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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都是我的错,好吧?

宠娇雀 夜合 3018 2024-02-27 22:28

  视线相对,她心一跳,低下头,红着脸伸手往胸口掏。

  魏承眼神一暗,紧紧地盯着她伸进衣服里的手。

  玉色的手腕上还带着他给她的琉璃手串,叮叮当当响。

  还知道带着。

  那只手在胸口掏了半天,最后不知道从哪个夹缝里掏出一封信和一张饼。

  他一顿:“你在衣服里藏那么多饼做什么?”

  “好吃?”他皱眉,想起方才抱她回来时,地上和她嘴里都散落着炊饼和饼渣。

  “要是想吃,就把厨子请到家里去给你做。”

  别的女人都是爱吃些精致漂亮的小点心,哪有女人会像她似的随身带这么多粗粮饼的,还揣胸前。

  跟个喂奶的少妇似的。

  难怪虞山那禽兽见色起意。

  “还藏这么严实,怕有人跟你抢啊?”

  他皱眉看着她。

  不过算了。

  无伤大雅。

  若是普通人家的女人做这样的事情,只会让人觉得粗鄙,但是她不一样。

  灼热的视线扫过她流畅的脖颈和娉婷的锁骨,微微敞开的衣襟里,双峰隆起。

  每天被他养的锦衣玉食,珠圆玉润,偶尔吃点路边的炊饼,也不失是一种情趣。

  还接地气。

  足以作为幽州那些整日庸庸碌碌只知攀比的无知妇人的表率了。

  这样一想,他还挺满意。

  沈银霄脸色却很差,似是有些委屈。

  没有回答。

  “问你话呢。”

  他有心听她说话,逗着她想听她多说两句。

  方才从虞山和青翡嘴里,他已经知道了大概,得知沈银霄是主动请缨想给他送信,他其实还挺高兴。

  抵消了一部分她不听话导致的不满。

  但是从别人嘴里听到和从她亲口说出,到底感觉不一样。

  “信你看不看,不看算了。”

  一股气从心里蹭的一下冒起来,她把信一把拍在榻上,饼扔到一边。

  原本听过路人说他们困在山里好几日了,也没什么吃的,她特地找张尧要了些饼,又好储存又顶饿,想着带过来给他。

  而且怕饼冻僵,还特地贴身放在胸前,烫得她胸口都红了一片。

  现下还火辣辣的疼。

  没想到一来,饼被他们弄掉了不说,还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看着眼前的少女忽然发起脾气来,魏承眯了眯眼,起身撩衣做到她身侧,将信随手放到一旁,“这么大脾气。”

  他伸手捏她的耳垂,圆润温软,粗糙的指腹缓缓摩挲,直至少女白瓷似的耳根窜起一抹嫣红。

  他好笑地看着她:“才几天不见,个子不长,脾气倒是见长。”

  沈银霄越想越委屈,一把推开他,眼泪又掉了下来。

  “不许哭。”

  他以为她还在为虞山欺负她的事情委屈,低声哄:“我帮你出气了,狠狠揍了他一顿,以后他见了你绕道走。”

  指腹擦过湿漉漉的眼尾,男人的声音低沉又轻和,眼里是难得的柔情。

  她还在哭。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要不然,我让他现在滚进来,给你赔罪,好不好?”

  “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哭吼,将饼一把摔在他胸前。

  他莫名其妙:“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什么都要别人说,你看不到吗?”

  她哭的嗓子都哑了。

  原本就哭着睡去,醒来又哭,魏承头都大了,沉着脸想训斥几句,却又怕她哭得更厉害。

  他青着脸坐在一旁,耐着性子解释:“我已经狠狠地罚他了,还罚了他的薪俸,降了他的职,而且他也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才会这么对你,以后他见了你,必定绕道走,这还不够么?非得杀了他?”

  沈银霄气得想翻白眼,跺脚:“不是他的原因!”

  “那是什么?”他瞪大眼睛,差点被她气窒息:“你倒是告诉我啊,莫非是我的原因不成?”

  沈银霄瞪着他,冷笑。

  魏承被她盯得心里发毛,只觉得头疼:“行了,行了,我的错。”

  他败下阵来。

  大人不记小人过。

  罢了,都罢了。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好吧?”他坐在一边,和她在榻上隔着是一道长长的楚河汉界。

  似是在自言自语,又是冷笑,又是摇头。

  “将军错哪儿了?”她幽幽问。

  他一窒,他不过是为了早些息事宁人随口一说,此时她追根究底起来,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将军怎么会错呢。”沈银霄见他不语,继续插刀,阴阳怪气:“有错都在妾罢了,谁叫妾水性杨花呢,将军不该怪那位好汉的,都是妾不好罢了。”

  只有每次她跟他置气时,才会自称妾。

  他沉着脸,默不作声,站起身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转过来,在漆木屏风边抱臂看着榻旁的炕案,看也不看沈银霄。

  男人冷冷道:“我也算是给你面子了,今日的事情,我该罚也罚了,还是重罚!再重也不可能的,虞山毕竟跟了我许多年,不是说杀就能杀的,我劝你就此适可而止,别弄得太难看,下不来台。”

  撂下一句狠话,男人片刻也不留,转头就走。

  背影挺直,走得干净利落。

  她一颗心彻底凉了,看着他头也不回地掀帘子出去,竟是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胸口的烫伤还隐隐作痛,她抬手摸上胸口,那里怕是已经燎起了水泡。

  眼眶酸胀,她吸了吸鼻子。

  早就该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她何必一路担惊受怕地跑来这里?她就应该在半路上一走了之!去凉州也好,去长安也罢,总好过待在这个阴晴不定满口谎话的男人身边!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了!

  那块支离破碎的饼孤零零地躺在她脚边,她越看越讽刺,抬脚狠狠踩了上去,泄愤一般碾了又碾。

  走了不到一会,青翡进来,唯唯诺诺,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她仍旧坐在榻上,萎顿着,脚边是一摊炊饼碎屑。

  沈银霄掀眼瞧了一脸为难的青翡一眼,没好气:“瞧什么,你也来看我笑话么!”

  “不是的!”青翡连连摆手:“不管怎么样,奴婢都站在娘子这头!”

  似是怕她不相信,她指天发誓:“将军在奴婢也是这样!”

  沈银霄冷笑一声,懒得听她说话,胡乱摸了一把脸,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娘子找什么?奴婢来收拾吧。”

  “什么找什么!”

  她撇着嘴,鼻头又有些发酸,恨声道:“自然是收拾东西回幽州!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呢?白白惹人嫌!人家上下,是咱们惹得他们生了嫌隙,以后还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我,还不如赶紧走了,省得丢人现眼!”

  “这就走?”青翡瞪大眼睛:“要不还是先去和将军说一声。”

  见她一直不说话,手上动作也不停,丝毫没有再留下来的意思,青翡犹豫片刻,觉得这事还是得和将军说一声,否则闷声不吭的就走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她旋身跑出去找魏承。

  帐篷里又剩下沈银霄一个人,漫无边际的孤寂和委屈一波接一波袭来,一滴眼泪“啪”的一声掉在干燥的被褥上,洇出一朵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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