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丝毫不知道猫崽的计划,他此刻正抱着披红斗篷的小黑猫,肩膀爬着翠绿的蛇怪,等待照相机按下快门。
伏猫猫不知道这种不能动的麻瓜相片有什么好的,但还是配合着拍照,好让他快快放过自己,因为换装太羞耻了,他一点都不想穿粉色的小衬衣。
蛇怪头上顶着个大红蝴蝶结,一边晃着脑袋一边问西弗勒斯自己帅不帅。
猫崽鄙视的看了它一眼,随后扯扯小领结摆正了姿势。
西弗勒斯憋着笑,拿起相机为蛇怪和猫崽拍了很多照片,有些遗憾没能拍下猫崽小时候的样子。
说起来也全亏了张明远,不然他都想不起买相机用,实在是想不起来。
而且照片拍好后,家里没有洗照片的房间,还得把相机送去照相馆洗照片,也是有些麻烦。
西弗勒斯过了把照相的瘾,叮嘱了句蛇怪看好猫崽,就拿着相机出门了。
伏猫猫看向关上的门,他的计划最后还是靠蛇怪帮忙实现了。
蛇怪把自己盘成了蚊香,在猫崽说把零食和看电视的权利都交给它后,可耻的心动了。
【你确定只要稳定剂和缓和剂,对吧?】蛇怪扭着脖子再问了一次。
伏猫猫肯定的点了点头,他有预感吞噬了这次的魂片后,他就可以离开猫崽的身体了。
蛇怪得到肯定的答复,很轻松的钻进布置许多防御魔咒的魔药室,然后叼着布袋出来了。
【海尔波,你真厉害。】伏猫猫等蛇怪把布袋放进小床后,绕着它蹭了好几圈,口中也是不断的夸赞着。
蛇怪被夸得晕头转向,兀自在那哈哈笑,丝毫没有考虑到西弗勒斯发现魔药室被盗的后果。
伏猫猫忽悠着蛇怪去客厅看电视,自己关上房门后爬上小床叼出装魔药的玻璃管,他抖了抖身上的毛,拿出在禁林收集的炼金材料和夜骐的骨头,小心的用爪子和尾巴在桌上画着魔法阵。
猫崽不愧是魔法界的黑魔王,他想要用炼金材料为自己打造一具躯体。
原本的计划是让卢修斯送材料去霍格莫德村的,然而在禁林东游西逛,外带翻了些魔法生物的仓库后,需要的材料就大概集齐了。
禁林里的马人费伦泽摸着缺了个角的头发陷入了思考,他掉头发有这么快吗?
伏猫猫僵着尾巴沾了些红色粘稠物画着魔法阵,那是母兽的乳汁马人的头发夜骐的骨头等物品磨碎后加入蛇怪的血弄成。
他小心翼翼的画完,扒拉出日记本趴在了上面,是否能脱离猫崽身体,融合日记本里的碎片在此一举了。
墙上钟表的指针机械的转动,窗外的路灯也亮了起来。
伏猫猫和日记本君用灵魂状态打得火热,他正用灵魂的力量强制融合少年那一小片灵魂,不过加上重塑身体的原因,进程很是缓慢。
果然生出自主意识的灵魂就是麻烦,猫崽抓挠了下笔记本,喝了瓶稳定剂后,立马又趴了上去,他今天势必要成功!
渐渐的日记本停止了挣扎,猫崽身下的阵法从黑色变为了白色的光融入了他的身体。
等西弗勒斯拎着餐盒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边睡觉一边挠笔记本的猫崽。
他无奈的笑笑,只能先和蛇怪吃了饭,然后放了些肉干在猫崽的碗里。
直到第二天,西弗勒斯起床后发现碗里的东西还在,而猫崽沉沉的睡在小床上,连呼噜声都没打了。
他原本没当回事,但接连唤了几声,除了蛇怪晃着尾巴过来外,猫崽毫无动静。
难道是半夜玩嗨了,所以白天睡得这么死?
西弗勒斯走过去戳了戳猫崽的屁股,如果按照往常迎接他的就是猫崽的爪子,可今天没有任何反应。
“汤姆,汤姆,你这是怎么了?”他抱起猫摇了摇,又凑近了些发现心跳还在继续,也就放心了下来,可手心传来的滚烫触感告诉他,猫崽可能生病了。
他摸了摸猫崽的鼻头,是湿漉漉带着燥气,显然是发热了。
可是养了这么久的猫崽,一直都没有生过病啊,这是怎么回事?
