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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封没有署名的来信

穿越西域 关切 6744 2024-02-27 22:04

  这是冯征与外界失联的第五天,食物早已吃尽,装备因为脱力已经散落在沿路,唯一留下的只有一个军用水壶,里面也就仅剩下最后一口水,这是留下保命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水源,不然……

  他眯着眼睛望着远处唯一的生物,秃鹫。它们此刻显得有些虎视眈眈。

  七月份的南疆地区天气极为炎热,和干燥的沙子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头顶湛蓝的天空,出奇的蓝,看上去出奇的纯净。

  这就是探险者一直所追求的,“头顶天堂脚下地狱”。

  大风夹杂着砂砾狠狠地往脸上刮着,脸上皮肤风吹日晒,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硬皮,硬皮上尽是棕色细小的划痕,那是砂砾一次次划伤皮肤又一次次结痂形成的。

  严重的饥饿和脱水让他头昏脑涨,他能做的只是任由胸口胀痛,隔着布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有些腥咸的味道从嗓子里蔓延到口腔,脚下机械性的踉跄前行。

  他早已麻木了,艰难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翘起的嘴皮有些刺痛,带进嘴里的是砂砾混杂着铁锈的味道。

  幼泽地,又称为盐泽地世界上有名的无人区。

  世界各地慕名而来的探险家,至今没有一个人能穿越幼泽地,从这里走出去。

  冯征,对外的身份是着名探险家考古学者,创造过很多穿越世界无人地的记录。

  但其实,他一直在找一样东西,一样堪比生命的东西。

  脚下一软,扑倒在沙子上,即使隔着冲锋衣,也能感受到沙子灼热的温度。

  不论如何的炎热和煎熬,也不能脱掉外套,因为这样,身体的水分会流失的更快,他距离死亡也就更近……

  独行穿越无人地要面对的除了环境给予的压力还有就是心理的,到了这番境地除了靠意志坚持走下去找到出口,要么必死无疑。

  他用尽力气翻了个身仰躺着,与身下这片土黄色截然不同,眼前的清亮似乎有些晃眼,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阳光毫无遮拦的照耀在这片干燥的沙地上,被晒得睁不开眼,他半眯着眼睛,模糊间,天空像是一汪水……

  他觉得更渴了,干脆直接闭紧眼睛。

  “死在这里已经知足了……”

  他这么想着,吃力得挪动着胳膊附上胸口,内衬口袋里有张照片,那是他家人的照片,但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从口袋里拿出来再看最后一眼了。

  明明是闭着眼睛,但眼前却能看到星星点点,他还有一丝意识,感觉自己头脑有些发昏,很累很疲惫……

  这大概就是濒死感吧。

  随着意识模糊,他似乎听见了银铃声……

  叮铃铃的,那声音时隐时现,好像在向自己靠近,逐渐清晰,但他却逐渐丧失意识。

  一阵大风吹过,就这么吹散了一切,半点痕迹没有留下。

  一张照片从天上飘下来,落在沙子上。

  照片上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年龄不大,精致的眉眼,小巧的鼻子,鼻尖一颗痣……又一阵风吹过……

  2013年4月17日

  “总的来说,汉朝的历史对中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它不仅奠定了中国封建制度的基础,推动了经济文化和科技的发展,还为后世的王朝提供了重要的借鉴和启示……”

  直隶大学历史学系的讲堂上,一个面容姣好的女老师对着讲台下面坐着的学生们说道:“好了,这节课先到这里。回头把作业发到我邮箱,下课吧。”

  “冯老师,这有你一封信。”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被门卫叫住。

  “好,谢谢您了。”她接过信,信上没有署名,只是一个苍劲的字体写着冯宸收。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写信。”她好笑得自言自语。

  回到办公室,她拆开信封,里面是两张生物科学研究院的会议记录纸,展开纸张,第一页上面只是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秦会晨”。

