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刚一开到广场,一发刺目的震爆弹就凌空爆炸。
就算我们离得比较远,这耀眼刺目的强光也让人有些眼花。
一群人正奋力向这边跑来,他们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一片人。
见领头逃跑的正是李平安,客车便开足马力冲了上去。
高速急停摆尾似乎是特战队驾驶必修课,两辆客车一左一右两个漂亮的甩尾,车门几乎同时打开。
那边正在逃跑的殿后人员,见客车过来,也不禁加快脚步。
只是这急刹车实在太过粗暴,车里的人被摔的七荤八素。
也不知道是谁借着惯性直接砸到我身上,直接给我砸的眼睛一黑。
等我恢复过来,发现压在我身上的居然是蓝莓?!
“我去!”我连忙伸手推开她。
可下一秒我就愣住了。
“左队长!李队长!所有人都小心!”我撕心裂肺地喊道。
见大家都看向我,我瞪大眼睛,努力抑制住自己声音中的颤抖后说道:“蓝莓…蓝莓身上的红衣女人不见了!”
说完,我又看了一眼蓝莓,就算现在我的手拉着她的胳膊,也依然看不到刚才那张被剥了皮的恐怖血脸。
看着身后越来越靠近的浓雾,前面汹涌而来的人群。
我并没有乐观到以为红衣女人已经死了的地步。
再说,我从来没见过诡异会死。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红衣女人刚才趁乱,已经入侵到其他人体内。
“一个人都不准下车!”左队长喊道。
然后他看向我,说道:“阿飞,快!所有人都配合好,让阿飞摸一下!”
我听罢点点头,车上虽然挤着十几个人,但在大家的配合下,我很快就摸遍了所有人。
所有人身上都没有红衣女人的痕迹!
要不是触摸叶洛和林明时,我依然能看到他俩身上共生的诡异,我甚至都以为自己的能力已经失效了。
“没有?!”左队长见我摸完最后一个人后,依然摇头否定,神色瞬间变得严肃。
方星刀突然抬头看向车顶,我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头顶看去。
刚才车顶一直关闭的换气窗,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打开。
方星刀从旁边的一位特战队员手上接过突击步枪,对着车顶就是一顿扫射。
透过弹孔,我隐约看到车顶上似乎趴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
“洞女?”一旁的林明皱着眉头嘀咕道。
洞女?
刚才有两个洞女一直不见,原来其中一个躲在这里吗?
也对,作为几乎刀枪不入的诡异,洞女显然是比蓝莓更加适合红色肉虫的载体。
刚才那团肉虫,应该就是顺着通风口跑出去的。
想到这里,我掏出手枪,直接抬手就是一枪。
那洞女似乎也意识到我们手中的枪并不好惹,居然破天荒地跳车躲避。
然而这一发子弹本来就是普通子弹,正当我准备再开一枪时,林明却趁着洞女刚落地的时的硬直,一枪打了过去。
林明的枪法不错,洞女中枪后立刻倒地。
司机看准时机急刹车,我们几人连忙下车去抬洞女。
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最后这一团肉虫跑掉!
可就在我接触到洞女的那一刻,我却惊讶地发现,这个洞女同样只有一张脸!
洞女的脸上虽然也没有五官,但它们的脸更像是一具五官朽烂的干尸,而非像红衣女人那样,脸色还有淋漓的血肉。
“不是它!”我摇头。
“卧槽!我记得还有一个洞女,会不会在那个洞女身上?”一旁的孟春豪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提出了一个假设。
一旁的方星刀看着不远处涌来的人群,以及已经侵蚀到广场边缘的浓雾,摇头说道:“不太可能,那个洞女有了眼睛,行动很迟缓,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接近快速移动的客车,”
说完,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我。
对上方星刀的目光,我也突然意识到一个盲点。
车上这么多人,其实并没有全部检查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那就是我。
刚才蓝莓的身体把我撞得两眼一黑,然后我在推开她之后,那个红衣女人就从蓝莓身上消失。
所以最大的嫌疑人,其实应该是我。
“草!”想通了这么简单的一点,我觉得自己真的有够蠢。
“怎么了?”孟春豪还没意识到什么,抬头看看我,再看看盯着我的方星刀。
“方星刀!”我掏出手枪,卸掉弹匣,再拉动枪栓,把弹仓里最后一枚子弹退出来。
那枚子弹的弹头被涂成骨白色,一看就不是普通子弹。
我捡起那枚子弹,扔向了方星刀。
方星刀一把抓住飞过去的子弹,然后熟练地装进手枪枪膛中。
此时左队长李平安等人都下了车,见我和方星刀遥遥相望,似乎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找到了吗?”左队长问道。
“找到了。”方星刀盯着我说道。
我也点头说到:“没错,找到了。”
“那就赶紧抬着上车!”左队长催促道。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它。”
“不是它,那是……嗯?!”左队长突然明白了方星刀目光中的含义,他也在车中,稍稍一回忆,就想起了蓝莓最后是撞在我身上。
他猛然看向我。
我点点头。
“阿飞……”左队长张了张嘴,最终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其他人也都下了车。
我从怀里摸出一直贴身带着的铜镜,心中想的却是连续对着自己胸口砍了两刀的蓝莓为了大家义无反顾殿后的李队死前也要挖出双眼的叶洛挡在我们身前的诸葛星……
他们能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
于是我笑着对他们说到:“没事,我命硬。”
“你死,我报仇!”大家似乎已经明白了我的选择,只有叶洛开口安慰我。
算是安慰吧?
“完事儿了,赶快把我抬上车,不要给那堆肉虫机会了。”我嘱咐道。
我突然还想说点很帅很有逼格的台词,但可惜文化实在有限。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我拿出药剂,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至于那颗胶囊,我并不打算吃。
一切准备就绪,我低头看向了铜镜。
镜中的我有两张脸,一张是相貌平平无奇的陈晓飞。
另一张是被剥去面皮的红衣女人。
除此之外,我还第一次看到了朝夕相处几年的那位“老朋友”。
只是还未来得及看清“它”的相貌,我便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传来巨大到难以承受的冲击力。
“可惜,没看清。”我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