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问询了阿强的父母,老两口一致表示,阿强没有喝人血的习惯,反正他们老两口没有见到过,只是经常喝猪心汤。
村长说:“猪心汤确实好喝,炖的时候加点人参进去,真是补血,我们一家人都爱喝。”
这么一来,阿强背锅侠的身份基本就坐实了。
真正的凶手是谁,毛金秀肯定知道,但她肯不肯说就不一定了。
再一次见到毛金秀的时候,短短的几个小时,她似乎一下子老了不少,耳边的白发肉眼可见的增多。
苏非先问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
“毛医生,你亲弟弟阿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排在第几?”
她想都没想就回答:“第一,在我心中没有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
苏非又问毛金秀。
“假如需要牺牲你的性命让他活着,你愿意吗?”
毛金秀回答也十分肯定。
“我愿意,我一把年纪也活够了,他还正当年,我愿意以我的命换他的命。”
苏非嘿嘿一笑。
“那,你儿子和你老公在你心目中排第几?”
毛金秀:“他们都是我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人,没有排位的说法。”
毛金秀很聪明,她在避重就轻。
苏非又问:“假如你亲老公和你亲弟弟阿强,必须得死一个,你选谁?”
毛金秀的面色在灯光下发出淡灰的色调,她仍旧没有正面回答。
“苏警官,我为什么要做选择,我老公已经死了,死者为大,我不想再拿他开玩笑。”
苏非:“好,那我来帮你回答这个问题。在你心目中,亲弟弟远远没有亲老公重要。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你亲弟弟替你亲老公背锅,我说的对吗?”
毛金秀否认:“怎么可能,我老公都去世了那么多年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我要让他背什么锅?”
罗蒙直入正题:“毛金秀,我们调查了,你定期会在医院的血液科室取血。根据我们的测试,阿强对血液并不敏感,这血到底是给谁准备的?”
这之后,毛金秀采取了逃避的策略,她一直沉默不语,也许她认为她不说话,就可以掩盖真相吧。
苏非当着她的面一通分析,她只冷冷地看着苏非。
“20号那天晚上,你和阿强在南湖公园都看到了凶手,这个凶手你认识,但你采取了无视的态度,任由凶手逍遥法外。
20年前,你们一家住在电子工业区隔壁的小区,距离几个受害者女孩工作的地方,只是一墙之隔。
你想误导我们,杀害那些女孩的是阿强。其实并不是,是你的爱人廖永利。
正如你所说,阿强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常的,他也的确将冰箱里的心脏拿出来炖汤给你们喝了,因为他不知道那些是人的心脏,他更不知道这些心脏是你爱人廖永利取回来的。
当你知道廖永利有杀人取血的癖好之后,你没有立刻报警,因为你知道,他杀了人,而且杀的不止一个人,报警就是死罪。你不想让他死,于是,你把他囚禁了起来。
对外宣称,他因为心脏病突发而死亡。20年以来,你定期从医院取血满足他变态的需求,一直相安无事。
但就在前些时间,可能是因为你的疏忽,或者其他的原因。让他从囚禁的地方跑了出来,然后继续寻找20年前未完成的目标,伺机下手。
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葬送在他手里,而你仍旧可以冷漠地看着无辜的生命在流逝,仍旧无动于衷,毛医生,你还是一位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毛金秀仍旧一言不发,索性开始闭目养神。
苏非气急,忍不住拍了桌子。
“毛金秀,廖永利究竟在哪儿?你早一点告诉我们他在哪儿,他的下一个目标才会有生还的机会,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无辜的生命死在他手里吗?”
毛金秀仍旧不说话,这个时候,陶然推门进来,示意有情况。
从审讯室出来之后。
陶然说:“毛金秀的爱人,廖永利在第一医院工作期间的手术室护士,现在是第一医院的护士长。她说,廖永利最后工作的时间,看起来确实不大正常。对光源似乎很敏感,脖子上和手腕上有水泡,他在医院的最后一台手术,差点出了事故。”
苏非:“这就对了,看来得卟啉病的就是廖永利。”
雷子:“我们调查了毛金秀的消费记录,发现她定期会买一种叫羟氯喹的药。”
罗蒙突然问了苏非一个问题。
“卟啉病患者一般能活多久?”
苏非:“正常来说只要按时治疗,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你也认为廖永利还活着?”
罗蒙又问:“这种病遗传吗?”
苏非:“基本是一种遗传性疾病,你是怀疑毛金秀的儿子也得了这种病?他儿子不是在国外留学吗?”
罗蒙问雷子:“我让你查的毛金秀儿子的资料有结果吗?”
雷子:“哥,现在都快半夜了,生产队的驴都没有这么能干的。”
罗蒙:“你查不了,总有人能查。给凯文打电话,让他查一查毛金秀儿子最近的生活消费记录。”
雷子委屈巴巴地快哭了。
苏非:“雷子,大家也是辛苦了,等案子结束了,我请大家撸串喝酒。”
罗蒙:“不是我不近人情,嫌疑人逍遥法外多一分钟,就有可能有人的生命受到威胁。你再查一查毛金秀最近几天的行程,我就不信找不到线索。”
再次回到审讯室,毛金秀还是沉得住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罗蒙:“毛金秀,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查不到廖永利的行踪了吗?满是监控的城市里,你的一举一动都能查到,你在我们查到之前主动交待还可以有立功的表现。否则......”
毛金秀睁开眼睛之时,眼眶里明显有晶莹的东西。
“罗警官,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这段时间我也在到处找他。”
罗蒙松了一口气,终于撬开她的嘴了。
罗蒙问:“你说的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