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杂事安排完毕,接下来,才是重中之重。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张晟笃信之。
这句话,其实中国的老祖宗们早已总结了出来,而且,说的更含蓄,也更耐人寻味。
成王败寇!
现在,虽然没有大炮,自己在很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弄出那个玩意儿,但是,长枪可以替代,马蹄也可以替代。
只要自己有一支强军在手,长枪所至马蹄所过后,蚁贼还会不会是蚁贼,那就两说了。
强军就是现在谷中的头等大事,重中之重!
“福叔,从现在开始,谷中之人,只要是摸过弓箭拉得开弓的,四十五岁以内,不论仆卒还是旧卒,全部划归你统管,自刘氏坞堡中缴获来的马匹,也划归你们。”张晟看着孙福,叮嘱一句。
弓箭手是个稀罕兵种,也是此刻的威慑力,这些人运用的好,关键时刻,能改变一场战局的结果,张晟把他们放到了最前面。
孙福这个猎人出身的汉子,箭术是一流的,能者多劳,张晟第一个便找上了他。
孙福点点头。
“福叔,整合出这些人手,你有两件事。其一,加强训练,弓术和骑术齐重。其二,把哨探外放至谷外十里,安排好人手,巡逻和定点暗哨配合。”
措手不及的仗,张晟是不想打的。
“知道了,阿晟。”福叔出声应下。
“阿仲,上次的五十人,挑出两百人的队长配置,其余的人,下放到山叔老牛以及麻子的队伍中,从队长做起,另外,你再从谷中选出两百人,要求四十五岁以内,组成一屯,你任屯长,带他们加紧训练。”福叔安排完,张晟找上了自己的兄弟。
攻打刘氏坞堡,于仲带着的人手当居首功,现在就是兑现的时候。
当时,允喏他们只要战后得胜从什长做起,但是,张晟此刻临时改变了主意,让他们从队长做起。
无它,缺人尔!
经过一次血火洗礼的人,总比一些生瓜蛋子用起来要放心一些。
“知道了,大兄。”于仲应下事情。
两支精锐挑完,剩下的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曾牛杨麻子各自统带原来的带人手,缺少之人,从跟过来的仆卒以及百姓中补齐,当然,张晟一样划定了一个年龄线,四十五岁。
精兵才是谷中以后要走的路。
在这个四十岁就敢口称老汉的时代,这些百姓们由于经年累月受食物所限,年过四旬,身体状况已经在走下坡路,张晟都想把年纪控制在四十,但是,他怕这个线一划,队伍人数太少,只能又抬高了五岁,所以,抬高年龄限制,只能以后慢慢来。
精兵挑完,当然要有辅兵。
“山叔。”张晟找上了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的这个年近五十的同乡。
“阿晟,你吩咐。”丁山理了一下半的的乱发应和一声。
“山叔,今后,后勤辎重这一块,你辛苦一下担负起来。他们挑完人之后,剩下的人年纪不超过五十的,归你统带。另外,还有那些有劳动力的青壮伤兵,也一并归你统带,凑足一屯,如果人手不够,从百姓中再挑选。”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这一块,张晟还是觉得交到自己人的手中,才能让他放心一些。
丁山点头应下。
谷中现在近两千人,挑选这近千人出来,基本上就是极限,也可以算是全民皆兵了。
交代完丁山的事情,军队的配置问题便算是一个完结。
张晟默默的打量一眼在座的众人,事不关己者有,面带兴奋者有,当然,眼含失落的也有,他把大家的神情一一尽收眼底。
“周兄!”张晟思考一下,看着坐在一边的周闯叫了一句。
这个汉子,第一次见面,他让刘氏折磨的伤痕累累,又加上满身血污,张晟并没有判断出他的年纪,后来,一番闲聊下来才知道,他不过二十有二,但是,那一张国字脸上青须丛丛,加上那道形如弯月的疤痕,怎么看也似一个年过三十之人,长得真有点着急了。
“喏!”时刻准备着的周闯,总算等来了期望中的招呼,起身大声应喏。
“呵呵,周兄,坐下说话。”张晟抬手下压,示意其落坐,这才继续道:“周兄,带上你原来的兄弟,另外我还有几个老兄弟,正好凑够三什人,你们就做我的亲卫吧,你任队长,以后,我的安全可就交给你了,如何?”张晟问完,含笑看着边上的汉子。
周闯此人,张晟总觉得能力不错,他想带在身边培养一下。当然,二人见面不足区区两日时间,虽然把自己的安全交给对方,自己存在赌的成分,但是,他还是想赌一下。
因为他总觉得,此人能用自己的自由换取为兄弟报仇的机会,人品应该不会太差。
赌这次,如果真的赌对了,兴许这周闯能给自己带来意外之喜呢?
听到张晟的话语,洞中诸人,神情各异,担忧和惊诧并存,尤其是于仲,看着大兄欲言又止。
“喏,郎君,自今而后,但凡闯有一口气在,定不会让人伤郎君一分。”周闯离座单膝跪地,沉声应诺。
于仲欲言又止的话迫不得已吞回腹中。
“哈哈哈,老闯,兄弟之间,以后不必如此。”张晟起身,把周闯扶坐回座位。
一切安排妥当,今天的议事,大体上算是结束。
张晟出于礼貌习惯,扫视一眼众人,出声询问一句,“诸位,谷中今后大概的安排就是如此,谁还有什么补充或异议说出来,我们讨论一下。”
众人个个互相张望一眼,并没有人吱声。
张晟的目光又从大家脸上一一扫过,停在了乔叔的老脸上,只见其面露犹豫,不免开口询问道:“乔叔,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事情吗?”
“没,老汉没有事情,只是,只是,好叫朗君知晓,老汉琢磨着,这眼看着开春了,我们现在虽然还有些粟粮,但是,这么坐吃山空的下去,总不是办法。”乔叔虽然嘴上说着没有,但是,做为一个种了大半辈子地的农民,他的心却很诚实,还是不由自主的把他的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乔叔提出他的心中所想,大家才心中恍然,好像是这样的,小帅安排了所有的事情,唯独漏掉了众人赖以活命的粟粮!
“乔叔的问题,问的好,只是,这个问题,我们暂时不予考虑,等以后做讨论。当然,乔叔为我们开了一个好头,以后议事,大家可以像乔叔学习,畅所欲言,只要是为谷中好的,都可以说,可以拿出来讨论,行了,今天的议事就到这里吧。”
张晟充分的夸赞了乔叔这个老汉,并提议向乔老汉学习,以便慢慢的调动他们的主观能动性,唯独没有回答乔老汉的问题。
众人只能带着兴奋和疑惑离开。
张晟目送这些身影离开,心中却被乔叔最后抛出来的问题弄得有些烦躁。
粟粮?当然也是他的关注重点,他早先站在山口的时候,首先关注的就是这个问题。
在这碎石遍地的山窝窝里,是有那么一些土地收拾收拾凑合一下也能当地种,但是,张晟真的担心,现在把栗粮种下去,以后收上来的,恐怕还没有撒下去的种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