西弗勒斯抱着猫崽进了魔药室,先用魔咒测出问题,又找出几瓶对症的魔药就给它灌了进去。
“海尔波,你昨天给他吃了什么?”他见猫崽的病情稳定下来,便怒气冲冲的拿着从小床里搜出的玻璃瓶找到海尔波质问。
海尔波看着在昏睡中可怜兮兮抽着鼻子的猫崽,又看看暴怒的青年,缩了缩蛇身选择说出实话。
【嘶嘶,汤姆说想试试魔药的味道…所以我就…】蛇怪吞吞吐吐的开口,见青年要拎自己的尾巴,慌忙解释,【我就拿了缓和剂啊消食剂啊什么的…它怎么就生病了呢…】
西弗勒斯闻言拎着蛇怪使劲的晃了晃,见它求饶才松开了手,并勒令它在猫崽没有醒过来前不准看电视!
蛇怪委屈巴巴的含着蛇尾,黄色竖瞳里满是委屈,它在心里发誓下次再也不帮汤姆了!
又等了一天,猫崽依旧处于昏睡中。
西弗勒斯抱着猫崽去了宠物医院检查,得出的结论都是健健康康毫无问题的,可猫崽就是不醒。
好在猫崽身体上的热度恢复正常了,只是依旧睡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又开始打小呼噜了。
被西弗勒斯担心的伏猫猫此时也不好受,强制融合有意识灵魂碎片的后果就是他又经历了几次灵魂的分裂重组,之前灌下去的缓和剂和灵魂稳定剂的作用都被削弱了,他目前还离不开猫崽的身体,只能默默忍受灵魂的灼烧。
在他疼的意识模糊的时候,浑身上下被一阵冰凉所包裹,然后口中就被灌入了苦涩的药水,他的状况才好了些。
【西弗,你说,汤姆不会是在血脉觉醒吧?你之前不是说它有猫狸子的血统吗?】蛇怪见青年为了照顾猫崽熬的眼睛通红,说出了个不怎么靠谱的猜测,【而且,它在禁林喝过独角兽的奶哦,说不定收到了祝福。】
西弗勒斯听了蛇怪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果断翻出了《神奇动物在哪里》看了起来,说不定里面就有猫崽的变异目标。
蛇怪见状松了口气,把被猫崽抱着的蛇尾抽了出来,天知道它的尾巴快抽筋了。
昏睡的伏猫猫丝毫不知道蛇怪对他的造谣,依然在努力的融合着魂片,不然他非得跳起来骂一顿。
寂静的夜晚突然刮起了狂风,树上的叶子被吹的沙沙作响。
西弗勒斯看了眼枕头旁的小猫崽,叹息着摸了摸它的头,然后枕着手臂睡着了。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棚被吹的吱呀作响。
昏暗中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悄然的观察着四周,视线最后停留在青年那白皙脆弱的脖颈。
伏猫猫动了动僵硬酸痛的身体,小小的动作却耗尽了他大半力气,再加上肚子发出的咕咕声,他吐着舌头喘息了好一会儿。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还在猫崽身体里,但是现在他饿了,需要吃饭。
寂静的夜,昏黄的灯,空无一人的厨房里冰箱门被突然打开,被光照亮的那一小片地方赫然有个瘦小的影子。
突然的,熟睡中的西弗勒斯被一阵东西落地的噼啪声吵醒,他揉了揉发涩的双眼,桌面的闹钟指针才指向三点。
海尔波趴在绿萝里睡觉,尾巴在盆外一荡一荡的。
猫崽在枕头…嗯?
西弗勒斯又揉了揉眼睛,发现猫崽并不在里面,难道是醒来后饿的跑出去了?可是,猫崽不会闹这么大动静出来啊。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披了件衣服,拿着魔杖和手枪走出了卧室。
在市中心的房子,他都是布置了防御物品和施咒了的,麻瓜基本不会进来,如果有人闯入,大概率就是巫师,拿上手枪也是为了打别人个措手不及。
厨房的门敞开着,时不时传出些声响,却是不见半个人影。
难道是他猜错了吗?西弗勒斯紧了紧握着魔杖的手,闪身进厨房前朝着动静发出的地方使用了个无声的‘倒挂金钟’。
然而厨房确实没有外人,只有叼着小鱼干倒挂在半空的猫崽。
伏猫猫:……
想吃个饭就这么么难吗?
