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荆节度激动做甚?在下只是实话实说,如实说出案件来!这难道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又或者说这真的是你纵容军士后的做贼心虚?”召忻停下朗诵案件,却斜着眼,撇着嘴,不屑地看着荆忠。询问声很大,问题也很尖锐。
“啊…,你你……”荆忠被呛声问得满脸涨红,恼羞成怒。指着召忻半晌说不出话来,转身阴沉地看向黄安:“难道黄节度麾下如此不知礼数?”
“哎呀,我觉得没什么!”黄安嗤笑几声,耸耸肩膀:“召都监为人刚正,性格如此,本官约束不了。另外他问的对呀,荆相公为何这般气急败坏败?难道这些军士劫掠村坊是你纵容的不成?”
“当然不是,如此龌龊之事,与本官有何关联?”荆忠神色不自然,涨红着脸,梗着脖子叫嚷。只是这副模样一看就没底气,明白了就是他。
再说了,这荆忠以前就是江湖绿林出身,打家劫舍是家常便饭。今天这种事,没有他在幕后指使,麾下军士又岂能会做?这点骗得了鬼啊?
在场众多节度,将军哪一个心里没数?
只是眼下梁山这个大敌在前,根本不好当众拆台。而作为主帅的高俅,非但不能拆台,反而要调解。不等黄安借机发难,赶忙挺身打圆场。
“哈哈哈,黄相公,既然荆节度说了此事与他无关,必定是手下人见钱眼开,一切依法论处。本太尉会下令约束全军,任何人不得胡作非为。否则必定军法从事,还要奏禀朝廷,严惩不贷。”
王焕,徐京等人不爽荆忠,但只能附和解围:“是啊是啊。黄相公把那些犯事者依法论处便是。情形恶劣者,索性斩首示众,也能震慑三军。”
“黄相公,我等是真的不知晓,这厮们如何处置,一切由你问罪即可。我敢保证,绝无此事发生。”项元镇,李从吉两人起身,向黄安告罪。
黄安此行的目的就是敲山震虎,把话挑明了让对方难堪一下,也警告其他人不要在济州胡搞瞎搞。见众人劝说便借坡下驴,想了想答应下来:“既然高太尉和诸位将军开口了,那就算了。只是我不希望在我的治下还发生类似的事情。”
高俅等人纷纷点头称是,保证此起彼伏。荆忠也松了口气,闭嘴不言,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黄安懒得再纠缠这个话题,侧身指了指身后王禀和赵谭两人:“我会留下王禀,赵谭两位将军,率军留下协助本州各县防务,也能稳定后方。”
王禀,赵谭这两个身材魁梧,气度不凡的将领心领神会,纷纷上前作揖,见过高俅和诸位节度使。
黄安又担心高俅等人想多了,赶忙补充一句:“诸位放心,黄某断然不会插手这剿匪事情,只是稳固大后方。保证境内百姓安全,也确保水陆粮食物资道路通畅,更有力地相助大军剿匪。”
“哈哈哈……,还是黄相公考虑周到,年轻有为呀!”高俅爽朗的大笑,冲黄安连连竖起大拇指。其他节度使和将军们也是附和说着场面话。
“太尉谬赞了!”黄安谦虚地摆摆手,看看众人又说道:“另外一件事,在下只是来提供意见。”
“黄相公有何高见,尽管说来。”高俅哈哈一笑。
“我等当洗耳恭听。”
“就是就是。”在场众人纷纷附和。
“高见谈不上,有些想法说来与诸位将军听听。”黄安笑了笑,随后言简意赅地提出建议来:“首先大军应该开拔至水泊边上,那边的营地虽然被贼人占据破坏,但这段时间已经修缮妥当。临近水泊,有军港有码头,可以训练水军。”
“对对对,不错!”高俅连连点头赞同。
“黄相公,大军在水泊边上安营,岂不是会被梁山骚扰?”王焕,徐京等节度使皱眉,不太赞同:“而且我等虚实会被对方探查的一清二楚。根本就没有隐瞒的可能,我们却不了解梁山。”
“哎,各位老将军此言差矣!”黄安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种话,直接摆手打断:“我方有十多万大军,又有诸多猛将坐镇,岂能惧怕梁山贼人?而且我料定太尉必定有后手,船只必定甚多。”
