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尖叫了十几秒之后,常菲菲还是恢复过来。
我发现这女孩儿虽然很容易受惊吓,但是恢复速度也很快。
她一瘸一拐地扶着墙走到我身边,喘着大气说道:“谢。。谢你,小肥。”
我此时也觉得好受一点,弥赛亚的呼唤感觉虽然强烈,但也就一会儿功夫,我还能对抗。
“没事,他们怎么不下来?”
“他们?”常菲菲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他们说直接跳有些危险,想找根绳子,或者用床单衣服编根绳子。”
哦,倒也确实是个办法,黑灯瞎火的,直接从二楼往下跳是有些危险。
“那你怎么不等等?”我活动了一下身体,有一些部位应该是软组织挫伤之类的小毛病,疼是疼了点,但问题不大,就不点灯恢复了。
刚才虽然开了不少次油灯,但每次基本上都亮一下就关掉,目的就是节约鲜血。
现在也必须节约鲜血,没了血库支持,已经没有随调随用的输血包,我只能依靠自身的造血能力续航了。
“因为你跳下来了。”
“嗯?什么意思?”
“你是专家,跟着你做肯定没错。”常菲菲理所当然地说道。
嗯,这姑娘可以,听劝!
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只是倒也不必如此,我跳楼的时候纯粹就是脑子不清楚。
“喂,小肥…哥,下来怎么办?”常菲菲盯着我问道。
“报警吧。”我一直盯着二楼换气窗,觉得楼上这群人是不是速度稍微慢了点?
“报警啊……”常菲菲的语气里有些失望。
“报警怎么了?”
“嗨,也没什么,其实现在就算咱们报警了,警察也不会来。”常菲菲摆摆手,一副鄙视的表情,“特别是灵异事件,顶多就是第二天天亮了人才过来,来了也是把现场封锁了事,然后报纸上又多了个【禁止入内】的地方而已。”
这样吗?我不知怎么地,想到了之前在耀县市碰到的那些警察,似乎大家都在人浮于事的混日子,“江城的警察这么不负责任?”
常菲菲也学着我活动了几下身子,“全国都这样啊,我记得前两年报警还有人管,后来好像是愿意管的人死的的太多,那些敢管事儿的要么死要么残,活下来的要不就是混日子的,要不的就是学坏了的。”
“是吗?”我叹口气,也不意外,“确实,全国都这样啊。”
“哎哎,小肥哥,你是怎么学会对付鬼的啊?有没有什么能教教我?”常菲菲凑到我跟前,好奇地问道。
“学?也没啥好学的,就是见得多了,运气好点活下来而已。”我依旧抬头看着二楼,一个人正从窗户后面往下看,我朝他招了招手,他也蹦着对我招了招手,接着,一条白布条从二楼窗户缓缓放下。
“那…那有没有什么建议之类的,比如我这种普通人碰到了鬼…呃,灵异事件,该怎么办?”常菲菲穷追不舍地问道。
普通人吗?
“跑吧。”我认真思考一会儿,语气严肃地告诉常菲菲,“发现不对就跑!能跑掉算你运气好,跑不掉就是命,普通人遇到灵异事件,不到万不得已,别想着去对抗!”
“没了?”常菲菲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
“没了。”我点点头,“别想那些有的没有的,什么星座炼金术八卦五行之类的,都没啥用,也别花冤枉钱买护身符一类的东西,碰到灵异事件或者诡异,能跑就跑。”
“那…那要是无路可逃呢?”
“那就选一种你觉得最有可能活下来的办法,拼一把。”为了不让她误会,我及时补充道:“但你也别抱太大期望,一般这种情况下,普通人基本上活不下来。”
“哦…这样啊…”
“嗯?”
“怎么了小肥哥?”
“二楼的人,”我指着那根飘荡下来,用床单接出来的绳子,“怎么还不下来?”
话音刚落,二楼开着的窗户突然被人拉上,那根垂下来的白绳,似乎也夹断,无力地飘了下来。
“呀!”常菲菲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小声尖叫一下。
我探头看着被关严实的窗户,从地上捡了块半块砖头,用力扔到窗户玻璃上。
一声闷响,那窗户玻璃毫发无损,半块砖头却又碎成了几块。
“完了。”我低声自言自语。
“完了?什么完了?”常菲菲不解地问道。
“二楼的人完了。”我抬头看着毫发无损的玻璃,喃喃自语,“堵住了最容易跑的楼梯口,却因为意外,把防盗窗给忽略了,现在,看来防盗窗这个漏洞也被补上了。”
我低头看向常菲菲,“我不知道这间民宿里有什么,不过现在看来,整个民宿应该被某种灵异力量给吞噬了。”
“那里面的人…”
“多半是死了。”
“那……”常菲菲还要再说,我猛地把她拽出巷子!
“怎么了?!”她惊慌地问道。
我没回答她,而是眼看着小巷,严阵以待。
我刚才看见躺在地上那具当了两次肉垫的尸体,动了!
果然,十几秒后,那个被我开枪打死的小偷,脸色木然地从巷子里走出来,我盯着它的眼睛,随时准备发动能力。
可出乎意料地,它没有走向我,而是拐了个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抑制住发动能力的冲动,跟在它身后,想看看这家伙要去哪。
常菲菲此时已经吓得发不出声音,她瞪着双眼,眼睁睁地看着那具尸体缓慢挪动。
她见我跟着尸体走,先是犹豫一会儿,但还是选择跟着我,而不是跑开。
就这么绕了一段路,我突然发现四周好像有点眼熟。
这不是云端民宿前门吗?!
那小偷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民宿前,低身从拉下一半的卷帘门下走了进去。
我站在门口,没急着进去,而是将手按在卷帘门上,点燃油灯。
瞬间,铝合金卷帘门在我眼中化为一座仿古的大门,大门上的红漆已经斑驳剥落,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堆鲜红的血手印印在门上。
松开手,关掉油灯,眼前的一切又恢复成云端民宿的样子。
“走吧。”我转身离开。
“不…不救他们了?”常菲菲还以为我要去救人。
其实我也有一点这个想法,但看这阵势,我决定放弃。
所谓人生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刚才把他们都从房间叫醒,我已经问心无愧,现在让我单枪匹马的去这种一看就有大问题的地方救人,实在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说起来,如果他们刚才跟着我跳下来,应该大部分活下来。
不过……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我叹口气,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我装钱的背包还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