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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毒药

负雪寒霜耐岁寒 雁无凭 2548 2024-02-27 21:45

  郎中也不多劝,毕竟信任这种东西,强求不来。

  他用酒泡了泡手,将那把刀从酒中拿了出来擦干,塞进了碳火中。

  傅雪瞧着那包药材问道“既然这麻药只单用押不芦,那这一大包又是用来做什么的?”

  郎中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哦,那是解押不芦药性的,煮来喝即可。”

  傅雪虚心问道“不解会如何?”

  “药性会慢慢淡去,但极可能不等药性淡去就饿死了。”

  傅雪听懂了,抓紧时间求教道“听闻这押不芦喝下去,能使人通身麻痹,犹如半死状态,即便断手断脚,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郎中笑了起来“尚不曾有人服用押不芦再断去手脚,所以不知。”

  傅雪沉吟道“这样啊……”

  卫子卿目光微动“娘子都是从哪里听闻的这些?”又心道自己幸亏没喝,否则岂不是任人宰割?

  傅雪抚了抚鬓发“游历久了,自然听得多了。”

  卫子卿真心实意夸奖道“许久未见娘子,只觉得娘子与以往很是不同,不但极富奇思妙想而且见多识广,既能安于高堂又能游刃于市井,让人刮目相看。”

  傅雪在心里翻个白眼‘需要你相看?’

  她轻飘飘的说“哪里,过奖。”

  显然是没有多说的意思。

  卫子卿便又沉默了下来。

  房内点起了许多烛火,一时亮如白昼。

  郎中将刀捡了出来,擦了擦,道声“得罪了。”这才动手切开了卫子卿的皮肉,因刀身是热的,出血量极少,暗器被一点点剥离出来,扔进了一个酒碗里。

  卫子卿肩部的肌肉已经绷紧了,郎中将烈酒倒上去时,卫子卿终于闷哼出声,裸露的背上全是汗水,脖颈上一道一道的青筋狰狞可怖,嘴唇都白了。

  傅雪看得有些龇牙咧嘴,心道‘活该,也不知道图什么。怕我趁他不能动暗害他?也不瞧瞧这里多少人,我不要命的么?’

  反复冲过好几遍烈酒后,郎中拿针粗粗缝合了起来,手法自然说不上好,又慢又磨人,傅雪忍不住瞧了瞧卫子卿的脸色,觉得他还真是能忍。

  待缝合完毕,郎中又拿烈酒冲了几遍,才洒上药粉,包扎了起来。

  此时,留在集市善后的两名凌云卫回来复命,陆奇年在昏睡中,他们便径直来了卫子卿房中。

  带回来一个小匣子,是给傅雪的,说是那名李姓商人并没有走,而是跑去报了官,那两车貂皮已让那李姓商人拖走了。

  傅雪打开匣子一看,里面是合计五千两的银票。

  傅雪心道这李焙茗当真有胆色,眼见这一场刺杀,还有胆子与她做生意,也不怕被牵连了去。

  傅雪问道“可查出来是谁做的?”

  那二人摇头道“尚未,除了那些逃跑的,没有活口留下,有个断臂未死的,也用了毒。”

  傅雪猜到没查出什么,转而问起感兴趣的问题“毒?什么毒?”

  “见血封喉。”

  听着极为耳熟,倒是正史常见毒。

  “这毒有解药么?”

  “无解。”

  傅雪想了想,又问道“有没有诸如十香软筋散,含笑半步癫之类的毒?”

  两人相视一眼“软筋散倒是听闻过,就是不知道十香是哪十香,至于含笑什么的,未曾听闻。”

  “那都有些什么毒?”

  那郎中解释道“无非是一些草药,和砒霜鸩酒蛇毒之类罢了,软筋散也不过是曼陀罗控制好毒性所产生的麻痹反应,还有许多草药过量皆可令人丧命,用得好也可救人性命,是谓物极必反。”

  傅雪觉得这解释倒显得科学许多,不像武侠小说里那般夸张“那这些毒都有解药么?”

  “过量皆无解。”

  傅雪听罢点点头“受教了”,片刻后突然转头问卫子卿“我当年毒害姐姐用的什么毒?”

  满室一静。

  郎中脸色大变,包扎的手都抖了起来。

  卫子卿答不上来,他顿了许久“你都不知,我如何知道?”

  傅雪默了默,突然抚掌道“真好!”她满含讥讽“不知道?所谓捉贼拿赃捉奸见双,连是什么毒都不确定,就都口口声声说我下了毒?”

  卫子卿垂下眼捏紧了拳头,觉得傅雪刻意说‘捉奸见双’四个字来嘲讽他。

  傅雪也不在乎卫子卿回不回答,瞧见郎中已经给他包扎好,便施施然站起身来“走吧,还是那边的小郎君瞧着顺眼些。”

  说罢,便领着人往席暮长房间去了,丝毫不掩目中无人的模样,瞧着又有些像从前的明负雪。

  卫子卿待她不见了身影才抬起脸来,面目冰凉,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无用功。

  他为明负雪挡那暗器,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他完全可以,一剑将那暗器击飞。

  可惜明负雪压根没打算接他递来的橄榄枝,显得极为薄情寡义。

  竟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

  席暮长被唤醒,瞧见傅雪立在床边,手中还端着碗,立即虚弱的说道“娘子,我好疼。”

  傅雪将碗递过去“那正好,喝了吧。”

  席暮长闻到一股极淡的腥臭混合着酒味,向后躲了躲“这是什么?”

  押不芦亦名尸参,滋生于阴暗腐臭的泥土或墓穴,人类采集它的方法也极为血腥残忍,有些腥臭也是自然。

  傅雪道“止疼的。”

  “可闻着不像正经玩意。”

  傅雪掩了掩唇“你又如何去要求毒药正经。”

  席暮长大惊失色“我不疼了。”

  “是么?卫子卿不肯喝,可是差点被活活疼死。”

  席暮长闻言拧了眉“你去瞧他了?”

  傅雪弯了弯唇“好歹‘舍命’相护一场,瞧瞧他有什么打紧。”

  席暮长有些生气“没有他,我也护得住你,也不会受伤。”

  “是是是,你最厉害,喝药。”

  席暮长被傅雪敷衍的态度弄得更生气了,将头别向另一边。

  傅雪毫不手软的在他背上的伤口附近按了一下。

  席暮长剧烈的一抖,改趴为侧身躺着,嘴里嚷道“疼疼疼疼疼!”

  傅雪轻笑道“娇气。怕疼就快喝了它,我耐心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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