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有长达几百章没有出场了，但是已经被大家遗忘的锯腿鬼一直在铅笔盒里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之前排不上用场，但是每当这种时候，锯腿鬼不就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了吗？

　　莹莹欢乐地扑进一旁的沙发里，抱着毛茸茸的小灰揉揉揉：“呜哇，好累！”

　　小灰看着莹莹这一天下来基本没闲着也心疼得够呛，没好气地说：【都说了你也可以不用这么努力的。】

　　“但是父亲说了，如果学得好就会有更多奖励啊。”莹莹小声说。

　　小灰一下子不说话了，他在对自己生闷气。

　　因为莹莹确实很需要霍云柏的奖励，在上一个奖励中，莹莹成功让霍承玄从惩戒室里出去，得到了精心的治疗。

　　这些都是小灰这样一只乌鸦所做不到的。

　　随着莹莹和哥哥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越来越多，莹莹变得越来越聪明，越来越厉害，就连身体都因为灵魂碎片的逐渐融合而变好了。

　　莹莹好像不再需要小灰了。

　　小灰现在能对莹莹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莹莹不知道小灰在想什么，她把小脸埋进小灰暖烘烘的肚皮里，忍不住说道：“这次的奖励莹莹还没有想好。”

　　“不过莹莹在想，或许可以让父亲对三哥或者二哥好一点……小灰，我觉得父亲好像也没有那么坏……哎呦！”

　　小灰突然用力敲了一下莹莹的脑袋。

　　莹莹被打懵了，呆头呆脑地坐起身来，看到了小灰那非常严肃的神情：“小灰，怎么了？你为什么打我鸭？”

　　【因为你刚才的想法太危险了。】

　　小灰凝重地看着莹莹，正色道：【莹莹，你为什么会觉得那个老男人，也就是霍云柏没那么坏？】

　　莹莹茫然地掰着手指说：“因为父亲对莹莹好？他会关心莹莹睡觉，关心莹莹穿衣服，陪莹莹聊天，给莹莹买好吃的……”

　　“而且父亲信守承诺，他答应了莹莹的事一定会做到。”

　　小孩子总是最敏锐的，谁对自己是真的好小孩子心里都能感觉到。

　　其实莹莹没说的是，她觉得父亲对她，就像是最开始哥哥们对她一样。

　　父亲会像大哥一样关心照顾莹莹，会教导莹莹，有时候还会帮莹莹梳头发整理衣服，有时候也会像二哥一样哄莹莹玩。

　　【……都说了搞反了，是你的哥哥们像他。】小灰忍不住咕哝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呗。】

　　【你家这是典型的大反派生小反派。】

　　“？”莹莹疑惑地看着小灰，满头雾水，“是莹莹的感觉出错了吗？”

　　小灰摇了摇头，解释道：【莹莹，你的感觉没有错。霍云柏的确对你很好，也对你没有恶意。】

　　相处了几天下来，莹莹不至于连对方的恶意都感觉不出来。

　　但是，这才更体现了霍云柏的可怕之处。

　　小灰直视着莹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莹莹，还记得那个财迷精吗？你觉得财迷精是个纯种大傻子吗？】

　　【你觉得在被你们点醒之前，你父亲是怎么对待财迷精的呢？】

　　莹莹愣住了。

　　这番话在她的小脑瓜里吃力地理解了很久，莹莹才倒吸一口冷气，磕磕巴巴地说：“小小灰，你的意思是说，父亲对待二哥也是这么好吗？”

　　小灰只抱起翅膀，语气凉凉地说：【那要不然呢？你们霍家又不是十八层地狱，每天父子见面就是老爹照着儿子抽是吗？】

　　莹莹先是茫然，随即恍然大悟：对噢！

　　这就是惯性思维带来的视角缺失。

　　莹莹在过去的时间线里，看到的都是哥哥们最刻骨铭心的回忆，换句话说，也就是哥哥们与父亲最激烈的冲突和矛盾。

　　莹莹只看到了惩戒室里霍云柏恐怖地鞭打哥哥们，可是在惩戒室之外呢？

　　惩戒室里的时间只占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但在其余那些平凡的日常生活里呢？

　　二哥霍承望曾经是那么信任父亲，那么喜欢父亲；四哥霍承玄对父亲没有反抗之心；就连早早离开家的三哥霍承恩都曾期望过父亲的重视。

　　那是因为霍云柏在平常对待他们或许称得上是“好父亲”。他们之间甚至会有很多甜蜜美好的回忆。

　　莹莹更加茫然了：“所以父亲平时会很好，但是如果大家犯错的话，父亲就会‘咚’地一下变身，变成大怪兽来打哥哥们吗？”

　　小灰沉默了一下，点头：【嗯，你可以这么理解。】

　　以小孩子的理解方式来讲，的确是这样。

　　【这就是霍云柏的高明之处，莹莹，你能明白吗？】

　　小灰放缓了声音，说道：【只靠单纯的恐怖是没有办法真正操控一个人的。打一鞭子给一甜枣这一套很多人都知道，但不是很多人都能做到。】

　　【更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了。】

　　小灰又敲了一下莹莹的小脑袋，气道：【所以莹莹，不要这么早地放松警惕，你给我小心一点知道不知道？！】

　　【温水煮青蛙你懂吗？先慢慢试探你的底线，模糊你的感知，然后哪天霍云柏把你吃了你都傻乎乎地笑呢！】

　　莹莹懵懵懂懂地点头，大概明白了。

　　真的好可怕。

　　怪不得大家都说大人吃过的盐比莹莹吃过的饭还多。莹莹根本没有办法看破父亲所使用的手段，她真心以为父亲是不想惩罚她，只对她好呢。

　　莹莹觉得这个世界的套路真是太多了！

　　“咦？”莹莹突然想到了一个疑点，“小灰你说父亲是这样做是为了控制莹莹，不是真心对我好的。”

　　“可是我感觉不到父亲的恶意呀？我觉得父亲是真心的！”

　　这个世间谁能逃过莹莹的感知？

　　这才是莹莹能这么快对霍云柏转变观感的重要依据。

　　小灰也愣住了：莹莹说的对！

　　因为小灰其实也没感觉到霍云柏对莹莹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小灰不由得和莹莹面面相觑：是哦，这有点说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嘶难不成霍云柏还真的是个没有坏心思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