  冯宸的手在发抖,鼻头有些泛酸,是妈妈……

  已经有两年了,她妈妈跟随考察团踏上幼泽无人区开展考察工作,已经消失整整两年了,搜救队一遍又一遍的连尸体都找不到,一队人凭空就消失了,这两年从没有人跟她提过这个名字,如今又见这三个字,她眼中有些酸涩。

  生物科学研究院。

  冯宸年幼时曾随着母亲来到这个研究院,对其庄严古朴的氛围印象深刻。

  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她惊讶地发现这里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只是更加破旧了些。

  然而,她没想到在研究院的后楼竟然还有一个更为“残破”的三层小院。

  这个小院的建筑风格有点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样子,四周杂草丛生,显然无人打理。墙皮部分脱落,部分斑驳,可以看出中间曾经进行过修补,但却显得简陋可怜。

  更令冯宸惊讶的是,这样一个地方竟然被高高的铁丝围栏所包围,门外还有身穿制服的人守卫着。这让她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更多的猜测。

  领路的是一个板整的中年人,姓陈,五十多岁的样子。

  怎么说板整呢,看得出有些年代的衬衣和西裤穿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三七分的发型不知是抹了什么显得油光水亮,手里一个磨得有些掉皮了的黑色公文包。

  似乎是察觉到冯宸打量的目光,他尴尬地笑笑:

  “这个地方平常都极少有人来的。”说着,他走近门口竖起的牌子,看着上面缠绕着类似于爬山虎的植物,皱了皱眉头。

  那破旧的牌子,应该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字都被侵蚀的模糊,只是隐约可见写着几个大字“档案禁地,闲人免进。”

  陈教授把冯宸带到一个礼堂,看了眼门口的牌子“会议室”,进到会议室,已经有不少人坐在里面。

  多数穿着部队的衣服,还有一些老学究做派的,大概是研究院的教授院士之类,有男有女。

  大门被推开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冯宸二人身上,这种阵仗倒还真是把她吓了一跳。

  为首大概是个首长级的,坐在正中间,国字脸浓眉大眼,没有戴肩章但一看就觉得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只是还没容她开始局促,众人的目光就又收了回去,继续商量着手里的文件,陈教授拉着她坐在一个末尾的角落里,示意她稍安勿躁。

  冯宸也松了口气,窝在这个无人注意的角落,倒是令她安心了不少,她放松地搓了搓手心,只是胸口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不知道一会儿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思绪飘到前一日。

  收到信件的第一时间,她就联系上了这个她妈妈以前的同事,也是她唯一能够联系上的人陈教授。

  她犹豫不决,不确定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这封信会给她带来什么后果。

  面对妈妈的事情,她总是下意识地保持警惕。

  十年前自己的父亲意外去世,随后母亲又神秘失踪,这让她心里一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两件事之间可能存在某种联系,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她捏了捏手里的两张信纸,还是选择隐瞒那张令她感到诡异的第二张信纸上的内容,只是说收到了一封写着母亲姓名的来信,那名字的字迹正是她母亲,秦会晨本人。

  电话另一边的陈教授沉默了片刻,才说了一句:“小宸,你来一趟吧,来一趟研究院。”

  挂掉电话,她拿起两张信纸,反反复复的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突然她注意到一个微小的差异,在光线下,两张重叠的会议记录纸,上面印制的标题字体是对不上的。

  这个发现令她的心脏猛地震动了两下,她再次打量起两张信纸,同样的‘生物科学研究院会议记录’的标题,字体确是不一样的。

  她反复确认,心中有了一个猜测,这不是同一时期写下的。

  而且两张纸是一同折起放在信封里的,但是第一张的折痕却更多,她顺着折痕将信纸复原,看着变成原纸张八分之一大小的折纸。

  ‘这张纸的用途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被折成这个样子……’

  注意力拉回现在,不大的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听着他们聊得东西,冯宸一头雾水,什么什么铜器,什么人类瑰宝,创造,生物学的一大步……

  怎么每个词她都明白,合成一句话她就是听不懂了呢。

  冯宸侧过头来,看看陈教授,只见他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心里不禁默默感叹,‘不愧是教授啊!’

