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摄政王2
另一边,御书房里热闹的就像菜市场。
萧洵看着这些大臣半天争论不出来个所以然也是颇为头疼。先帝未曾立后,后宫如同虚设,故子孙稀薄,就凌王和他两个子嗣。
此前,凌王一直是备受宠爱的那个,所有人原都以为先帝会传位于他。直到先帝的近侍捧出两封遗诏,最终的赢家却成了他这个宫女之子。
萧洵今年十六,正是束发之年,但是他此前一直生活在深宫,先帝不怎么管他,自然没什么人去教导这个无存在感的皇子。
他转头看向左侧鬓发斑白的老人,虚心求教,“老师,依您看,朕到底该怎么做?”
这位冯太傅躬身道:“蛰伏,眼下陛下只能忍耐。陛下初登宝座,羽翼未丰,还不足以和凌王相争。况且,治国之策御下之术,帝王之道陛下需要学的还很多。”
这话说的含蓄,萧洵依然品出了一股莫名的味道,他不知自己那位关系淡泊的父皇为何从不重视他却又选了他。
脑中思绪翻涌,嘴上应道,“朕便倚仗老师了,还请老师不吝赐教。”
“臣愿效仿张子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正在这对临时组成的师徒互捧时,一个中年官员走上前,“其实陛下也有优势,时下春闱将至,正是陛下选拔人才培养亲信的好时机。”
“李卿所言极是,春闱乃国之大事,礼部若办好了,朕重重有赏。”
随即,萧洵竟是从座上起身,向在场的七八位官员掬了一个礼。“还望诸位成为朕的左膀右臂,倾力相助,共建我大毅辉煌。”
众人自是连连称,“吾皇万岁”,不在话下。
这时,一个官员忽然开口,“陛下现在后宫空旷,选妃也该提上日程。此举也能助陛下赢得更多的臣子。”旁边几个官员也回道,“王大人言之有理”,就连最前方的冯太傅都连连点头。
大抵帝王内心都是善疑的,萧洵瞧了那人一眼,心下冷笑一声,先帝丧期刚过,这就想往他后宫塞人了?
届时,他必然受到诸方牵制,和现在比又有什么区别?他想要的,是真正的大权在握!他父皇在位时,可是生杀予夺全凭心意。
不论心下怎么嘀咕,他面上却是和煦的,毕竟,他现在还要依赖这些人。正想着怎么委婉回绝,就听内侍高呼,“摄政王驾到!”
不知为何,他竟是松了口气,就见那人一身深紫华服,缓步而来,唯有脸上的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他一时愣住。
岑却一进来就见满室的寂静,官员自是不提,他从不放在眼里,怎么小皇帝也直愣愣地站在那盯着他看。
“系统,他们怎么一直看我?”
“可能是看您脸上的伤?”
哦,他无所谓道。
“怎么,各位都哑巴了?见到本王连行礼都忘了?”众人这才纷纷行礼。
小皇帝也低声道:“见过皇兄。”
“免礼,诸位大人不是身体抱恙?莫非陛下身上的龙气还有包治百病之功效?都跑来陛下面前治病了?”岑却似笑非笑道。
一刹那,气氛冷了下来。
岑却也懒得出口诘问,随意道,“都退下吧,本王有事同陛下商议。”
诸人对了个眼色,皆行礼告退了。
等到人走楼空,只剩他们两人,萧洵连忙开口,“皇兄遇刺了?可抓到刺客了?”
岑却不疾不徐的走到他面前,此时的他已是弱冠之年,比萧洵要高上许多,这样看着他,萧洵顿觉紧张。
离得近了,他也愈发感到这张脸的冲击。本是俊美无双的脸,因为这血痕反而生出了几分痞气。而那双透亮的眼珠中,印出了他。
“阿洵这是在担心我?”岑却愈发靠近,挑起一缕发丝把玩,在他耳边轻佻道。
直到这人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耳畔,砰的一声,萧洵只觉得呼吸一滞,然后变得微微急促,心跳也犹如擂鼓。萧棠,萧棠竟然敢这么调戏他!!