西弗勒斯看见打开的橱柜和散落一地的零食,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好笑。
“汤姆,你要吃东西就叫醒我啊,吓死我了。”他解除了咒语,在猫崽掉下来的前一刻接住了它,并搂在怀里亲了亲。
“喵!喵喵!”伏猫猫骂骂咧咧的吃下嘴里的小鱼干,拿屁股对着青年。
西弗勒斯戳了戳它的小屁股,一边道歉一边拿出白天买的食材,很快一碗美味的猫饭就端到了猫崽面前。
“你都昏迷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对你身体有没有影响,不过看你胃口这么好,一定是没事了。”他撑着下巴看猫崽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絮絮叨叨的说着。
伏猫猫难得有了丝心虚,但想到不知是失败还是成功的魔法阵,只能继续埋头苦吃。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空只剩下了厚重的云。
西弗勒斯打着哈欠洗干净碗,抱着满脸抗拒的猫崽回了卧室。
伏猫猫看到日历上的日期,才惊觉自己沉睡了五天,这也难怪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了。
不过等他被塞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吃饱想睡觉的习惯在猫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是的,他已经在打哈欠了。
西弗勒斯揪了揪猫崽的耳朵,注意到它茫然望过来的眼神后,才缩进被窝又睡了起来。
伏猫猫眯着猫眼,提醒自己不能睡着,但鼻间全是魔药的清香,最后还是耐不住瞌睡,沉沉睡了过去。
一人一猫共处一个被窝和谐的睡着,蛇怪在绿萝上扭了扭身体,它感觉有些冷,看来要换个地方睡觉了。
等到天亮,在西弗勒斯洗漱完,他抱着猫崽揉搓了好一会儿后,才进了魔药室继续熬药,他前几天为照顾猫崽,顾客的订单都被耽搁了。
蛇怪似乎忘了被猫崽坑的惨痛经历,卷着毯子屁颠屁颠的跑到它面前,黄色竖瞳里满是关心。
【汤姆,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觉醒了猫狸子血脉?难道这和独角兽的奶有关?你真的喝了吗,好喝吗?】蛇怪吧啦吧啦的说着,没有注意到猫崽越发不善的眼神。
【闭嘴,】伏猫猫抬起爪子挠了挠蛇怪,黑色的猫毛炸了开来,【你都和谁说过这件事?!】
他的一世英名难道就这么被破坏了?他可是一只…不对,是一个正直的人,喝奶什么的太羞耻了…
蛇怪不明白猫崽突然的发怒,但小爪子对它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蛇怪往前挪了挪,把最佳看电视的位置占据,漫不经心的回答,【嘶,就和西弗提了一句,放心,你还是只幼崽,喝奶很正常的。】
蛇怪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作用,猫崽的耳朵剧烈颤动起来,嘴里发出‘斯哈’的摩托车声,显然生气极了。
蛇怪乐呵呵的笑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鹌鹑干,还恶趣味的拿尾巴逗弄猫崽。
伏猫猫那叫一个气啊,他一个助跑跳上沙发靠背,然后一跃而下砸在蛇怪身上,伸出爪子在上面狠狠挠着。
一场猫崽追,蛇怪逃的战争打响,客厅陷入混乱,盘子里的水果摔落一地。
蛇怪作为一条活了千年皮糙肉厚的蛇,当然是不怕痛的,但它怕伤到猫崽,最后无奈的闯进了青年的魔药室。
西弗勒斯先是愣了下,接着挥了挥魔杖,把绕着自己腿奔跑的两小只漂了起来。
等得知事情原委,顿时哭笑不得,他看了眼委屈的蛇怪和愤怒的猫崽,最后各打五十大板,然后把他们丢了出去,顺便把门上的咒语加固了下。
伏猫猫捂住被打的屁股,睁圆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呜呜,痛,真的是太痛了,他黑魔王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恢复地位后,一定要打回去。
猫崽想的认真,却没发现自己的思维越来越像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