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二次也好使
“自祺淑华禁足后,身边除了两个贴身宫女外,其余人都已经换过一回,且他们也都恪守本分,不敢有半处逾矩,”蒋畴继续禀明情况:“其中一个名唤沉香的贴身宫女交代,她曾看到另一个贴身伺候的宫女云香和偏殿良淑仪的宫女接触过。”
“是禁足的这些时日么?”陆暄仪接了热帕子,却不急着覆上脸。
“正是,可云香矢口否认,既不承认接触过良淑仪的人,也不承认跟祺淑华中毒有关。”
“罢了,”陆暄仪闭着眼,用热帕子敷了敷面,心头起了一计:“叫慎刑司也不必审了,这俩人都送凤仪宫来。若是用了刑,再叫太医也来看看。打听打听,若是她二人还有家人,都厚赏。”
蒋畴和流影雪时等人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娘娘的意思是,再来一招引蛇出洞?”陆暄仪将热帕子再度交还到流影手上,流影便试探性地问。
“一次有用,两次也会有用,再多了就不好说,”陆暄仪失笑:“不管此事是不是真的和良淑仪有关,但若幕后之人知道了,你说她会不会惶恐不安,想要杀了这两人灭口?”
“其实我也说不好,也许不一定上当,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于是,蒋畴就躬身退下了。
不过半个时辰,两人就被带到了凤仪宫,分开看管,等太医为两人看了一回,就有小内监送来了一百两的银票。沉香是诚惶诚恐地推辞了好久,才像捧着烫手山芋般把银票放在了屋子一角,而云香则是生恨自己长了手,待送银票的内监走了,如见了鬼一样地将银票扔在一旁,瑟瑟发抖。
晚上,蒋畴就打听到沉香是跟着祺淑华入宫的,祺淑华的娘家不在圣都,她的家人也不在圣都,云香是内务司拨的人,家在圣都附近的一个小镇,赏赐第二天就能着人送去。
余下的陆暄仪便不关心了,将这二人在凤仪宫里好吃好喝地拘上三日,放出去后就等着收网了。
当晚用膳时,赵昀对陆暄仪道:“今日朕见了工部的几个人,说了说朕心里的念头,等过完年就要选址动工。”
这话突然一起,听着又前言不搭后语一般,陆暄仪看着璟晔吃了一大口菜,这才回眸看着赵昀,满眼讶色:“陛下您在说什么?”
“朕是说,想为你修一座行宫,年后就预备选址动工。”
“是不是......太过靡费?”
“怎会?”赵昀失笑,眼神温柔:“这行宫不止修这一处,还有一处,是为母后六十大寿预备的。朕登位十七载,自问从无逾越之处,建两处园子还怕人说不成?”
“选近一点的,最好朝发夕至,还得有热汤为宜。”赵昀补充。
“热汤是什么?为什么有热汤为宜?”璟晔以为赵昀说地是能喝的热乎乎的汤。
“热汤就是汤泉,若是身有疾病,或是感到乏累,可以在汤泉里泡着,驱病健身。”陆暄仪柔柔地解释。
“可您这是不是也太难了些,”陆暄仪给赵昀添了一碗汤:“若是圣都和京畿附近像您想地这么得天独厚,祖宗们可早就动工了。”
“朕会着人办,你不必操心这些,等行宫建好了,你只管安安心心地跟孩子们享受就是了。”赵昀道。
畅安园也准备再规划规划,看能不能再扩建,另外江南还有几处行宫,也是该扩建扩建,该修就修,远的不说,等春天陆暄仪生了孩子,他要带她去一趟江南。
往后,每一年都要带她出去,大宸的每一处山河,都要陪伴着并肩欣赏。
用过晚膳,浅黛和两个小宫女给陆暄仪捶肩捏腿,赵昀则陪着璟晔画画,等璟晔睡下了,陆暄仪才将晚膳前内务司拟来的妃嫔晋封名单递给赵昀看。
给璟晔做了一套十二生肖布偶的柏选侍晋宝林,吕美人也得了旨意搬出永宁宫,只等过两日将琴桐馆中的另一处寝殿收拾出来就可搬进去,当然吕美人华美人向美人葛宝林也都在晋封的名单上,此外,就是随驾的丽贵嫔顺贵嫔舒贵人和孔贵人。
舒贵人和孔贵人晋位都好说,一个口谕的事,丽贵嫔和顺贵嫔就不好说了,一个虽有皇子,但出身摆在那里,顺贵嫔则是没有孩子,恩宠也摆在那里。
这次出宫四个月,侍寝最多的便是丽贵嫔和舒贵人,其次是淑妃和孔贵人,最末才是顺贵嫔,也不过侍寝了五次。且以陆暄仪对赵昀的了解,恐怕也没有两次是真正意义上的侍寝罢。
赵昀不过扫了两眼,只说除了顺贵嫔,其余人都抬一等。
不过这回,陆暄仪不想惯着赵昀:“陛下继位十七年,漫说贵妃之位,就是四妃下面的昭仪至淑华,贵嫔婕妤之位就没有齐全过,依暄仪想着,不如趁着眼下年关,该封的封,该晋的晋,人人都高兴了才是真正的好事啊。”
又指了指柏氏等人,依依睇他:“她们晋位您自是没有意见,其余的妹妹们,您也再思量思量可好?”
“听你的就是了,”赵昀笑道:“朕便正好松泛松泛。”
次日晌午前,低位妃嫔们晋封的旨意就传遍了后宫,赵昀接风宴上献艺的妃嫔们都依序晋了一位,柏选侍晋作宝林后,还得了封号,静。同时,还即将有妃嫔晋位主位的消息也四散传开。
两日后,夕阳西下时,沉香云香被流影领出了凤仪宫的侧门,流影还笑眯眯地对她二人扬声道:“娘娘交代奴婢了,你们两个都是忠心得用的人,这没有几日就要过年了,等你们把家里的事情操持妥当了再来听娘娘的训示就是了。”
说罢,流影又亲热地握着两人的手,嘱咐了好一会儿才折身回去。沉香依依不舍又慢吞吞地离开了凤仪宫,云香则是双手紧紧握成拳,极力镇定住自己的心神,她想了三日也没有想明白皇后为何不仅不杀她,还好吃好喝地留着她在凤仪宫。
害怕,甚至比在慎刑司更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