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摄政王7
“那,先前皇兄为何自称姓蒋?”心下里疑惑,萧洵又开口问道。
岑却兀自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个借一个朋友名字一用罢了。”
萧洵见此,稍稍踌躇,也学着在他身旁躺下了。他微微侧首,看向岑却的侧脸,心里不知想些什么。
……
待到太阳西垂,霞光笼罩,果然起风了。
岑却起身,拿起风筝递给萧洵。然后他就见男主面上显出几分羞窘,“皇兄,我没放过。”
挑了挑眉,他上前。从身后握住了萧洵的手,然后一只手拿起风筝,“准备好了吗?”
“嗯!”,萧洵重重点头。
风力正盛,时机大好。
岑却大笑一声,“跑!”,松开风筝,拉起萧洵的手,两人逆风狂奔了起来。不一会,风筝就高高飞起。
直到停下,萧洵看到风筝越飞越高,手中的线轴被带的飞速转动,几乎要抓不住,内心却愈发畅快。岑却站在他身后,帮他扯了扯线,“放风筝讲究跑拉盯扯,若是全松开了,容易断线。”
“好!”萧洵回过头看他,眼中闪烁。
长风猎猎,吹得两人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萧洵不经意后退一步,靠住了温热的身躯,他心跳地极快。
看了眼青年的脸,他心旌荡漾。明知这或许是萧棠故意为他编织的陷阱,但他还是……甘之如饴。
直至夜幕低垂,漫天星辰,两人又躺在地上看星星,他后知后觉,“皇兄,我们今晚不回宫吗?”
岑却眨了眨眼,“明日休沐,不急着回去。我已和张老爹说过了,在他家借住一晚,明日再回。”
“哦。”
见他这般说什么就信什么,岑却就觉得心中蠢蠢欲动,他侧起身,点了点萧洵的额头,“怎么这么好骗啊?阿洵?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么?”
萧洵眼睛亮晶晶的,“皇兄若要骗我,我也认。”
岑却察觉到他交付的信任,反倒是沉默了一会。
须臾,岑却才道,“下露了,回去吧,”路上便再没开口。
见他们回来,夜狐连忙上前,禀道:“主子,七哥带稳婆回来之时,那个姓张的医者正送来自己煎的药给那产妇服下,稳婆说幸亏了那药,不然只怕一尸两命。”
他眼中闪着八卦,啧啧称奇,“那女子产下女婴后被她婆婆骂道:生了个赔钱货,真是无用!不曾想那女子也是个脾气爆的,听闻她男人不让医者给她接生,她差点没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就是破口大骂,嘴里嚷着她们要杀人,竟是闹着要和离。”
夜七一见他这没正形的样子就头疼,斥道,“主子面前你说这些做什么。”
岑却摆了摆手,“无妨。”
……
简单用了晚饭后,两人准备休息。然而,张老爹竟是就准备了一间房。
就寝时,岑却侧躺在床上,看着男主跟个小媳妇似的扭捏在原地,他就想笑。
“阿洵莫不是就打算站一夜?都是男子你怕什么?皇兄还能吃了你不成?”
被他这么一调笑,萧洵才红着脸,磨磨蹭蹭上床了。床不是很大,因着两人都只穿了中衣,体温的传递愈发明显。
岑却正想调戏他,就见他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小心翼翼问道:“皇兄,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闻言,岑却挑眉,“怎么这样想?”
男主委屈巴巴,“回来的时候你都没和我说话”。
听见他为这个烦恼,岑却愣了一会,摸了摸他的头,“我没有生气。”
“真的?”
“不信?”岑却笑了笑,抓起他一只手,径自按在了自己胸前,“人说谎的时候心跳会加快,可感受到了?”
掌下的肌肤微微起伏,是隔着单薄的衣物也能摸到的滑腻,感觉到平稳的心跳,萧洵一时间竟觉喉间干渴。
皇兄骗人,为什么他没有说谎心也跳得这么快。
胡乱想了会,萧洵终是不由自主的,钻进了岑却怀里,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肢,抢先说道,“皇兄给我说说父皇好不好?”
