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北三十万大军,四位关北将领手下各领六万,剩余六万士兵的将领是倪姷带来的离宛白。
各个将军手下的副将,守备,校尉,千户百户之类的则是关北与朝昌人混着来。
离宛白曾是一江湖小门派的掌门,以他的武功本可在江湖中占有一席之地,可他不知为何,手下的弟子皆是被父母抛弃的弃儿。这些弃儿大多身上都带有残缺,如此一来他的门派在武林中和官府的慈幼局委实无甚区别。
这么一群毫无抵抗之力的孩子,又怎能躲过朝昌帝大军地围剿。
他的恨,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倪姷手里的利器。
离宛白没两年便至不惑,可他那‘邪功’委实好用,瞧着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且他学识斐然,唬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他作为她放在关北的先生之一,同时又是关北五将之一,是以在大军中很得信任。
五位将领,每人统管六万将士。
而白降,统领全军。
待那四人走出毡帐,倪姷又朝白降道:“让离宛白和高寒雁进来。”
白降颔首,“是。”
倪姷继续用着剩下的半碗饭,谈话这种事儿虽说是谈,实则用的是看,是以费不了太多时间,她这顿饭用得还算香。
帘子再次被掀起。
两人见礼,“属下,离宛白。”
“属下,高寒雁。”
“见过主子,见过白大将军。”
倪姷抬起头,“坐。”
倪姷手下有一名叫「迦阑宫」的门派,便是那些盯着关北平民的江湖中人。
迦阑宫四大长老,白降,冷秋,曼秋,高寒雁。
白降跟着倪姷,随行听吩咐;冷秋专司探查之职如今正在探查花清越;曼秋专司商户粮草;高寒雁是和谢姑姑同岁,除了管着关北迦阑宫众人之外也和离宛白一般给众人上课,在关北也很得敬重。
“关北可还安定?”
这话可不能只问关北人,还是问问这些更为熟识的属下。
离宛白年纪大,可是长得年轻,再加上生得清秀俊朗,如今一身玄色铠甲穿于身上,当真是威风凛凛。
闻言他默了默,随即淡淡道:“您当年杀了多少人,您心里没数吗?如何还有人不安定?”
倪姷:......
高寒雁很是荣幸地笑了笑,“都被您杀怕了,如今上课的人一个比一个积极,行起礼来更是有模有样,属下时常感觉无比自豪,竟然能把一群野蛮人教成了这个样子。”
离宛白又道:“高妹子说的没错,那军纪摆在那儿,谁也不敢轻易违反,现如今也不是前些年刚规整的时候了。”说完他又垂了垂眸子,有些担忧地开口,“属下还有一个担忧。”
倪姷点头,“你说。”
“咱们这是叛国。”
倪姷挑眉继续点头。
离宛白:“关北人始终是外族人,他们当年与朝昌打仗,那可是直接屠城的,这仇恨.....更何况他们有三十万大军,若是反水,咱们怕是闯了大祸了。”
倪姷道:“这便是为什么要叫你们教他们守礼的原因,到时候每打下一个城,都让关北人去开仓放粮,他们长得又威猛,又有善心去放粮,多少年的仇恨在百姓眼里都能抹平。
老百姓才不会管上头是谁做皇帝,谁能让他们吃饱,谁便是好皇帝。
至于反水,我给他们下了毒了。”
高寒雁点头。
离宛白:........
“这么大的事儿,主公竟然瞒着我?!”
倪姷摆摆手,“唉!不是瞒着你,是瞒着的事儿太多了,一边瞒一点,瞒到后头我也忘了。”
离宛白谴责的目光就那么落在她身上,“呵,主公这用人用得真是炉火纯青。”
倪姷颔首,笑得很是张扬,“过奖过奖。”
高寒雁又问,“主子,那咱们大概何时能动手?还有何处不妥吗?”
倪姷道:“等谢子青被派往燕南,等粮价高到难以掌控,到时候咱们北边动手,防的便是南边那两国,若谢子青不成,还得靠着时傹去掌控燕南,有他在那两国不敢妄动。”
高寒雁颔首,“辛苦主子了,如今主子顺理成章的到了朝隍,那狗皇帝的眼线也从您身上挪开了,咱们也更好办事了。”
离宛白皱了皱眉,“那朝隍城那些官员呢?全杀了国内不就乱套了?”
倪姷道:“杀不了,人家怎么说也是当官当出经验的,总得徐徐图之。我盯上了一个叫花清越的人,他能起大作用,那些个世家也不是傻的,到时候咱们打到朝隍,不是我的人,也变成我的人了。
更何况我手里握着这么多粮草,饿他们几天,他们脑子就清楚了。”
闻言,高寒雁默默地拱了拱手,“把人家世家饿着,也亏您想得出来,厉害。”
倪姷举杯,“过奖过奖。”
倪姷笑了笑又朝高寒雁问,道:“药材可还够?”
高寒雁颔首,“足够了,当年照着楠云姑娘和祁医士留下的各种药方,再加上祁小医士守在关北,这些个孩子都能平安长大。”
“死丫头!死丫头!”谢老太爷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倪姷无奈朝两人摆手,“先下去吧,让我的老祖宗进来。”
两人笑着起身拱手,随后退了出去。
谢老太爷穿着雪域上的羊皮袄子,一头白发梳得板板正正,一进来就瞪着倪姷。
“你把我家闺女放哪儿去了?!她成婚了没?身子好不好?”
倪姷沉默了一阵,脑子的东西太多,时不时总会有些混乱,“我没跟你说过?”
谢老太爷无力地闭了闭眼,恨恨道:“你说呢?”
倪姷换了个语气,笑得很是得意,“老师,谢姑姑教出了一个文武双料状元!厉害吧?”
谢老太爷眼眸瞪得更大了,亮晶晶的,“什么?双料状元?!叫什么?多大年纪?”
倪姷道:“叫谢子青,连中三元,朝昌帝亲自于宫墙上亲自点的名。”
“哟!还是个本家孩子!我闺女当真了不起!”
倪姷继续笑:“嗯,还跟我成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