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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战俘

负雪寒霜耐岁寒 雁无凭 2401 2024-08-11 02:09

  东彦大军安营扎寨后,步镇北就开始命人将投石机木幔云梯井栏吕公车(中国古代一种大型攻城器械。车起楼数层,内藏士兵,外蔽皮革,以牛拉或人推,可出其不意推至城下,因与城同高,可直接攀越城墙,与敌交战。)等大型攻城器械一一组装出来。

  休整一日后继续向前开拓场地时,陡然发现前方稀稀拉拉的警示木牌居然变了,写着前方安全无雷。

  步镇北昨日命人前往城下劝降,也是有探路的意思。

  结果劝降人掉进了陷马坑,其余的人惊弓之鸟一般逃了回来,没人注意到这木牌上的字有所不同。

  可如今即便发现了不同,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仍是着人探查了一番,发现确实无雷后,这才领了部分兵来到城下两里(古代没有公里之说,此处一里按500米计算,前面的公里数是按傅雪的视角来说的)处排兵布阵,将所有大型器械先置于军后,再缓缓兵临城下约一里处停止,路遇陷马坑就地掩埋,那北阴城墙之上立着许多人观望,竟无人有阻止的意思。

  显得十分和平。

  这让昨日还命人用人引雷开辟驻地的步镇北十分的恼火,明明埋下这种巨大杀伤力武器的是北阴,结果是他步镇北成了万人恨,让他在军中经营了几十年的口碑全坏在了这一路上。

  步镇北十分郁卒的在盾兵的掩护下领着众将从侧方又前行了两百步左右,这才勒马观察起来,离得近了,步镇北才发现那城墙上似乎覆着厚厚的冰,城墙之上的人最前排看着大多数倒像是草扎的假人,整齐且密集有序的绑在墙头,难怪荒野之上的草被人割了去。

  步镇北身边的副将惊疑不定“这是在做什么,不怕我们放火箭么?”

  步镇北觉得任何将领大概都不会犯这种常识性错误,这让他觉得北阴军神叨叨的叫人摸不透路数,他问道“这里的主将确定是许淳义?”

  副将肯定的答道“的确是许淳义,北阴老将,据闻北阴轻武许久,领兵的大多是中规中矩的人,算不得出色。”

  北阴多年无战事,即便是老将,也没什么让人惊艳的建树。

  但这一路上被标语和地雷荼毒过的东彦军,可一点儿也不会觉得北阴军的主将是个中规中矩的人。

  步镇北伸手一指“那人是许淳义?”

  副将顺着他的手指头瞟过去,依稀见那城楼上有几人身着武将装束,但还有一群人披着黑色披风,看不清脸,内里是红色锦服,瞧着不像是将士,倒像是北阴的夜摩卫,但无论是将士还是‘夜摩卫’,都是簇拥着前方一人的,那人在众人的衬托下显得个头不高,裹着大氅,手上执着什么东西正举在眼前,挡住了半边脸,叫人瞧不出男女和模样。

  副将一时不敢确定,“不知……”

  傅雪瞧见步镇北的手指向自己了,吩咐道“喊话,让步镇北上前说话。”

  何不惑清了清嗓子,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北阴储君有请东彦步将军上前说话。”

  东彦众将领齐齐一怔“竟然是她?”

  如今还有谁不知北阴出了个有治世之才的储君。

  想不到竟是在这种境遇下得以相见。

  步镇北想起这一路艰难坎坷,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他好歹不是被籍籍无名的虾兵蟹将给折腾得这般为难和痛苦。

  步镇北犹豫了片刻,两军阵前,不敢露头,未免显得有些怂。

  但又怕对方放冷箭。

  于是安排身边的近卫做中间传话用,招出数名枪盾手,手执半人高的长盾,骑马将传话人围在中间,后面跟着一队弓弩兵,徐徐向城墙处前进,在拒马桩处站定。

  弓弩兵的箭皆于弦上,极为防备的姿态。

  这种态度显然惹恼了北阴,城墙上瞬间冒出来许多人,各个手执单兵弩全部冲着传话人,传话人骇了一跳,刚要策马后退,就听上面有人朗声道“敢问步将军,可作战俘交易否?”

  ……

  封夜行曾与闻钊说过“我人已废,还要劳你们轮流来看着我,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那时闻钊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与宋辞不参战,用来看着你,倒是正好。”

  这话说过不久,闻钊便也不见了,然后这所牢狱就彻彻底底只剩了封夜行一人,连着好几日,每日只有人送些吃食与水来,再无人踏足。

  但过了几日后,牢狱里竟迎来了新的住客。

  每间牢房安置了两到三人,还有身受重伤人事不知的,没过多久,军医背着医囊匆匆赶来,给这些人一一看过伤,又抬出去两个救不过来的。

  这些人无论是精神尚好的,还是昏迷不醒的,都安静得很。

  有同伴身死,也没有情绪波动,显然受过很厉害的训练。

  看起来像是战俘。

  封夜行扒在牢门上观察了许久,待军医走后,扬声问道“你们是东彦士兵?竟这么快就开战了?”

  多数人抬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但有人更为警觉一些,凑在牢门处与封夜行对望,然后反问道“你的脸?你是谁?”

  封夜行正是活着觉得无望,死又没有勇气的阶段,无所谓道“我便是东彦四处通缉的卫子卿。”

  他求生无路,报仇无门,便想着东彦攻下了城关,万一这些士兵逃出去了呢?能给明负雪添些堵也是好的。

  他这话一出,原本还安安静静的人全都聚到了前端,个个在油灯下望着封夜行显得惊疑不定“怎么可能?”

  封夜行刚要再说些什么,闻钊抱着剑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再多嘴便割了你的舌头。”

  封夜行武功尽失,没有察觉到有人躲在暗处,他眯了眯眼,哼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说话。

  闻钊与宋辞又开始在牢狱里轮流值守,战俘也日渐增多,然后每隔一日都有人被带出去审问,回来后也没有落下伤痕什么的,但精神却很不好。

  过了月余,一队士兵涌入牢中,将所有人全部架了出去,推上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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