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终日不成章
谢危听完张遮给的线索,在姜府用完午膳,就直接去新宅。同他们约好晚膳前回来。
他将新宅翻了一遍,没有任何线索。
只在吕显过来时,他夸了一句:“你这里的地龙烧的比旧宅好。特别暖和。”
谢危看了他一眼,让人去打听这地龙谁做的。
吕显奇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大过年的为啥非要让我过来。”
谢危道:“你娘子不是要去铺子派红包给伙计吗?我找你一块去大佛寺看桃花。”
吕显白了他一眼,道:“谁要同你这光棍去看桃花。我有这闲心不如带自己媳妇去。”
谢危淡然道:“不是为了看,而是要查些东西。你脑子灵活,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吕显听到谢危难得夸自己,气顺了不少。还高兴地同剑书刀琴吹嘘此事。
等上了马车,才发现薛定非和小宝都在里头。
他很是纳闷,怎么都是男的,这么一块去看桃花真地没问题吗?
他不禁问薛定非:“你不去花街柳巷凑热闹,跑来同我们一起干嘛?”
薛定非得意地说:“谢居安说我能言善道,要带着我去帮忙查点东西。”
吕显很是吃惊:“铁树开花啦。这人嘴巴一向毒,为了拉拢我们连软话都会说了。
以前我投靠他的时候,他都很傲气呢,说我爱跟不跟。”
薛定非凑过来说:“我怀疑他是被姑娘甩了。所以才愈发古怪。”
吕显幸灾乐祸,可想想不对:“他除了去办公就呆在家里,没这时间认识姑娘啊。怎么能甩?”
薛定非摸摸下巴:“可他这模样分明像为情所困。”
吕显想不明白:“他这人疑心病很重。总不能是对姑娘一见倾心吧。他不将人查个清楚都不会动心动念。”
他们讨论一番,都想不明白。到了大佛寺,溜了一圈,毫无收获。
整个过年期间,他们就这样陪着谢危到处去找有桃花的地方,走的鞋底都快磨平了,没找到什么。
张遮同姜雪宁也不顺利,什么线索都断了。
姜雪宁找了一天人少的时候,带他去了姜雪蕙的闺房,里头布置的很好,花瓶上插着花。
阳光将屋子照的温暖光亮,可是没有人气,布置的再好也让人感到冷冷清清。
唯一异常的是谢危不用姜雪宁带,他知道藏书阁的密道怎么走,知道屋里头的书房连着寝室。
可谢危的新宅都是如此布置,他知道并不稀奇。
今年春节在二月,过完年,忙着忙着就到阳春三月。
谢危毫无办法,只能学着张遮,将自己认识姜雪宁后做的事情一件件捋清楚,列在纸上。
今日休沐,谢危在新宅的书房端坐,墙上的画已经换成了张遮家拿来的山水画。
他看着记录这些年的行事,对吕显说:“我觉得自从我认识了姜尚书一家,我的行事变温和了。
从前我只管结果,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不会管旁人的死活。哪怕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我都不会心软。”
吕显很赞同:“那倒是。我不是悲天悯人的人。但同你的心狠手辣相比,我觉得自己都称的上是善人了。”
谢危道:“而且这些年我不失眠,不梦魇,离魂症都没有了。你不是问我宁愿多走路都要留在新宅吗?
因为在这里,我的心变得很暖。好似我被人关爱着。这里的布置处处合心,连贴身衣物都恰到好处。
奇怪的是,修理着宅子的许多工匠都是姜府请来的。连我睡的布枕头同他家大姑娘闺房的都一样。”
吕显大吃一惊:“姜尚书家窥探你的生活吗?他家哪来的大姑娘,不是听说很早就去世了吗?”
吕显想到什么,脸色剧变道:“难道是见你打光棍不成亲,想讨好你同他家大姑娘给配阴婚?这事你可不能干。”
谢危苦笑道:“你想错了。阴婚?就算我愿意,他家决计不会肯。”
吕显吓到了:“谢居安,你没事吧?你好歹是抢手货,怎么将自己说的一文不值呢。”
谢危掏出绣着兰花的手帕,长指轻抚绣样道:“姜雪蕙,我听着她的名字就觉的很悲伤。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知道吗?我看到张遮有她的画和她的信,心里就很在意。为什么她什么都没留下,唯独留给张遮。
只要能让我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甚至是她留点什么给我,我都能明白为什么心总是空落落。”
吕显这阵子听谢危念叨多了,大概了解些情况。他提议说:“你不如去旧宅找找。你那暗格啥的。”
谢危说:“找过了,里头一堆空白信封。还有一只破旧的竹哨和笛子,都不能吹了。”
吕显奇道:“是你小时候的玩具吗?只有重要的东西你才会特意收着。”
谢危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剑书来报:“先生,张遮张大人过来了。”
张遮拿着一张图纸过来:“雪宁曾在珍宝铺订了一对玉佩,我同她各一只。
前日她去那珍宝铺正巧戴上了,掌柜说是订了两对。图样是姜府提供的,掌柜觉得精巧就买下了图样。
她将另一对玉佩图样拓印了下来,又将她姐姐的闺房翻了好多遍。
在玫儿帮忙下,今日从衣柜的暗格里找到这个。你看看是否认识?”
谢危接过图样:荷叶大雁的玉佩。
他立即让剑书去他房中,在放玉佩的柜子找来一枚烟紫色的玉佩。
张遮掏出袖子的香囊,拿出一枚玉佩,与谢危那枚放在图样上,看如意结的用线,明显是一对玉佩。
谢危看着玉佩心慌意乱,吕显在旁啧啧称奇。
张遮递上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给谢危,里头是一对绑着五彩带亮金亮银丝线的项链绳的弥勒佛。
谢危本能地翻开后面,弥勒佛的刻字分别是:蕙,居安。
谢危整个人都傻了,他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吕显目瞪口呆,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确定他家不是要拉你配阴婚吗?”
谢危颤声道:“绝无可能。这枚刻了我名字的弥勒佛是我亲自去求的。玉佩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没有记忆了。”
小剧场:
年夜饭后,张遮对着画在努力分析案情。
谢危冒着酸水:为什么张遮家有她的画和信,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可恶,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还有桃花,她为什么要给张遮的画像上画桃花。
在她心里,张遮是比她家人,比我重要吗?为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