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洞女中枪后,抠着司机眼珠的手并没有松开。
因为叶洛刚才已经把自己那枚特殊子弹用了。
突袭洞女时,为了解决那四名挎着花篮的洞女,胡子用了两枚子弹,李平安和孟春豪把自己的子弹用了。
方星刀射击削弱版的红衣女人时,用掉了自己的子弹。
胡子把最后一枚子弹用到为我和孟春豪拖延时间上。
帮助蓝莓封印红衣女人时,左队长和叶洛又各用了一枚。
如今还有特制子弹的,只剩下我和林明。
我掏出手枪,快速拉动枪栓,把第一枚普通子弹退掉。
正当我要退掉第二枚子弹时,客车却猛然弹起,随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或许是刚才车头变形已经影响到了轮胎,又或许整个广场散落的桌椅都成了天然路障,总之就在红衣洞女和司机搏斗时,客车发生了侧翻。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刚才车速还不算太快。
等客车停止翻滚时,整辆车已经侧了过来。
幸好我一直紧握着手枪,哪怕客车侧翻也没松手。
揉了揉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我伸手扒拉着天窗勉强站起身来。
此时客车车门那侧扣在地上,车厢中净是零碎的杂物和碎玻璃碴。
原本在车顶用作透气的天窗,此时也成了扶手。
我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没什么事。
而司机,似乎在和红衣洞女的搏斗中被甩了出去。
“能动弹的,扛着蓝莓,赶紧撤退!”左队长的身体素质也极好,他现在脸上只有几道被碎玻璃划出的伤口,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
一旁的胡子此时也起身,他没有一根毛发的脑袋上盛满了悲苦,但此时确是用最快的速度执行左擎仓的命令。
看来他的精神稍微恢复了一点,没有刚才那么颓废。
我把手枪重新插回枪袋,也连忙上前帮忙。
然而就在接触到蓝莓身体的一瞬间,我突然打了个寒颤。
我看向蓝莓,发现一个脸上被剥去皮肤的女人也正在看着我!
“卧槽!”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我松开手,退后好几步。
但就在我松开手之后,周围的一切就瞬间正常起来。
“怎么了?”一旁赶来帮忙的孟春豪问道。
“没事,”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混着血液的汗水,喘着气说道:“那个能力发动了,我现在看见的是红衣女人的脸。”
“通过接触,看到诡异吗?”
方星刀问道。
他此时也走了过来,帮着大家把蓝莓送出车外。
我点点头。
刚才我只看到一张属于红衣女人的脸,而属于蓝莓的脸,却没有见到。
蓝莓看来确实死了。
我偷瞄一眼胡子,发现他只是沉默地帮忙,并没有说什么。
“阿飞,你警戒吧。”左队长说道:“不是还有几天时间么,你先别着急,把蓝莓送出去,我们就回来找油灯。”
“没事,”我摇头说道:“先把蓝莓和……送出去。”
等所有人七手八脚的把蓝莓从车中送出来,大家便连忙往村口跑去。
我向身后望了一眼,发现有些村民已经出现在祠堂门口附近,距离现在翻车的广场中部已经不远。
“你们来的时候,村口怎么样?”左队长抬着蓝莓问道。
“还好,没什么危险。”那个打着绷带的特战队员,此时也健步如飞地跑着:“大家听到广场这边动静太大,知道肯定出问题了,就让我和杨哥回来看看。”
杨哥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司机,看来是凶多吉少。
我又向后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红衣洞女,也不知道刚才跑去了哪里。
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大家并没有往广场外的大路上跑,而是钻进广场外的一条小巷子里。
这里是近路,哪怕扛着一个人,从这走也比走大路快一些。
现在跑在最前面的是叶洛,孟春豪方星刀胡子和左队长四人扛着蓝莓,那名特战队员林明和我则在队伍后面,算是殿后。
就当我们刚跑出小巷,居然碰到两辆迎面开来的客车。
他们也是来接人的吗?
那两辆车上的人也看见我们,连忙一个急刹,停下了车。
“怎么回事?不是不让你们乱跑的吗?”左队长跑到司机驾驶位,厉声问道。
那名队员连忙下车敬礼说道:“左队,有异常!村外的浓雾正在往村里跑,大家见情况不对,就赶紧开车跑过来接你们。”
“异常?”一旁的方星刀听后,沉声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那名队员连忙说:“还有,还有就是有兄弟听到……哭声!”
“哭声?大雾里有哭声?什么时候?”方星刀一边帮着众人把蓝莓送上客车,一边问道。
“就在刚才!”车上一名受伤的特战队员回答道,他的胳膊似乎骨折了,此时正打着夹板靠在座椅上。
“对,”另外一名伤员接话道:“本来大雾就停在村口,突然就往村里灌!不止一个人听到有人在雾里哭,大家都觉得邪性,才开车过来的。”
仿佛是在印证这名队员的话,我感到一阵风吹过,不远处的路口,就突然泛起了大雾。
“呜呜”
“哇啊”
一阵阵哭声从不远处的浓雾中传来。
有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有断断续续的哭泣,有婴儿的啼哭,有撕心裂肺的痛哭。
仿佛人世间所有的悲苦都在雾中隐藏。
下一秒,我身听到身边也有人开始哭泣。
所有人都有些惊恐地看向哭泣的人那是胡子。
似乎是被这悲凉的哭声所触动,他居然旁若无人地哭了起来。
“上车!离大雾远一点!”方星刀抬起头对所有人喊道。
左队长也反应过来:“妈的!这大雾里有影响人感情的玩意儿!先撤!往没雾的地方撤!”
短暂的错愕之后,所有人都迅速登上两辆客车。
车上因为需要给伤员腾位置,显得比较挤,但如今也顾不得太多了。
两名没有受伤的特战队员坐上驾驶位,客车很快发动,迅速远离那些诡异的浓雾。
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操弄着一切,客车顺着大路开去,我们又回到了祠堂前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