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思君如满月
谢危发现最近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心头空落落的。
他去边关一趟,顺利解决了大月王子和平南王,带着燕家父子和公主回京城。
之后又是一系列的变化,他大仇得报,位居太师,与几位顾命大臣一起辅助小太子。
那几位大臣虽比他年长,但声势名望皆不及他。他成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谢太师。
可谁能想到,权柄在握的谢太师,会忌惮两个人,户部尚书姜伯游和刑部侍郎张遮。
谢危禁筵席之欲,但耐不住总有人想走投机路线,在官员宴会上,变着法给他塞美女。
上到高门官家贵女,下到侍女舞姬,谢危事后都会严惩这类投机份子。
但每回遇到女子献殷勤,他除了不耐烦,总会下意识望姜伯游同张遮一眼。
那两人撞见这场面都会皱眉,等见谢危打发了人,他们的眉宇才会舒展。
在朝会上,若讨论的事务涉及到这两人,谢危会上心几分。
为此谢危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与这两翁婿不熟悉,来往不算多。为何那么在意他们两人。
若非要说交集,不过是吕显娶了姜伯游女儿的手下尤芳吟,而他的护卫剑书要娶姜府的丫鬟玫儿。
至于三人的交集,便是数年前同姜伯游女儿姜雪宁一同上京,遇险而寄住在张遮家一天的情分。
为此他立即付出了回报,给姜伯游的女儿请来两位先生,将姜雪宁教导成大家闺秀。推荐姜伯游当上户部尚书。
他将张遮推荐去有名的书院,推荐他父亲当上了刑部司郎中。
这么一来,他与他们算是毫不相欠了。
可是他不但没有丢开此事,平日对他们俩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还将新宅买去他们的府邸附近。
新宅离皇宫有些距离,上值的路程比他原来住的府邸要多一半路。
而且街道上生活气息浓厚,平日热闹的紧。总有一堆小孩在街上晃荡。
孩子们尤其喜欢去姜府,据说里头有适合孩子的游乐场。
谢危明明喜静不喜动,也不耐烦应付这些。可若非宫中当值或舅父在隔壁勇毅侯府,他都会跑回新宅居住。
他心想:大概是新宅的花开的比旧宅要好。里头的衣物鞋袜齐全。
不知怎得,新宅有一间衣物室专门放他的衣袍鞋袜,里头的衣袍简约不失精巧,件件他都很喜欢。
而那一堆贴身衣物,布料柔软舒适,他穿上就再不愿用回旧的亵衣裤。
因谢府里都是男人,刀琴和剑书没有这眼光给他添置衣袍。都是他自己亲自去找老裁缝手做的衣袍。
他不知是哪天脑子一热,去姜尚书名下的铺子买了一堆衣袍。
好在每件都很合适,穿着也舒服。而且据吕显查过,他买的衣袍全是独门独款,姜家没有再做多一件售卖。
谢危很满意,特意去谢过姜伯游。对方很是困惑,推说都是他女儿在操持铺子,不敢居功。
谢危想小姑娘可能记着昔日一同上京的情分,于是又给张遮几分好脸。
他总觉得很奇怪,他很欣赏张遮,有时又下意识介意着张遮。
鞋子是出自杭州的老店,谢危以为是吕显到杭州办公时,一同给大家订做的。
贴身衣物似乎是从姜家铺子买的。但他家只买成衣,为何会专门为他做这些,没人能说的清楚。
谢危因着都是小事,也懒得细究。
有次他参加燕临孩子的百日宴,待宴席到一半,他微醺地走回谢府。
他没有从大门走,而是从两家的暗道离开。
他不自觉仰望星空,对身边的剑书说:“你看,福禄寿三颗星出来了。”
剑书抬头望去,天空中繁星点点,他分不清楚哪颗星归哪颗。
只能回道:“先生,我看不出来福禄寿是哪三颗星。”
谢危指到:“在那里,好像猎人的腰带一样,三颗星斜着连成一条线。”
剑书看了半天,才勉强看明白。他说:“先生,你眼睛看的真仔细。”
谢危道:“山里看的清楚些,还有边关。等过完年,我要去山里的道观住一晚。看看星星和月亮。”
过了会,他望着天上的月亮,陡然说了句:“天上只有一个月亮,世间只有一个你。”
剑书没听清楚,以为谢危同他说话,问道:“先生,你说什么?”
谢危发呆了好一会,才转头迷茫道:“我没说什么。”
谢危回到府中,吕显见他回了谢府,也从勇毅侯府溜了过来。
吕显见谢危在书房望着墙上挂的书法发呆,他道:“谢居安,你竟然在发呆。你不常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吗?”
谢危疑惑道:“这面墙挂的是书法吗?为什么不是挂山水画?”
吕显皱眉道:“你这挂的一直是这幅字啊。”
谢危喃喃道:“不对啊,明明是山水画才对。姜家有卖画,明天你去你娘子那问问。”
吕显道:“他家不卖画。就请画师画了些兰花的画。挂书铺和画铺宣传他家的兰花。也没有你说的山水画。”
说起兰花,剑书道:“先生,你看,你养的梦美人开花了。”
谢危和吕显望花架上一看,那盆养了几年的梦美人开花,色如白玉,芳香袭人。
吕显喜这兰花的姿态优雅,赶紧凑上前,闻一闻。
他夸张地喊道:“好香啊。为何你家的梦美人特别大株。姜家的花铺卖的苗都没你这的壮实。”
谢危不知为何,往日见着梦美人开花都很欢喜。今日见着却很是心酸。
吕显道:“谢居安,你分一株给我吧。还有跳舞兰和蝴蝶兰,你这里的兰花养的都好,总是开花。”
谢危沉下脸道:“不准。一株都不能动。”
吕显呲牙咧嘴:“你这小气鬼。果然光棍就是孤僻,性情阴沉。”
谢危不悦道:“你成亲那么久都没圆房,还敢对我指手画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男人。怎能忍下来。若是.......”
他呆住了,若是他又会如何,他压根就对女子没兴趣。可是为什么说起这些,他隐隐有些奇怪的想法。
谢危想起新宅房中放的一堆避火图和相关书籍,他很是费解。
从前他嫌这些污了眼睛,为何要买这么多,还特意放床头的柜子。
吕显没留意他的异常,就他说的前半句抗议了半天。最后被谢危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