  她抻了抻脖子,想看看陈教授在记什么,是不是自己也应该找个纸笔装装样子。

  待看到陈教授本子上“记”的几只小乌龟,冯宸嘴角抽了抽……

  敢情这么认真是在画小王八!

  她又抬眼看了看依旧一脸严肃的陈教授,不禁扶额遮住脸,怎么都没办法把一本正经的陈教授和本子上的小王八联系到一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冯宸有些昏昏欲睡,会议也终于结束了。

  待到人员差不多都走光了,陈教授这才带着冯宸向一名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的老者走去。

  “老师,这是会晨的女儿。”陈教授有些谦卑的模样,看了看这老头,又看了眼冯宸。

  “这位……”他有些犹豫,似在斟酌。

  “我姓王,就叫我一声爷爷吧,你妈妈当年也算是我的学生。”老头笑着点点头,打量着眼前的冯宸,似乎在透过她回忆着什么。

  “王爷爷,您是我妈妈的老师,那您知道我妈妈她……”

  话还未说完,就见这位王老爷子摆了摆手:“走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完,他转身就往礼堂外走。

  冯宸的话卡在嗓子眼,抿抿嘴,只好跟上二人。

  七拐八绕的来到一间办公室,木门有些老旧,门口上的牌子还是手写的“办公室”三个字,里面似乎是有人在交谈,随着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里面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

  坐在沙发上的长者穿着一件深色中山装,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个茶杯。

  另外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的样子,模样倒是生得极好。

  五官十分精致,浓眉,一双眼睛清亮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嘴唇棱角分明,嘴角微微翘起,这让冯宸不禁多看了几眼,她甚少见过长相这么俊美的男人。

  从他们随意的坐姿和相互交谈的神情来看,可以看出他们相谈甚欢。

  看着进来的人,那年轻人站起身来,一眼就注意到了冯宸,眼里闪着光,朝她笑笑,然后走到王老爷子身边叫了一声“爷爷”。

  ‘难道认识我?’冯宸心里疑惑他看自己的眼神,仔细思索了一下曾经认识的人里,好像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啊。

  王老爷子笑着点点头,看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的中山装长者,“老赵,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秦的女儿,冯宸。”

  接着他又对冯宸说道:“这位曾经是你妈妈的领导。”

  话音刚落,那位长者就笑道:“什么领导不领导的,我叫赵志彭,你就像淮川一样,叫我一声赵叔吧。”

  冯宸不动声色地笑笑,很是乖巧的叫了一声赵叔。

  “小冯看到你来我也就放心了,其实我心中有预感,你一定会回到这里的。”王老爷子笑着对冯宸说道。

  “那是您给我寄的那封信……”冯宸有些不懂他说的“回到这里”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用“回”这个字。

  “你那封信可带来了?”

  冯宸点点头,将包里的信纸拿了出来,当然,只有第一张。

  赵叔看到那张名字,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这是……”

  王老爷子扶着眼镜,目光有些怅然……

  早在1978年7月南疆地矿局第三大队九分队的一辆运输大卡车,给幼泽地作业人员运送物资,司机和两位工程师助理三人失踪,后来国家派人前往营救,却只找到了三具尸体。

  1980年6月17日,着名的科学家林汉斯在幼泽地考察的时候神秘失踪,多方营救人员9次搜寻却一无所获。

  2007年终于在幼泽地腹地发现了一具干尸,可是,最后经过dna鉴定,这具干尸却不是林汉斯。

  同年,科学院组织了一部分人开进幼泽地,结果19人失踪,大部队地毯式搜寻,结果只有一人生还。

  这么多年无数的人才前往幼泽地,结果只有一人活着出来了,只是找到他的时候,他目光呆滞,像木头人一样毫无反应,三年后在医院过世,然而在他过世的前一天,他竟突然之间康复了……

  “突然康复了?那他都说了什么?”

