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归像是知道我的反应一样,继续说道:”飞哥,你在外面闯了一年,最后还是想回来读书,现在就放弃也太可惜了。“
”老班也问过你好几次,你这一年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下个月就高考了,我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才甘心,飞哥你难道还能再复读一年吗?“
”可叔叔和妍姐需要照顾。“我能听出来许如归发自真心的在劝我,但叔叔和妍姐这边,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放下。
”飞哥,你刚才也说了,叔叔的情况还不明朗,你就是在那里照顾又有什么用呢?“许如归继续劝我,”反正就剩下一个月就要高考,马拉松跑了三年,马上就要冲刺,无论如何,终点就在眼前,飞哥你真的甘心吗?“
”我……“
”飞哥你亲戚少,但你叔叔又不是没有其他亲戚。实在不行,找个护工看着也行!你要是钱不够,我存的还有些钱,我看网上说咱们Y市的护工价格一个月三千多块,我这些年存了有五千块,都能先借给你。“
我听着许如归的话,眼角有些湿润,能在高三认识这样一个好朋友,心中除了感动就只剩感动。
也是,我留在这里确实也没什么大用,为了再次上学,我都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就这么在终点前倒下,我真的不甘心!
我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对许如归说道:”行!学霸你说得对,就这么放弃了,我真不甘心!我明天就找个护工,钱你不用担心,你难道忘了我之前卖戒指那笔【巨款】吗?请护工绰绰有余!“
为了不让她再担心,我故意在巨款上加了重音,许如归听到我似乎振作起来,也是显得很高兴:”那就行,我就在学校等你!“
挂了电话,我心中稍稍安定,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找到还在值班的护士大姐,说明情况后她向我推荐了一个很靠谱的护工阿姨。正好阿姨有时间,我们很快谈好,一个人3800,两个人按7000一个月。
上午安排好零零碎碎的东西,下午我就收拾东西回了学校。
在跟班主任掐头去尾的说了下这两天姐姐结婚,叔叔生病住院的事情后,班主任也没说别的,只是告诫我,高三最后一段时间他也管不了太多,只要我们这些学生全力以赴,不留遗憾就好。
谢过老师,我又回到座位上。我的座位并没有落灰,许如归有帮我清理,我笑着和她聊了几句,就开始投入到学习中。
学校的生活很累,但很充实。
……
五月四日,周一
【宜:诸事不宜】
【忌:大事勿用结婚动手术搬家开工开业建房出行上任安葬...】
高三生没有假期,也没有周末,临近高考,班主任对我们也不怎么管了,哪怕请假,只要说一声就行,至于学习,全靠自觉。
我今天决定趁着晚自习时间去医院看看叔叔和妍姐,如果不是我提前去大槐树村,今天就是妍姐“大婚”的日子。
好在这一切都没发生。
教室里的人少了不少,很多自觉高考无望的同学,上完课就直接回家,不再参加自习。
老师也不管,只要不在上课的时候离开就行,这样学校不用担责。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下课,许如归正在照镜子,她用的就是那面铜镜。我回来的时候一直揣着身上,来学校后被她看到,就索性放到她那里。
只能说女孩子天生爱美,就算如学霸许如归,拿到镜子后也会没事照一照。
“走了哈。”我和许如归打个招呼。
“哎,等等!”许如归把镜子递给我,说道:“你把这个镜子拿走吧,放我这里老影响学习。”
“影响学习你还照那么起劲。”我笑嘻嘻地揶揄她。
许如归“哼”了一声,撇过头佯装冷酷地说道:“本宫若被这镜子蛊惑,误了前程,最后拿你是问!”
我知道她是怕玩物丧志,便接过她递过来的镜子揣裤兜里,等会儿看完叔叔他们,我放到宿舍就是了。
Y市第八中学离市中心医院不算远,坐公交车50分钟就能到。
来到住院部八楼,我先去找陈大夫,他今晚值班,这也是我今天来的原因。陈大夫告诉我这几天还看不出什么,依然得住院观察,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妍姐和叔叔二人的症状并没有恶化,
护工阿姨也在,我和阿姨打了个招呼,让她去休息一会儿,我来看着。
叔叔和妍姐被照顾的很好,病房里只有消毒水的味道,没有屎尿臭味,两人的被褥也很干净,显然护工阿姨把二人照顾的很到位。
我抽出一张矮凳,靠墙坐着,一会儿看看病床上的两人,一会儿闭目思考着未来的事。不知不觉中,竟然靠着墙睡着了。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一阵急促的树叶摩擦声把我吵醒,我疑惑的看了看窗外,这是起风要下大雨了?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十分,还好,现在回学校还来得及。
“哗啦哗啦砰砰砰!”风似乎更大了,我甚至觉得那树枝已经拍到玻璃上,树叶发出的噪声就像有人在热烈鼓掌似的。
我正转身准备去找护工阿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里是八楼,什么树能长得这么高,高到树叶划拉八楼的玻璃窗?
我怎么不记得来的时候住院部有这么高的树?
我本能的感觉不对劲,扭头看向病房阳台的窗户。
“哗啦哗啦”树叶摩擦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我并没有看到窗外有树叶。
难道是七楼或者六楼的声音?
正当我觉得自己是多心了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窗户上面伸出来!
“砰!砰!砰!”
是那只手在拍玻璃!
“砰砰砰砰砰!”当我还没意识到究竟发出了什么事的时候,从窗户上方突然又伸出了四五只手,疯狂拍打玻璃!
这里明明是八楼,而楼上是重症监护室,怎么会有人的手?!
到底是谁在上面?
我惊恐的看着窗户上方垂下的几只手疯狂的拍打玻璃,甚至有几只手已经拍烂了皮肤!
“咔嚓!”窗户玻璃终于承受不住连续的拍击,龟裂的纹路瞬间爬满整张玻璃!
“喀拉!”又一声脆响,玻璃碎片被拍的四处乱飞,而整整四颗脑袋同时从窗户上方垂了下来!
他们的皮肤焦黑脱落,但目光却无比怨毒!
我瞳孔放大,无边的恐惧布满全身!
我想起来了,这个眼神,是那晚的槐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