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忍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憋屈,冲着我来就好,为什么要去连累无辜者殒命!
小文哥跟这一切毫无关系,好生生的待在养老院,居然都能遇到这种灭顶之灾!
额头的青筋凸起,胸腔突然就堵了一口气,抬起手,我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脆音响起,乾安吓一跳,“万应应!你有毛病啊!”
我没言语,死死攥着那张白色布单子,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重新盖到小文哥脸上。
盖好后我将单子四周整理妥当,对着台子后退了几步,双膝随即下跪。
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对着小文哥磕了三个头。
想说很多对不起,人却像被抽空了,我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眼球很胀,涨到极致时有了酸涩的痛感。
起身,我深吸了两口气,去到门口看了看严助理和那位养老院负责人。
没等我和乾安合力将负责人搀扶起来,男护工就带着几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跑过来了!
工作人员一路都在喊,“究竟是诈尸还是又有了呼吸?用不用叫救护车过来?!”
乾安看了我一眼就解释起来,表明是误会一场,和鬼神无关。
工作人员都经过培训,听完也都了然。
他们还特意向吓得脸色煞白的男护工普及知识。
意思尸体即便坐起来也不属于灵异事件,若是人的死亡时间不长,神经很有可能还未失活,一旦在此时触碰到还未失活的神经,尸体就能活动,看着会很像诈尸。
虽是小概率事件,也不算稀奇。
得益于有‘专业人士’,省去我很多口舌。
见严助理情绪恢复了一些,我顺势交代,“在这里租个灵堂,按高规格的流程去走,我要给小文哥好好发送,等出殡火化后,不要给小文哥下葬,骨灰盒先存放在殡仪馆,放满三年再入土。”
回头,我看了眼案台,“小文哥太年轻了,三年后再下葬,才比较好走。”
严助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目送着养老院的负责人被半搀半抬的送到休息室,“那要不要通知小文先生的家属过来?哦,不好意思,我吓得脑子都不好使了,小文先生之前是流浪人员么,他也没有家属,那就公司全权代……哎!大小姐,你要去哪!”
十三爷!
我听到‘家属’两个字就拔腿朝走廊出口跑去,还有十三爷!
乾安见状便在后面追了上来,“严哥!这边你来安排!有事来电话!”
我魂不守舍的冲到停车场,坐进副驾驶就催促起乾安,“回天桥!我得看十三爷还在不在!”
“你该不是怕他也被慈阴……”
乾安想到了什么,赶忙启动车子,“擦他媽的!这叫什么事儿!”
我一路都是坐立难安,乾安说了什么也没听清,脑子里嗡嗡的全是忙音。
待车子停靠到太平巷的天桥附近,我踉跄着冲了下去,“十三爷!十三爷!”
呼呼呼呼!
秋风吹拂起遗落在天桥上的落叶。
我茫茫然的跑近,别说十三爷了,连他的纸壳子都不见了!
“十三爷!十三爷!!!”
天桥上的行人匆匆而过。
我避让着迎面而来的路人,心头的崩溃感无以复加。
举目四望,全是人,全是车,偏偏没有那张熟悉的面孔。
猛然间就横生出了无助的情绪,我扯着头顶的头发,不断的张望着,“十三爷!十三爷!你去哪了!十三爷!”
“万应应!!”
乾安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扯住我一条胳膊四处看着,“先别着急,那神人可能是嫌这两天风大去背风的地方躺着了,他精明的很,绝对不会亏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