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蒙以一名警察的身份和沈慕凡展开了如下对话。

　　“沈慕凡，根据我们的调查，你小的时候确实是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生活，你父亲也的确是连环凶案的凶手。后来你被送到了苏爷爷老家连城的光明福利院，1983年，光明福利院因为一场火灾被烧成了一片废墟，那一场大火，造成了福利院11个孩子失去了生命。而你跟水介的故事当中，你说是你放的那一把火。”

　　沈慕凡矢口否认：“罗女婿，你都说了是我给水介讲的故事，故事就是故事，怎么能当真呢？

　　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我只是将我当年的生活经历经过加工之后，讲给水介听，以此来激发他的创作灵感。”

　　罗蒙：“当年在你在离开东镇福利院前夕，的确有两个孩子在镇西边的水塘里溺水而亡，你该不会说这真的跟你没有关系吧？”

　　沈慕凡：“当然，他们的确是意外。那个水塘很深，下面有很多泥沙，在我记事以来，就有好几个掉在水塘里淹死过。我有一次和小伙伴打闹的时候，也掉进去过，我命大，攀着水塘边上的水草爬了上来。”

　　罗蒙：“你的意思是说，你在给水介讲的故事当中，你杀的人都是杜撰的？”

　　沈慕凡：“当然，谁会没事杀人玩啊，杀人是要偿命的，我还没有傻到那种地步。”

　　罗蒙：“关于你被顾教授非法囚禁的事情......”

　　沈慕凡：“算了，看在他陪伴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我不跟他计较。”

　　罗蒙：“我们需要给你做一次精神鉴定。”

　　沈慕凡：“我配合，但罗女婿，看在苏非的份上。别把我送什么精神病院，我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几下折腾。”

　　罗蒙：“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一切按照规定来办。”

　　沈慕凡：“好吧，我理解。麻烦你转告非非，我是爱她的，我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希望她能原谅我。

　　另外，帮我感谢她，她捐献的骨髓很适合我。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好。

　　我听说你们下个月就要办婚礼了，我想作为一名父亲的身份参加她的婚礼。”

　　罗蒙转移了话题。

　　“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水介，你知道他去哪儿啦吗？”

　　沈慕凡：“他一个成年人了，腿长在他身上，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再说了，他又没有违法，你们用不着去烦他。他因为女朋友燕子是他妹妹的事情打击有点大，给他一点时间消化。”

　　罗蒙站起身来，转身朝门口走去。

　　沈慕凡又来了一句。

　　“苏老爷子就好榴莲这一口，你们去看他的时候，记得买一些给他，他嘴刁的很，要上好的那一种。”

　　罗蒙：“原来爷爷没有说胡话，你真的去看过他，还给他买榴莲。”

　　沈慕凡哈哈一笑：“是啊，我是以朋友身份去看他的，没有人注意到我。”

　　两天之后，苏非再一次踏进了沈慕凡的病房。

　　她有太多的疑问需要沈慕凡解答，去之前，在医院下面的水果店买了一个果篮。

　　沈慕凡见到她很高兴。

　　“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苏非：“别高兴早了，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以光明分局刑侦大队警员的身份来找你谈话，希望你配合。”

　　沈慕凡：“配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非：“12年前，我们家出事的那段时间，你就在海堂镇？”

　　沈慕凡：“是的，但我可以对天发誓，他们的死真的跟我无关。”

　　苏非：“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在干嘛？”

　　沈慕凡：“我到了海堂镇有一个星期了，那段时间镇上老是出命案。我对苏慕言说，让他把身份还给我，我带着全家人出去旅游，躲过这一场劫难。

　　他死活不同意，说出去了更容易成为凶手的目标。

　　那天晚上，他约我在镇礼堂里见了面，我见他坚持不让步，就打算第二天回海阳。没想到，第二天才发现你们家出事了。”

　　苏非：“有谁能替你证明？”

　　沈慕凡：“旅馆老板，那天晚上，我和苏慕言不欢而散之后，回到旅馆心里不得劲儿，就买了猪头肉，管旅馆老板要了一瓶二锅头，回到房间喝酒去了。”

　　苏非：“按理说旅馆老板肯定认识我爸，你的样子没有让他觉得意外？”

　　沈慕凡：“在我们确定互换身份之前，我都是长头发，络腮胡子。我跟苏慕言的穿着打扮也不同，一般人是不会认出来的。”

　　苏非：“我觉得你不像是会轻易放弃的人，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沈慕凡：“非非，人和人之间还是要有点信任的。是，我的确是放弃了。因为文学圈里的一个女文青，她那两天一直联络我，想跟我见一面。她长的不错，我就想着跟她玩两天。”

　　苏非在内心骂了两个字：无耻，不要脸。

　　然后她问了沈慕凡一个问题。

　　“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半夜，我肚子疼的厉害。那天晚上，我爸感冒发着高烧，我妈又出差不在家。我记得我爸都快急哭了，他把我背到了医院，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我爸忙前忙后，把我送进了手术室之后，他整个人因为高烧晕倒在手术室门前。”

　　沈慕凡：“是啊，那天晚上真是急死我了。我在想着，要是我能替你生病就好了......”

　　苏非：“够了，你还在表演，我根本就没有得过急性阑尾炎。”

　　沈慕凡笑了：“可能那个时候我跟苏慕言没有换身份。”

　　苏非已经无语到了极致，眼前这个男人说话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站起身来。

　　沈慕凡见她要走，有点着急。

　　“咱们父女两个这么多年没见，你就我多聊一会儿？”

　　“沈慕凡，看在你和我爸是同胞兄弟的份上，我敬你是长辈，不要再毫无羞耻的在我这里寻求存在感了。”

　　苏非走到门口的时候，沈慕凡突然说了一句话。

　　“其实12年前在海堂镇，我见到过一个值得怀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