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傹踏上城墙时便瞧见了倪姷一脸遗憾地盯着万岳使臣离开。
“怎的,吃亏了?”
闻言倪姷眉心拧紧,侧头看向他,“万岳出大事了,我的人只够查朝昌,万岳南靖我都不熟在。
你有人在万岳吗?”
时傹亦是露出遗憾,语调里都是隐忍的笑意。
“倪姷,你要知道历来主君与别国商谈都是需要与大臣一起集思广益的才能决定的。
你好似很习惯自己一个人做决断,这习惯得改改了。
我得了消息赶着来都来不及,你当真是越来越没耐心了。”
瞧着倪姷眉心越拧越紧,时傹又笑了笑,也没继续卖关子。
“万岳将士虽多,却是分散在各地藩王手里,你的消息传到万岳,各地自是异动频出。”
万岳主君要想从一众藩王里收回兵权稳住万岳局势,自然是有得忙了。
他哪里还能分出大军来与倪姷打,在这等乱局之下能有程寒枫这个么猛将必然是好,可若他并不忠心呢?
那就又是一个威胁。
自古郡主皆是多疑,倪姷直接出手杀了程寒枫,看来万岳皇帝并不生气是。
倪姷笑着接话。
“女人都妄想争夺天下了,他们自然不必再等了。”
面对如此记仇的女人,自是不能把话说全的,遂只给了她一个‘你懂便成’的眼神。
“你要了哪几座城?”
倪姷微微叹了口气,“淮阳岚龙凤林。”
时傹揉了揉额角,“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估计也是万岳急着要你签署条约才来不及与你继续周旋,要不然也不会来得如此之快,若不然你这条件想都别想。”
万岳与朝昌边陲的确只有三城,可倪姷要的这三城却是靠近南靖的第一城和直线往后的二三城。
这三城地势高,位置可俯瞰附近城镇。
南靖边陲只两座城池,最大的一座已然拿下,旁边那座根本不用打。
倪姷手上已然算是有了南靖万岳五座城池,南靖大军更是受到了重创。
她赢面极大。
酒如霜的大嗓门从城内传来,“阿姩!这些人你是不是说要留下?!”
倪姷转身走向靠近城内的城墙,低头瞧了一眼,就瞧见数千位穿着脏破盔甲赶着牛羊拉着板车,且眼神无辜的禁军。
他们听见酒如霜的话后,眼底更是漫出些恐惧。
倪姷笑着点头,提高音量道:“让人给他们找几身衣裳盔甲,再让照珠来把人收了。”
倪姷话音刚落在,格日乐就从一旁扭着腰冒了出来,“主公偏心,就爱护着照珠那个死丫头,有了新兵不得我这个老人先领走?”
酒如霜乐呵呵地蹲在一旁看戏,顺便饶有兴致地看着格日乐那过分鼓囊挺立的胸。
倪姷笑骂道:“姐姐,你就闭嘴吧你!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是禁军,十万人呢急什么,下回到了就给你就领走。”
格日乐笑得花枝乱颤,抬手把胸前的长卷发往腰后拨去,端的就是一个美艳无双,点了点头终是满意了倪姷的说法。
“主公英明”
说罢又冲着一众禁军勾勾手,风情万种地转身离开。
“跟我去把东西放下,我带你们去找你们的将军。
一群生瓜蛋子,也不知毛长齐了没,瞧着怕是连长枪都拿不动.....没一个瞧得上眼的。”
一众禁军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齐齐看向酒如霜,酒如霜乐得摆摆手他们才敢离开。
瞧着人走远酒如霜满脸兴奋地飞身来到倪姷身旁,瞥了一眼倪姷身旁的时傹朝倪姷道:“这姐姐脱了盔甲竟长得如此带劲儿?胸前那肉长得实在可以啊!
她成婚了没,可有夫君孩子?”
倪姷感慨地摇了摇头,“她喜欢男人,可是身边没有固定男人。”
时傹:.......
酒如霜猛一拊掌,更兴奋了。
“巧了,这不就是我的日子嘛?想必我与她能有很多话聊,你这军营里是越来越有趣了。”
倪姷一言难尽道:“你那儿算什么,这姐姐才是玩男人的祖宗。
从前在关北,多少汉子哭着来找我要说法,可她根本不记得谁是谁,还让人把衣裳脱了她认认。
然后又把那些汉子气哭了。”
时傹:........
酒如霜乐得直不起腰,又抓着倪姷饶有兴致地低声问道:“你知道的都有谁?”
倪姷默了默,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哈布日当年哭得最惨。”
时傹:.......
酒如霜瞪着眼睛,张大了嘴,“那个耍重刀的大块头?
他哭?一把年纪还好意思哭?”
闻言倪姷也乐得不行,乐了好一会儿才道:“格日乐今年少说也得三十三四了,哈布日今年也不过二十四五,就是那络须显老,当年还是个半大孩子呢。
格日乐不知道他这么小,然后就把他睡了。”
酒如霜听得心服口服,不住感慨,“若不是你叫她姐姐,我可当真看不出来她年长我们如此多,想来还是男人保年轻啊。
之前还想着你在关北这么多年日日与一群言语不通的关北人打交道很是枯燥呢。
看来这些个精彩纷呈跌宕起伏的故事可比话本子精彩多了,那你岂不是日日都有故事听?”
倪姷笑道:“故事可多了,关北女人相较于其他几国地位很高,从前他们各地部落的族长都有不少女人,更不论说一个女人有多个男人了,这在他们眼里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是。
你瞧瞧那些关北女将士,进了满是男人的军营里,日日都笑得合不拢嘴,你以为是为什么。”
时傹一言难尽地看了两人一眼。
“呵,女人。”
酒如霜懒得理他,只恍然大悟地扫了一圈城内。
“阿姩,这些姐妹身上值得我们学的,还有很多啊。”
倪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有理啊。”
时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