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金秀艰难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廖永利。”

　　罗蒙厉声问：“廖永利跟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爱人。”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有问题的？20年前的连环杀人取心一案是不是他干的？”

　　“是他干的。”

　　“你为什么不报警？”

　　“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不想让我儿子没有爸爸。”

　　苏非愤怒：“你不想让你儿子没有父亲，但你想过没有，因为你的自私，有多少父母没了女儿？”

　　毛金秀不说话。

　　罗蒙：“在海阳市他有可能去哪些地方？”

　　毛金秀：“我不知道，他被我关起来20年了，海阳市这些年发展这么快，他出去能去哪儿呢？”

　　罗蒙：“你把他关在什么地方？”

　　毛金秀又扭扭捏捏半天。

　　苏非急眼了：“毛金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墨叽个啥？”

　　毛金秀：“龙行村23号，我在那里租了一套闲置的房子，位置虽然偏僻，但离我上班的医院很近，开车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也方便我照顾他。”

　　苏非：“廖永利得的是卟啉病吗？”

　　毛金秀：“嗯。”

　　苏非：“所以，真如我所想的那样，廖永利在老家诈死。我在想你是以什么方法瞒天过海的？”

　　毛金秀：“那年传染病非典正流行，春节的时候，我们回了他老家，他那段时间感冒，老是咳嗽。我对外就说他是因为得了传染病，村里的人看到我们就跟看到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

　　再后来我就对外宣称他死了，我买了一副棺材，直接挖坑埋了。然后给他吃了安眠药，把他带回了海阳。

　　他对于血的渴求很旺盛，认为不喝血就会死，所以，我只好定期从医院把血带回来给他。”

　　罗蒙：“20年以来，廖永利就没有出过门？”

　　毛金秀：“也不是没出过门，搬过几次家，龙行村这套房子住的最久，也最合适。房东移民加拿大了，房租便宜不说，也比较隐秘。

　　另外我每天都给他吃安眠药，他基本都是睡着的状态。”

　　罗蒙：“他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

　　毛金秀：“10号，那天医院有个高龄产妇，我负责剖腹产手术，手术的过程当中，她又大出血。后来是抢救回来了，但这一台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比平时晚回去了两个多小时，安眠药效早就过了，等我回去，他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罗蒙：“他打给电台的电话号码是哪里来的？”

　　毛金秀：“他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他得的是卟啉病，又不是疯病。以他的智商，搞个手机弄个手机号码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苏非：“他这么多年没出门，哪里来的钱？”

　　毛金秀：“这年头基本不用现金。我手里的现金都放在卧室的抽屉里被他拿走了，有好几千。”

　　罗蒙：“20号那天晚上，你在南湖公园一定见到他了对吗？”

　　毛金秀点头，罗蒙又问。

　　“应该是阿强先见到了他，所以就跟着去了南湖公园。”

　　毛金秀回答：“应该是的，阿强一般不乱跑，他应该是在车里看到了廖永利，所以就下车跟了过去。”

　　苏非直接问：“你看到了他杀人对吗？”

　　毛金秀：“我没有看到，我到了湖边的时候，阿强告诉我，他姐夫在林子里。我正要去林子里的时候，就看到他从林子里跑了出来。他看到了我们两个，然后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了。我去追了，没追上。”

　　罗蒙：“所以，阿强杀鼠取心，是因为他看到了他姐夫杀人？20年前他也看见了，他在家杀猫杀鼠是有样学样。”

　　毛金秀：“也许是吧！”

　　罗蒙：“你车里被清理过，地毯上的血迹你怎么解释？”

　　毛金秀：“我看到他的时候，就去追他，想把他带回家关起来，不然，他又要闯祸。他毕竟关了那么多年，跑起来还是吃力的。我都拉到他的衣服了，他就把那个装血的瓶子，还有装心脏的盒子一起朝我砸来，刚好砸在我脸上。当时给我疼的不行，等我反应过来，他都跑没影了。”

　　毛金秀左脸上确实有一块乌青，毛金秀表示的确是那天晚上被砸的。

　　罗蒙：“血和心脏在哪儿？”

　　毛金秀：“我前头说了，心脏被阿强半夜炖汤了。那瓶血，阿强以为是西瓜汁，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打开了盖子就要喝，我抢过来的时候，洒了一些在座位上，所以，我就换了坐套和地垫，剩下的就冲进下水道了。”

　　苏非：“廖永利没了血和心脏，肯定会受不了，他会尽快寻找下一个目标，他有固定目标吗？”

　　毛金秀：“我不知道。”

　　苏非：“他认识万悦吗？”

　　毛金秀：“我不知道，反正我不认识。”

　　从审讯室里出来，罗蒙分派了任务。

　　“苏，苏医生......”

　　说出来又觉得不对。

　　“我老，老婆说，卟啉病人的特征是不能见光，廖永利肯定会趁着夜色出来寻找目标。他急需要新鲜血液，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次作案。

　　雷子，你负责监听电台热线档目。其余人兵分两路，一路跟我们去龙行村，另一路人以南湖公园为中心，继续寻找。

　　另外，我已经通知严俊，让他协助我们办案，全城搜捕廖永利。”

　　大许取笑道：“罗队，行啊，转性了，居然当着我们的面叫老婆了。”

　　罗蒙半边脸都红了。

　　“她，她，本，本来就是我老，老婆，又没叫错。”

　　苏非嘿嘿一笑。

　　“老公，我跟你一起去龙行村。嫌疑人认为喝人血就可以活命，没有人血就有可能会死亡。所以，你说的对，嫌疑人要嘛还在南湖公园附近，要嘛在龙行村，他不可能冒险去自己不熟悉的地方。”

　　大许牙酸。

　　“你们就秀恩爱吧，酸死我们一帮单身狗。”

　　龙行村23号，毛金秀选择这个地方，确实是有原因的。

　　在村子的最里边，和最近的住宅距离有好几百米远，而且是一处老宅子，一般人也不会去那里，这也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发现这里囚禁着一个人的原因。

　　一楼一底的院子，欧式建筑，大门紧闭，好在毛金秀给了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