萧洵微微后退一步,这才听得他轻笑一声:“那么阿洵不妨猜猜,刺客是谁派来的?”
萧洵心下也有些疑惑,刺杀摄政王一事,若是成功了,至少明面上最大的受益者必然是他这个新帝。
他不是没动过这个念头,但是摄政王的存在只会让权臣更支持他这个新帝。况且,他看了萧棠一眼,到底他还是先帝之子,无甚大的过错。
但萧棠这意思,是在试探他?
一时间,萧洵脑中各种思绪浮现,都没看到岑却脸上的戏谑。
“系统,你看看,一句话,让男主为我兵荒马乱。”
系统的数据更为直观,男主的情绪出现波动。于是它自觉看到了任务完成的曙光,赶忙夸道,“宿主干的漂亮!再接再厉!”
岑却和系统只扯了几秒钟,但这几秒钟,在萧洵眼里就成了萧棠的质问。
岑却见孩子沉默太久,主动开口:“阿洵不必担心,刺客已交由大理寺审问。”
他当然知道萧洵在想什么,但他不在意,因为他确实知道幕后之人,不过,身为反派,不趁机欺负一下主角怎么行?。
萧洵这才要松口气,却又听萧棠道:“不过,臣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这件事?”
“那是?”
就见岑却递上一张纸,上面赫然是今日在御书房的所有官员的名单。
“这?”萧洵只觉心中七上八下,一时脸色难看,天子召见臣子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这份名单却出现在了摄政王的案上,这意味着,他的身边有不知多少萧棠的眼线。
萧棠拿出这张纸意图为何?警示?炫耀?还是出自好意的提醒?
“还请皇兄明示愚弟!”
然而,岑却这个大反派是不会那么好心的。岑某人心下咂嘴,忽然发现了逗弄男主的乐趣,瞧瞧,这么青葱的小皇帝,以后可就见不到了。
他看着皇帝的眼睛,目光灼灼,自己往前走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他的龙座上。在萧洵暗下来的眼神中,却是换了个话题。
“阿洵找这些官员无非是为了培植自己的心腹。但是这些个老东西又没当过皇帝,可教不了了你真正的帝王之术。”
他这话说的奇怪,萧洵疑惑,“皇兄这意思莫非是要亲自教我?”
岑却点点头,“正是。我自幼便由父皇父皇亲身教导,这帝王心术,也略懂一二,不会有比我更适合的人了,考虑一下,嗯?”
萧洵被他搞的拿不准了,萧棠此人,曾经也是一个翩翩君子,倍受称道待人有礼结交甚广,这也是他党羽之丰的原因。
只是,自先帝驾崩后,他就变得越来越易怒暴躁喜怒无常,许多人都觉得他是对那封遗诏心有不甘,就连萧洵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现在,他这个皇兄,却亲口说要教他?
他知道不该问,可还是下意识开口,:“为何?”
然后,他看到他那温润如玉的皇兄毫不留情的开口讽刺,“因为你太弱了,父皇驾崩后北戎和南境虎视眈眈,你若是还一直这么蠢怎么担得起大梁?”
闻言,出乎意料地,萧洵心中并没有愤懑和不堪。
一时静默后,他重新抬头看向岑却,深眸流转:“还请皇兄赐教。”
岑却看着还有几分稚嫩的小皇帝,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就说嘛,小白花版小皇帝不多见了。想到主角恨意值,他有了个好主意。
“阿洵不会觉得,皇兄教你是毫无条件的吧?”
小皇帝此时倒是沉稳了,低沉的嗓音平稳,“请皇兄明言。”
然后,他到底还是瞳孔一缩,十分惊愕。
因为,萧棠,他的皇兄,丝毫没有鸠占鹊巢的觉悟,反倒跟他才是皇帝似的,十分流气地拍了拍他的大腿,对他挑眉。
“坐过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