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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不伸手的道理

  春喜把春杏拖到了姜晏宁面前,姜晏宁正盖着毯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还有十天就是正旦,张嫣却临时决定要回家,一早就走了。

  姜晏宁想不通,昨天也好好的。

  说要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过正旦的人,怎么一晚上就改变了主意。

  张嫣自己说的是,夜里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小时候的除夕,她爬到祖宗的供桌上去偷吃桑饼,一个没留神儿从供桌上摔了下来,扭伤了脚。

  后来每年的除夕,她爹都会特意留一碟子桑饼给她放在屋里......

  她做了这个梦,突然就想家了,说什么都想回去看看,和她爹一起过个年。

  姜晏宁也没留她。

  吩咐人知会了这一路上,天策营各个驻守的据点,多加留意,保护张嫣的安全。

  “姑娘,那蔡氏又来了。”春喜气不过,想那蔡氏如此过分,频频刁难春桃,理应治她一治!

  “是嘛?”

  姜晏宁睁开眼睛,阳光刺眼的厉害,抬手遮挡。

  屋里,阿丑又哭了,她偏过头去,就听到乳母急忙去哄。

  大约是刚一抱起来,哭声立马就停了了。

  “姑娘,这几日蔡氏天天都来,找着各种由头来跟春桃要钱。春桃不胜其扰,不仅坏了心情,也影响做事。”

  春喜从春杏口中得知,那蔡氏又来了的消息,遍寻不着春桃,就拖着春杏来跟姜晏宁说明情况。

  想着尽快把事情了了,大家好好过个年。

  “是吗?”姜晏宁漫不经心地应着,伸手拿了放在一旁的果子就要吃。

  怎料春喜上前,一把就抢了过来。

  “都冻了,吃不得了......姑娘,你快想想法子。实在不行,我们带上些人去把那蔡氏打一顿!”

  “打一顿,就能解决问题了?”

  姜晏宁拿在手里的果子被抢走了,可怜巴巴地搓了搓手指,并不怎得在意似的。

  春喜糊涂了。

  自家姑娘明明知道,那蔡氏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还纵着她屡次要挟春桃?

  若是说怕事,定然不会。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原因?

  “蔡氏来找春桃要钱,那春桃呢?”姜晏宁把手又揣回毯子下面,打着哈欠问道。

  “春桃?”

  春喜想了想,这几日春桃时常发呆走神儿,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她就瞧见了好几次。

  明显能够感觉得到春桃有心事,闷闷不乐的,就连做事都耽搁了许多。

  春喜也是担心春桃家里出了什么事,才会找春杏去询问。

  这一问不要紧,和春桃同住一起的春杏,就把蔡氏频频来找春桃的事情,一股脑的都说给了春喜听。

  姜晏宁晒着太阳,惬意地提醒了她一句,“春桃可向你们求助了?”

  春喜和春杏两两相望,从怀疑到不解,似乎春桃并未因着家里的事情,向她们二人求助。

  “那不就完了。”

  姜晏宁窝在藤椅里,自在说道。

  藤椅上铺了狐狸皮子的,躺进去软软的十分舒服,今天的阳光难得正好,别提多得劲儿了。

  她开口说起。

  “先前因着陆家三房的事,我也想了很多。明明是一家人自己的事儿,一个大门里的,可出了自个儿的院子拐个弯,为什么反倒不好说话了?”

  春喜自然是没听明白的。

  姜晏宁睁着眼睛瞧向她,“你们也都得明白,将来都是要嫁人的,得学会不该管的不要管,不该说的不要说。哪怕春桃是咱们一个院子里的,可到底是她家里自己的事儿,你再怎样气愤,再怎样替她不平,可她终归是没有向我们求助的。”

  瞧着她们似懂非懂的样子,姜晏宁叹了口气,不久之前自己也还像她们一样呢。

  才解释说,“我们如果就这样直接插手管了,便是那明事理的人,心里也会有个疙瘩。更何况我们本来都是些有情绪的普通人,非到她走投无路,亲自来跟我们求助,否则......切记,手不要伸得太长,管到别人家里去。给自己找麻烦不说,还得罪人的!”

  以后大家要在一个院子里住上许久呢,若因小事落了埋怨。

  这以后的日子啊,可就不好过喽。

  她希望她们明白,就算是再亲近的人,都需得留意,手要是伸得太长了,只是自以为帮了别人,结果反而招别人的记恨。

  春喜好像明白了什么。

  “去问下姑爷,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姜晏宁叮嘱春喜,这两日衙门异常忙碌,她不知陆司昀在忙些什么。

  陆司昀没说,她便没问。

  反正是些了不起的大事,造福百姓的。

  春喜回话,说是姑爷让她们先吃,别等他了。

  姜晏宁用饭前去哄着阿丑玩儿,这些天时常留意阿丑有没有变得好看些,可总也那样......

  甚至,越看越丑。

  “我是不是该给他换个名字?阿丑阿丑的,会不会越叫越丑?”

  她常常在想,是不是这个名字起得太随便了。

  所以这孩子,彻底放弃了要长好看?

  将来,国公府的继承人是个丑八怪,可怎么办才好?不行,明天得问问曾姐姐,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孩子变得好看些才行。

  乳母瞧着姜晏宁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偷笑。

  阿丑见着亲娘,伸出双臂要抱抱。姜晏宁正要抬手去抱他,就被乳母给拦下了。

  “大娘子,使不得!”乳母吓得脸色惨白,“您还有着身孕,可得仔细些才是,千万不能大意了。”

  万一这腹中双胎有个闪失......

  乳母可担不起这罪过。

  “你听见了!不是我不抱你。”姜晏宁趴在阿丑身边嘟囔,“你要怪,就怪你爹吧!不能怨我的。”

  哄睡了阿丑,原就食欲不佳的她也只吃了少许两口,就回房歇下了。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忽而感觉到身旁有人,紧接着就嗅着了陆司昀身上的味道。

  他凑上来,贴在姜晏宁身后。

  小心抱着她的腰,不多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姜晏宁听着,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次日一早,姜晏宁睡梦中偶然听见阿丑的啼哭声,刚醒,那哭声就已经止住了。

  估摸着是乳母先一步抱起了他。

  这才安心。

  想来阿丑随乳母住在偏院里,就是为了避免惊扰她安胎。

  这才哭了一声,她就已经醒了。回想从前可是雷打不动地赖床,如今倒好......

  翻过身来,看到了身后的自家夫君。

  连日来操劳过甚,他消瘦了不少,眉骨更加突出,下颚的轮廓也消减了不少。

  姜晏宁有些心疼,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眉心,试图帮他减少些烦恼。

  “别胡闹。”陆司昀闭着眼睛呢喃,“还有身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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