岑却知道他羡慕原主,想了下原著设定,心下复杂,良久,回道,“他是个合格的君主。”
却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个合格的爱人。
萧洵见他只说了一句就止了口,有些疑惑,又想起他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那皇兄呢?皇兄就不想要这个位子?”说完,他也是内心忐忑。
这次萧棠沉默更久,久到萧洵以为他不会回答,最终,岑却拍了拍萧洵的背,“别多想,这个位子只能是你的。”
萧洵觉得他的语气中带了太多情绪,莫名觉得心中沉闷。抱住他的手,忍不住更紧了些。
……
萧洵想起第一次见到萧棠,那是他九岁的时候,十三岁的萧棠站在一帮大臣中间,言笑晏晏,众星捧月。他听见宫女说,那就是凌王。
第二次见他,是先帝驾崩,他十三岁,萧棠十七岁。萧棠捧着遗诏来接他,送他登上了皇位。后来一年内再没见他,只时常听闻他变得易变,时不时打杀官员。
第三次,就是他冷着脸考教他那次。
而现在,所有的萧棠似乎都重叠在了一起,成了眼前这个人,无比真实的他想要触碰的人。
当夜,萧洵做了个极为怪异的梦,一场黏腻的缱绻的绮梦。在梦里,他抓住了萧棠的手,呼吸交织间,萧棠的眼角都似是浮上了一抹红……
次日,岑却一睁眼就感觉有什么抵着自己。下意识伸手拨开,然后他愣住了原地。
而早就醒了的萧洵,羞窘地把头都缩进了被子里,身子弓成了虾米。
岑却也反应了过来,他尽量忽视掌心处灼热,状似无意挪开手,“我们阿洵,还真是……天赋异禀啊。”
不公平!!!男主才16岁!居然比他还大!
岑却见他害羞,也不笑他了。出去让夜七去马车里又取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拿进屋,笑着让他待会换。
等萧洵再出来后,见到萧棠就移开目光。对比,岑却表示,可爱,欠……调戏!
待到两人上了马车,萧洵见岑却又看了看村子,问道,“皇兄似是喜欢这样的生活?”
岑却回过头,“那是自然,一间房一垄田一只猫和一万两黄金足矣。”
萧洵:“嗯……嗯?”
岑却见他愣住,笑的越发开怀。
只可惜,这轻松的气氛终究没能持续多久,回城的路上不出岑却所料地受到了刺杀,这本就在他计划之内。
然而当看到一个漏网之鱼刺杀不成欲玉石俱焚,拼命刺向小皇帝时,他第一次感到了心慌。
“皇兄!!!”
“主子!!!”
眼前一阵发黑,他晕了过去。
再睁眼,他已经躺在了王府自己的床上。
“皇兄!你醒了!”,男主竟是一直等在一旁,眼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怎么哭了?”岑却费力抬手想摸摸他的头,见状,萧洵立马凑了过来。
“皇兄,我以为,以为……”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回宫去吧”
岑却好说歹说,小皇帝才一步三回头,回去了。待小皇帝一走,他脸立马冷了下来,“夜七”。
就见夜七连忙上前,“主子,人我已经扣在暗牢了”,他声音暗哑,“是戚回。”
“可审过了?”
“他要您亲自去问,他才肯说。”
另一边,宫内。
终于见着萧洵,小舒子上去大哭大叫道,“陛下啊,您可算回来了啊。”陛下一夜未归,他都以为摄政王是把陛下骗出去杀了,呸呸呸,什么杀了,他想了半天竟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词。
萧洵冷冷瞟他一眼,“朕这不是在这?”
吓得小舒子肥躯一抖,总觉得陛下出去一趟好像变得更可怕了。
打发了小舒子,萧洵一个人坐在殿内,神色莫名。
萧洵早就猜到萧棠不会是单纯的带他去玩,可他还是去了。在渠商殿更衣的时候,他执意拒绝了暗卫的跟从,像是给自己也给萧棠一个机会。
但当他看见萧棠倒下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不重要了。假意也好演戏也罢,重要的是,萧棠得活着。
“皇兄,若要骗我,就要一直骗下去,好不好?”他又喃喃道,“还是太弱了啊,萧洵。”
忽然,他很想去一个地方。
停下脚,萧洵看着眼前的牌匾。记忆里,他那位父皇很喜欢呆在这个从英殿。再进入,里面虽不至于脏乱,角落里却也遍布蛛网。
忽略了空气中的霉味,他四下看了看,不免感慨。从前来的几次只觉得这里极大,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忽然,从他的角度能看到书架顶端有一本书。于是他上前取了下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后,轻轻翻开。
随即,这位年轻的帝王瞪大了眼,愣在了原地。
这竟是一本画满男子与男子的春宫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