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行军,大军终于走出蔚县,各队逞梅总型相距二三十里路,各路队长屯长第一次在草原齐聚。
夜高星远,草原上的夜是寂静的,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狼嚎,并无任何杂音。
“说说,收获如何?”
张晟看着围在篝火边的众人询问一句。
“主公,这几日打听下来,你要找的屠各胡有了一点消息,他们的大部集中在云中附近。”
徐晃做为大军行军的隐形锋线,常三的斥候队伍,暂时跟随于他受他节制,自然第一个开口汇报。
终于有消息了!
张晟听到徐晃的话,心中一松,此次出草原之前,心中就有一点想法的。
前世,上网冲浪的时间很多,张晟不止一次看到过一些东西,比如,五胡乱华,再比如,五胡乱华的始作俑者刘渊,还比如,关于刘渊的身世之谜的探究。
史载,五胡乱华的罪魁祸首刘渊是南匈奴单于羌渠的后人,但是,网络上大神很多,他们列出各种史料,并且用各种站得住脚的理由推证认为,刘豹刘渊父子正经出身是屠各胡,他们之所以假托世系,冒充南匈奴单于羌渠之子于夫罗的后人,是因为匈奴王庭的主体在西晋时代已不复存在,一个掌握实权的屠各酋长(指刘渊),比南单于左右贤王的号召力要大得多。刘渊假托单于之名,联合匈奴余众恢复旧业,更加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
做为一名带点愤青加中二性质的穿越众,自己既然赶上了这个时代,就想为华夏民族以后的历史做一点贡献,所以,此次出草原,张晟便安派人众人打听屠各胡的踪迹,并打算把它定为此次“狩猎”的目标。
这样,张晟虽然不能达到亲手灭了刘渊这个五胡乱华的罪魁祸首之一的目的,但是,可以早早的灭了他的先人屠各胡,让那个孽障不能生到这个世上来。
“公明,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定屠各胡部,你们几个合计下行军方案吧。”
既然找到了,那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难得的,徐晃并没有应令,而是面色为难的看着张晟。
“大兄,现在的南匈奴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支在北方,距此百里出头,而屠各胡在云中,距此还有二百多里地,我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打屠各胡?”
心急的于仲代替徐晃问出了心中所想。
张晟看着火堆边的众人,一副探询的目光,看来,他们都是同样的心思。
怎么回答?
一时之间,张晟倒是犯了难,总不能告诉众人,百多年之后,有一个也许是屠各胡部的坏尕尕不但在中原立国,而且还参与了屠灭华夏汉儿的残剧吧?
也不可能告诉这些人,两三年之后就是屠各胡带头反叛,把并州折腾得人仰马翻并且杀了并州刺史张懿吧?
张晟思索间一眼扫过火堆边若有所思的沮授,心中一个念头闪过,有了计较。
“沮县君,呵呵,这些人愚笨,你来告诉他们,我们为何要放过定襄方向的南匈奴而去打击云中的屠各胡。”张晟说罢,含笑看着沮授。
“我?”
沮授让张晟的突然袭击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对,有劳县君,告诉他们舍近求远的原因。”
张晟又强调了一下,他相信,以沮授这个人尖子的学识,应该能找到一套说辞。
听到张晟又一次确认,沮授心中百般滋味。
自己只是一个被你软禁和胁迫的倒霉蛋,鬼知道你为何要舍近求远?
沮授有心不答,只是,对上张晟的那一张笑脸,再想想此时还在广昌城中的妻儿,还是选择了隐忍,略一思忖,开口道:“各位各位壮士,张郎君为何舍南匈奴而攻击屠各胡,此事说来活长,大家应该知道,匈奴在汉武帝的打击下本就伤之惨重,光武帝立国,窦宪“燕然勒铭”之后,北匈奴便远遁不归,而南匈奴则彻底沦为我廷的附庸,至我朝中后期,朝廷对匈奴王庭的干涉进一步加强,不仅监视单于,还多次干预并操纵匈奴王庭的继承人选。早在顺帝时,大将陈龟便以单于“不能制下”为借口逼迫南单于休利自尽,南匈奴王庭虚位数年之后,朝廷改立了一个世系不明的兜楼储为新单于,并封头衔为“守义王”,至此其人沦为朝廷扶植的傀儡。桓帝时,中郎将张奂又自作主张,扣押了南单于居车儿并要求改立左谷蠡王,虽然此事在朝廷的调解下得到和平解决,但不难看出南匈奴王庭的落魄的形象。光和元年,南单于死,其子呼征单于继立,结果不出一年,呼征单于便被中郎将张修所杀,右贤王羌渠被张修立为新单于。”
沮授对众贼寻找到一个合适的称呼之后,依据其渊博的知识,开始对张晟舍近求远依据他自己的理解开始做出解释。
众将又似听胡事一般听得津津有味,张晟则不免对沮授的感观又一次刷新。
到底是名士,不简单,在这方面,自己手下和人家的差距直若鸿沟啊。
“前面说这么多,是让诸位知晓,其实,现在的南匈奴羌渠单于这一部,还算是在朝廷的掌控之中,相反,张郎君刚才所说的屠各胡还有什么休各屠等依托南匈奴的杂乱部族,他们的出身并不是南匈奴,这些部落也不太听从羌渠单于的控制,这也许就是张郎君舍近求远打击屠各胡而放弃南匈奴的原因吧。”
沮授一段长篇大论,依靠他的理解,终于为张晟舍近求远的战略做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沮授话落,众人幌然。
大帅高瞻远瞩!
主人家养的狗暂时不打,打野狗,这个道理说得过去。
对于沮授做出的这个解释,张晟当然满意之极。
人家的解释高屋建瓴,自己再不满意那就是脑子里进水了。
“呵呵呵,在下佩服,县君真的说到了在下的心坎里。”张晟腆着脸直接把沮授的劳动成果占为己有。
沮授看到张晟那一脸的贱笑没有接话,扭过脸去,张晟落了一个无趣,只是,论脸皮厚,再坐的这些人肯定没一个比得上他,张晟假装不见沮授的神情,对众人道:“打这屠各胡还有一宗缘由,我们打击南匈奴如果把握不好,可能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打击屠各胡,我估计南匈奴兴许还会乐见其成呢,行了,现在理由己经给了你们,大家议一议接下来的事情吧。”
话说到最后,张晟又把问题抛给了众人,既然是出来练兵的,那就要抓紧一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