍却残留的并不明显。
可偏生简不听生了一双利眼,且平日里,思绪本就天马行空。
当然,她也曾因为自己离奇的脑洞产生过不小的疑惑。
尽管这千工拔步床是可拆卸的榫卯结构,但也并非是举一人之力可随意搬动的,不但来回搬运是极为耗时耗力的事儿,即便只是自家人搬回来的,也不可能不被其他村民发现。
以它的珍贵程度,村里人竟然不曾反对段家将其放进卧房自用,显然表示村民们对床的归属是默认了的。
如此可见,这段府的主人明摆着身份不一般,即便并非有职位在身,也算得上是地位颇重,备受敬仰,才能有的如此殊荣。
否则,村民正常的反应应该是要让他卖掉这拔步床,换了银钱后,与大伙平分。
综上所述,也能很轻易的让人判断出,这海墓的所在地距离榕桥村不远,否则如何搬运宝物定然是个恼人的难题,段府为了方便来回,也该为此准备一辆小型货车才对。
原本简不听觉得,这段府的主人兴许是村长,由于地位颇高,因此才备受敬重,家中珍宝也繁杂。
可唐婶儿家,一户人家,先后连任两任村长的事儿一出来,便彻底否决了简不听的猜测,如今想来,估摸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段府的原主人才是那个海墓的真正发现人。
由于此人有功于村子,因此才收到了村民们的“爱戴”,使得这段府的稀罕物件儿,虽然不乏个大且繁琐珍贵又难得的,但仍然被村民们默认了它的归属,甚至兴许在搬运的时候还曾经帮着搭过手。
只不过,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罢了。
兴许就是因为这墓的体量过于庞大,段家那被她见了后觉得大惊小怪的一切,其实不过只是冰山一角,在她不曾看到的人家,兴许那金丝楠木也并非是多稀罕的东西,也说不定呢。
简婷婷不知简不听心中所想,但是光靠猜测也猜中了个七七八八。
倒是董书禾撇了撇嘴,道:“小乖那丫头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过是一帮子渔民,能耐她何?你还遮遮掩掩得不让暴露举报人的真实身份……有这个必要么?”
“他们是一群渔民,可他们上头的人却是未必,若当真只是渔民,他们怕是连销赃都未必能找到口子。”简婷婷垂了垂眼眸,侧过眉目沉声反驳道。
这背后怕是还得牵扯着什么不小的组织,能有条不紊得将文物倒卖了这么多年使得全村人家脱贫致富,却没流出来半点儿声息,哪里是普通渔民说做便能做到的?
简婷婷向来不是什么遇事儿后想法乐观的人,相反,她半点儿隐患都不想留在自家孩子身上。
反正简不听日后也不想继续在娱乐圈发展下去了,这举报者的“好名声”于她而言有害无利,与其承受那么三两句可有可无的夸赞,不如将这举报者的身份彻底推出去不承认。
如今随着第四期的播放,各大营销号已经开始拿着放大镜猜测这个“超级英雄”到底是谁了,而当事人此时完全无心关注。
至于节目组,除了个顾辞安和傅珩之对这事儿心知肚明,而其他嘉宾也是一脸懵得紧,一问三不知的态度就跟约好了似的。
以至于,此事后来直接被戏称为“内娱十大未解之谜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