“不错,黄相公果然料事如神,船只之事本帅有准备。”高俅吃了一惊,随即释然,哈哈大笑。
“这就对了,各位老将军的军队必须适应水战。剿灭梁山更要一鼓作气,不能分兵,不能僵持。我等背靠朝廷,占据优势,以雷霆之势剿灭。梁山骑兵不少,可是我们得想办法断送骑兵。”
“如果直接登陆作战,直接废掉了梁山骑兵。纵使对方马匹多,狡诈多端,对我军造成威胁,然后集中优势兵力,与梁山贼硬碰硬,正面厮杀……”
接下来,就是黄安滔滔不绝地说出自己的建议和观点。把梁山的狡猾和己方的优势分析清楚,其目的是提倡官兵剿匪不能拖泥带水,也不能耍那些花样,来什么分兵或是诱敌之策等。凭借自身的优势,来碾压梁山泊,直捣黄龙。
而黄安的建议也是高俅的策略,他没什么本事,也不会什么兵法,想的就是凭着人多,一拥而上。所以才调动金陵水师刘梦龙全体来助。早早地派人拘刷船只,赶来济州,搭载大军强攻……
“诸位,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究竟如何部署全看高太尉和诸位老将军,祝众将军凯旋而归。”黄安把自己的建议和观点说完后,并未多做停留。双手杵着膝盖起身,笑呵呵地冲众人拱手。
“好了,黄某公务繁忙,便先告辞了。”
与高俅等人寒暄一番,黄安便率领麾下众将走了。高俅等人客套起身相送,再次回来后落座。就事论事,为了如何攻打梁山,众人各抒己见……
点将厅众人商议不被外人知晓。
只知道这次会议结束后,驻扎在济州城外的十余万大军开始拔营起寨,浩浩荡荡,奔赴水泊边上的营地。在内地河道中的船只也开始驶来。
其实这座营地被梁山占据后,并没有多做破坏。顺利地被济州军队接管,稍微修缮投入使用。济州官府近期扩建,高俅率领大军赶来驻扎,正好交接。济州兵也被解放出来,回归各营。
这冬季的天气越来越冷,而不断有金陵水师驾驶船队赶来,船的数量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数以百计。高俅拍着胸脯早有准备,这话果然不假。
本来王焕,徐京等节度使抱有怀疑态度,或是担心运载量不够。无法运送十万大军,可看到船队隔三差五的赶来,便不再怀疑,全力练兵。
一部分训练那些新招募的兵丁,一部分上船适应。各路兵马很少接触过水战,来自北方的,甚至都没坐过船,自然是要抓紧时间适应新环境。
对于官兵这种行为,黄安早有预料,也非常满意。下令队伍一如既往地正常巡逻,各地加强戒备。把王禀,赵谭两人留在济州协助召忻。便对这边的事不管不顾,全力招兵买马,勤加训练。
而济州官府依法办事,对那些违法犯罪的军士做出处置。罪责轻扫驿站,修路做苦力,罪责严重如打死人,对民女施暴,直接当着百姓面砍杀……
果然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黄安态度强硬,铁血风范,该杀就杀,绝不留情。消息传到水泊边上的营地,高俅,各路节度使自发约束军队,禁止任何人在外面胡作非为。
故而再也没有兵祸事情发生。
高俅率领大军在济州三个多月,再也没人来告官,也没有毛贼流寇骚扰,各地百姓安居乐业。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大多都是赞美黄安黄相公……
像比去年,今年的雪来得晚,而且冰封持续时间短。腊月到正月期间河道冰封,二月初天气暖和,逐渐解冻。水泊边上各路大军抓紧训练。
一直到了阳春三月,万物复苏之时。
最后一批船只从江南方向运来,使得船队规模浩荡。十多万大军也训练两三个月,小有所成。高俅迫不及待,择良辰选吉日,摆酒践行,率军登船。近千艘大小战船浩浩荡荡,荡杀奔梁山……
至此,再也不见这支船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