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不见
不过,这些随着袁御女的‘意外离世’,也都不重要了。
对于袁御女的身后事,也简单地很,就是按照御女的位份草草装殓了之后,拖出了宫。虽然是放置进了妃陵中,但也只是一个最边缘的位置,边缘到御女也不是的位子。
办事的内监们嫌晦气,不过是放入了妃陵,那就算是事情办完了。
到了冬月,畅安园中各种各样的梅花开地更盛了。为了让陆暄仪更为开怀璟晔和麒儿玩地更舒心,赵昀不惜重金,从江南运来了五十余株绿萼梅,就移栽在霁月清风的后院中。
任氏也带着陆沅时常来行宫,就连被璟晔亲手洗过澡的大黑,也不再是普通的看家护院的狗了,跟着两个主人一起,陪着璟晔玩耍。
这一日,天气晴好,陆暄仪牵着璟晔,乳母抱着麒儿,一同去向太后请安。
得知皇后为了袁御女的事,闹得需要静养一阵子,太后也赏赐了数回补品,打发钟嬷嬷去探视过,见皇后如今大好了,太后也算是放下了心。
寒暄见安过后,太后便亲手抱着麒儿,笑地合不拢嘴也爱不释手:“咱们麒儿又重了些,这小胳膊小腿儿上的肉啊,都能捏出个窝窝来了。”
自打步入冬月,麒儿便要满六个月了,中午的奶减了一半,添上了切地细碎的鱼泥肉泥,蒸熟后香喷喷的。小家伙吃地可欢。
太后仔细端详着麒儿,麒儿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祖母,还伸出手指触碰了太后的脸和鼻子,痒痒的。太后乐呵呵地,抱了一盏茶的功夫,实在抱不动了才还到乳母的手中。
面对璟晔,太后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就是点头夸奖了两句璟晔长白了长高了,便让璟晔去跟四皇子玩耍了。
“原以为袁氏是个能堪用的,没成想入宫这么多年,也还是看不明白。”等孩子们都下去,钟嬷嬷重新为太后和陆暄仪添了热茶,便也带着宫人们悉数退下了,太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也是儿臣没能及时察觉。”陆暄仪道。
“罢了,袁氏人没了,就不必说这些了,”太后摆了下手:“往后都是好日子了,哀家生辰那日你可要好好陪哀家听戏。”
“是,儿臣一定陪着母后。”陆暄仪笑道。
太后不提四皇子,陆暄仪也不会提。养在太后身边的孩子,太后一定会保护地很好,如珠如宝,不说比肩太子,至少在诸王爵中也一定是数一数二的,绝不会让四皇子受袁氏的牵连。
太后执意要留麒儿在寝殿中用午膳,陆暄仪就和璟晔一起留下,用过了午膳,太后还抱着麒儿亲了又亲,才依依不舍地送陆暄仪母子三人回去。
隔日上午,陆暄仪听过内务司的宫人来禀告太后千秋的各项准备事宜后,正带着璟晔在霁月清风的后花园中欣赏着绿萼梅,此时不过只有寥寥三株绿萼梅树长了些花骨朵,璟晔觉得无趣看了一会儿就和阿黄去玩耍了。
这时,蒋畴来禀:“娘娘,宫里打发人来传消息,说是昨日晚上丽淑容发动了,据太医和稳婆说,丽淑容和皇嗣都好,此次生产应会顺利。”
陆暄仪偏头想了想:“是不是早了?我怎么记得应当是月底才生。”
蒋畴道:“回娘娘,按着产期,应当是月底生。”
陆暄仪便点头:“罢了,只要她们母子平安就是了,好好儿安排人地送赏赐回宫罢。”
蒋畴答应着出去后,当日就寝前,赵昀与陆暄仪便得了宫里最新的消息,道是丽淑容生下了九公主。九公主的洗三自然是办不成了,满月嘛,大概也悬。
今儿才是冬月初,赵昀的意思是小年再回宫。
宫中需要修缮扩建的主体建筑,譬如凤仪宫,还有几处宫殿都已处在收尾阶段,再过几日就是验收,验收无恙,便可以回宫居住了。行宫再好,住了这快半年的时间也腻了。
行宫中纷纷扬扬地又下了两场大雪,太后千秋也是在雪天中渡过的。太后喜欢热闹,陆暄仪办了这么多年的太后寿宴也是得心应手,来的宗亲勋贵都携妻带子,整个畅安园都热闹喜庆。
有关于袁御女的事也传出了宫,虽然宫外不清楚事情的全部,但人么,最擅长的不就是捕风捉影,一传十十传百么。平国公也上了多次的请罪折,赵昀先前懒得理会,后面自然免不得敲打警告。平国公还自请降低官职,或是再送几位袁家的女子入宫侍君,以此换得天子息怒。
这次平国公夫人来到畅安园为太后贺寿,也是受到了其他外命妇和官眷夫人的指指点点,心里自然是又羞又恨,她膝下也有年幼孩子,今后她孩子的前途又该怎么办?
别说婆家,就是回娘家,也受到了冷眼。哭了闹了,吴氏甚至打算和平国公和离。
可哪有那么简单?
不过正经的喜庆日子,没人会疯了般地当着太后皇后的面前去提这糟心事。陆暄仪待吴氏也很客气,笑眯眯地跟没事人一般嘘寒问暖,这让吴氏更加忐忑,步子都快站不稳了。
好容易过了太后千秋这日,第二天一早,吴氏又递了牌子到霁月清风,说是要给皇后请安。
陆暄仪知道是为着什么事,本是想寻个理由打发回去的,可人都来了,哪能把人一直晾在门外,让吴氏等了一会儿,就将她请进了偏殿等候。
吴氏忐忑不安地等了小半时辰,还是没有等到陆暄仪,只等来了流影客气的笑脸:“娘娘今日还有些要事,就不耽搁夫人了,天寒地冻的,夫人便早些回去罢。”
吴氏话到了嘴边,也只能生生地咽了下去,硬着头皮拿着流影身后的小宫女送上的一大包赏赐,便行礼后回去了。
明日一早,宗室勋贵们就要回圣都了,下一次要见皇后,怕是只有等到过年了。
“做母亲的,凡事自然以孩子为先为重,”陆暄仪听说吴氏走后,对流影感慨道:“昨儿我一见她,就都明白了。她的孩子年幼,平国公又指望不上,要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来请安。”
“可我能许诺她什么,什么也许诺不了,”陆暄仪轻笑摇头:“我又不是神仙,自个儿女的命数,就该自己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