  王老爷子摇摇头,“不知道,具体的内容只有领导清楚。”说着他伸出手往上指了指。

  听着这些案例,冯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可是……可是为什么,明知道无人生还,还会有人去送死。”

  她沉默了片刻:“那里究竟有什么,能让这些各自领域中都是顶尖的人才抛弃一切去追寻。”

  “那里,有人类的未来,人类的希望,人类的新文明!”他的语气颇为激动,眼睛都有些泛红。

  2011年6月15日,研究院总结了先人的经验,从众多工作人员中筛选出来了一部分考察团备选成员。

  这部分人不是最年轻的,不是最年老的,他们需要有儿女,有后代。

  而冯宸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在这部分人里,再选出最终的考察团。而选取的方式就是抽签。

  2011年8月20日,考察团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众人的心中是忐忑的,但也怀揣着激动与振奋,因为他们要带领人类完成生物学史上一个大跨步。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考察团进入幼泽地一个月后失踪了,所有人杳无音信,一直搜查至今,都毫无线索。所有人都认为,考察团绝无生还了。

  但是现在,冯宸收到了一封信,一封从幼泽地寄出来的信。

  冯宸拿着这张信纸,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激动地问道:“您是说,我的母亲,很可能还在世?”

  赵叔手里的杯子突然“砰”的一声敲在桌子上,他瞪大了眼睛,随即说道:“怎么可能?”

  又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轻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已经两年了,为什么她能寄信出来却没有回来呢?为什么我们依旧毫无消息?搜救的人又为什么找不到任何线索呢……”

  这中间的疑问太多,赵叔想问的,也是冯宸想问的,她的妈妈真的还在世吗,为什么要给自己寄来这封信,为什么她不回来,不来见一见她们。

  经历了两年的漫长等待,这段时间对她来说仿佛过了二十年那般艰难。

  直到今天,她才像是从梦中醒来,感到自己的心脏终于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即使只是得知了一点消息,她也感到安心了许多。

  王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语气有些沉重地对小冯说道:

  “小冯,我邀请你过来,其实也有一点私心。历史研究院的领导正在组织一个考察团,主要是针对幼泽地物种土壤和建筑的一个分析。当然,我们不会深入腹地,只是提供一些辅助工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我希望你也能参加。”

  "我?"冯宸疑惑地看着王老爷子。

  她只是一名历史老师,却被邀请加入考察团,这让她感到十分诧异。

  眼下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太巧合了,她与幼泽地之间好像有一种特殊的纽带,这次考察就像是专门为了她而准备的。

  见冯宸没有说话,他笑呵呵地说道:“还没跟你介绍一下呢,这是我的孙子,王淮川,他此次也会去,他在国外主修地质历史学,最近才回国,你们年轻人,该更有话题些。”

  冯宸同意了。

  她觉得既然王老爷子可以把自己的孙子都放心地加入考察团,那么这次考察应该是相对安全的。而且,冯宸正好也很想去一趟幼泽地。

  王淮川带着她走出档案大楼,到了木牌那里,冯宸回头看了眼这个破旧的大楼,她隐隐有一种紧张感,一种对前路的未知与希望的感觉。

  她心里也明白,王老爷子绝对是知道一些什么,但是冯宸没办法刨根问底,他也不会告诉冯宸。

  “冯宸学姐。”王淮川目光炯炯的盯着冯宸。

  听着这个称呼冯宸一愣。

  “学姐,我原来也是直隶大学的学生,我刚入学的时候,冯宸学姐还在新生欢迎会上发言来着……”

  王淮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学姐可能不认识我,我就在直隶待了一年就去国外留学了。”

  冯宸心下了然,笑了笑说道:“那还真是缘分。”

  她伸出右手:“这次考察,多多指教了。”

  王淮川笑着猛点头,他伸手紧紧地握住那只冰冰凉凉且白皙纤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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