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一炷香时间,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湖泊,料想便是玄武湖了。
按照鲁大哥的指引,马车来到了湖东侧的一小片居民区。
“前方那个不大的水榭便是了,我先去通禀一声,公子稍等。”鲁大哥道。
“有劳了。”
白千书在众人帮助下,从马车下来坐上了轮椅。看着近在咫尺清澈见底的湖面,不禁感叹,这巢神医可真会选地方,在这依山傍水,环境优美之地居住,少说能多活十年。
这时,忽闻不远处有叫喊声。
“来人啊
救命啊
有人落水啦”
朱樾闻声飞似的的跑了过去,蒹儿推着白千书紧随其后。
来到湖边时,朱樾正从湖中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走上岸来。将孩子放在平地上,用手指探其鼻息,不禁脸色大变。
“坏了,这孩子已经没气了。”
“朱大哥你听我的,赶紧用手捏住他的鼻孔,然后口对口吹气,吹两三次后用手按压胸部30次,然后再吹气,如此反复,要快,晚了就救不回来了。”
朱樾也顾不得许多,当即便按照白千书的方法开始施救,人工呼吸,按压腹腔,再人工呼吸,再按压腹腔……反复四五次孩子依然没有反应,朱樾和白千书额头都冒出了汗来。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人边叹息边摇头,显然都认为孩子已经没救了。
白千书心里也没了底,按照现代急救理论,此刻已经超过了最佳时间,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大概率无力回天了,见朱樾还在努力按压,几次想阻止,终是没有说出口。
“你们在做什么?赶紧停手。”
突然一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人喊道。
“当然是在救人。”朱樾头都没抬,继续给孩子按压着腹部。
“你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在害人,若想令其复活,首先要通七窍,令溺者吐出积水,需一人将其两足置于肩上,以背相贴,倒驮而行。”
朱樾略显迟疑,抬头看向白千书。
“朱大哥,把刚才的流程走最后一遍吧,能不能活,就看孩子的命了。”
白千书算着时间已经10分钟了,按照现代医学理论,溺水者估计已经开始脑死亡了。之所以让朱樾坚持抢救,内心深处还是抱有一丝侥幸。至于刚才中年人的建议,其实也是大同小异,只是溺水时间太长,估计难有奇效。
“你们这样做和害人性命有何异,还不赶紧住手……”
“咳!咳!咳!”
中年人话音未落,溺水的孩子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连吐了四五口水后,紧接着哇哇大哭了起来。
“活了!活了!”
围观的人们惊呼起来,纷纷向朱樾伸出大拇指。
“这,这怎么可能……”中年人凑上前给溺水孩童号了号脉,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套急救之法,着实匪夷所思,不知何人所授?”中年人向朱樾拘礼道。
朱樾赶紧回礼道:“在下不敢居功,如若不是我这兄弟当机立断,坚持己见,这孩子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哦”
中年人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白千书,正要说话时,鲁大哥不知何时来到近前。
“巢神医,你可让我好找。”
巢神医微微皱眉道:“你的病莫非……”
鲁大哥见神医误会了,便详细的解释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当得知是给眼前坐轮椅的人看腿疾时,脸上稍显不悦。
“我不是和你说过,当下正在研究新的病症,不能被人打扰,更何况这腿疾绝非一朝一夕能治好的,我看你们还是另寻其他医者吧。”
“巢神医,你看我们来都来了……”
“我的规矩不会破的。”
白千书见鲁大哥低三下四为自己求医,内心着实感动,奈何巢神医软硬不吃,顿时也来了脾气。
“鲁大哥,要不算了,刚才大家也看到了,在抢救溺水孩子的问题上已然高下立判,何必再强人所难,医不了的话岂不砸了人家招牌。”
中年人闻言脸都气红了,却又无法反驳,毕竟自己说的抢救方法,现实成功案例十不存一,很难保证一定将人救活。但白千书的话着实让人脸上挂不住,这口气难以下咽。
“你的什么心肺复苏术,只是碰巧而已,未必比祖宗之法高明。”
白千书冷哼道:“身为医者,怎可循规蹈矩,抱着祖宗之法固步自封,凡救人之法皆有其理,怎可用凑巧一言蔽之。如此抱残守缺,如遇史无前例之病症,恐穷极一生,难得攻克之法。”
“你……”
“巢神医,在下无意冒犯,这次也是我逼着鲁大哥前来,莫要迁怒于他,如此便不再打扰。”
白千书说完让蒹儿推着轮椅回到马车边。
鲁大哥看了看离去的白千书,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上的炙鸭塞到巢神医怀里。
“这是什么?”
“巢神医,这是那位公子送你的炙鸭,不过又不同于普通的炙鸭,你尝尝便明白了。”鲁大哥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即懂经商,又会救人,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物,双腿却站不起来,确实可惜了。”
巢神医看着手中的炙鸭若有所思,猛然抬起头道:“且慢,他的腿疾再不治恐怕一辈子离不开轮椅了。”
“巢神医,你的意思是……”
鲁大哥大喜若狂,朝着白千书的马车一路狂奔了过去。
……
玄武湖边,一座简陋的水榭内,白千书躺在竹板床上,蒹儿朱樾和鲁大哥焦急的围在床边。
“你们这样围着,我怎么给他施针。”
几人脸一红正要退出去,又被巢神医叫住。
“留下一人,帮我把他裤子扒了,再翻个身。”
“神医,我来吧,我力气大。”朱樾道。
“嗯,其他人出去吧。”
蒹儿一步一回头,来到门外。鲁大哥见状道:“小妹,不用担心,巢神医的医术远近闻名,尤其擅长疑难杂症,想当初我已病入膏肓,经神医妙手回春之手,现已痊愈。”
“不知神医诊金贵不贵?”
“妹子原来是担心这个,放心吧,诊金的事我来解决就行,我算看出来了公子是有大才之人,等他康复后略微指点一下我的酒水生意,肯定能超过醉花阴,到时赚个盆满钵满不在话下。”
蒹儿斜了鲁大哥一眼,跑到门口另一侧坐在门槛上呆呆的看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