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雁。”
高寒雁骑马靠近,“主子。”
倪姷道:“过去把人杀了,尸体就留在原地。”
“是。”
应完声后高寒雁把手里的刀剑朝属下丢了过去,只身骑马靠近。
酒如霜回身来到倪姷身旁,与她一起瞧着高寒雁杀人。
虽然跨过汴州就是万岳国土,可是这一段路并没有什么人,万岳大量守备军都在离朝昌二十里的地方,以至于这一段空出来的位置便只有少量岗哨。
刚万岳岗哨半天一轮换,要两个时辰后才会到轮换的时候,为避免被过早察觉,近处的岗哨都是今晨才处理的。
岗哨里站的迦阑宫人哪怕瞧见了在靠近了巡防军,也不好在这等没什么遮掩的地方传递消息。
还好他们并没有瞧见不对便直接放出信号,这也给了他们时间。
两刻钟不到,高寒雁便回来了,甚至把十几匹马也一同带回来了。
运粮的马车还有一半便能全部进入关北地界。
倪姷道:“带人处理干净马车痕迹,他们可以想到关北头上,却不能有直接证据。”
高寒雁颔首,“是。”
此时正值冬日,关北地界上更是说不定便会有两国最怕的暴风雪,哪怕察觉不对会派人进关北探查,也绝不会带大军进去。
可是这一切的前提一定是没有确切与关北有关的证据。
毕竟倪姷打的主意就是从燕南偷粮,最后诬陷给万岳。
最好让他们咬起来。
万岳粮食丰沛又如何,南靖与万岳哪一国不想要朝昌的燕南,若是为了挑起战事,可不好说他们做不出这等偷粮的下作事儿。
“旺财可是早已送到关北了?我都想它了。”
酒如霜的脸颊和鼻尖都被寒风吹得通红,可是眼眸亮晶晶的,更是除了杀人打架之外,从不把倪姷所想的烦忧之事放在心上。
倪姷瞧着她眸子里的光,只觉自己都操劳老了....
“那里可不止有旺财,它一家子都在那儿,你去了就能与它们玩了。”
酒如霜瞧着粮食全部进入山后,拉了拉缰绳,“走走走,咱们今夜可以到达营地吧?”
倪姷淡淡道:“往这边走,大概走个十日,咱们也就能远远瞧见一些毡帐了。”
酒如霜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时傹等了足足半月,才等到了返回的燕南军。
就连花清越这个慢慢悠悠赶路的人都到了。
并且返回的燕南军只有三人,剩下的人还在走路呢。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他们只是普通士兵,所在汴州地界,更是没带什么银子,当初骑出来的马都被那偷粮的领头之人,一会儿马车一会儿板车的不知留在何处了。
他们借不到这么多马,更买不起这么多马,再加上接连多日被带着押送粮食,哪怕穿着军服那也是形容惨不忍睹,各地的衙门更不敢借马了......
只能让借到马的兄弟先行回来禀报。
谁知走到半道上就被玄隍卫拦下了,并告知都督早已等着了。
三人想到一路上的遭遇和所做的事儿,当下就是一抖,一下马差点直接跪地上了还得玄隍卫伸手帮忙扶一把。
几人被带进了一处小院,时傹正与花清越一同喝茶,瞧见几人进来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三人快步上前,而后直接伏跪在地。
“拜见都督。”
时傹放下茶盏,转身盯着他们。
“起来,说。”
闻言三人身子一抖,连忙应声从地上爬了起来。
“都督,那些粮食在汴州边陲线中段进了万岳地界,可是那段遮挡的山体有些多,咱们并没有瞧见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都督,那些人里有一个女人武功实在厉害,属下等.....实在没见过那么厉害的....就....就还被她的人押着帮运了粮.....”
“噗!”
花清越一口茶水猛地喷了出来,语调立时拔高,“什么?你们还帮忙运粮?!”
偷了人燕南的粮食还让追击的燕南军运粮.....
当真是什么事儿都敢干!
三人垂下头去,不敢再开口。
时傹转了转腕上的念珠,淡淡道:“一路上他们可否说了什么有用的东西?剩余之人呢?”
一人恭敬道:“回禀都督,那些运粮的人几乎都是年轻的壮汉,说的也是什么家中婆娘,家中老娘老爹,还说什么干完这些能有很多赏银,至于其他关键东西,一字不漏。
可是他们十分尊敬那领头的女人,好些个厉害的女人都十分尊敬她,都称她为‘主子’,属下等想着那女人就是此次偷粮的头儿。
咱们借不到那么多马匹,所以很多兄弟还在后头赶路。”
时傹听得拧起了眉,“你们说的那个‘主子’,是不是一直在押后?”
将士回道:“是,她一直在押后,咱们也没见过她几次。”
时傹道:“下去吧。”
三人松了口气,又跪地行了礼。
“多谢都督!”
待人离开,时傹才对身旁的玄隍卫道:“沿着边陲线去查,瞧瞧他们进入万岳之后可否又再出来,万岳边陲守备军可有伤亡。”
“是!属下这便去!”
花清越一手捏着眉心,一手揉着额角,“别的州府粮食也被偷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回朝隍了?”
知韫若是一直在这儿,对面那两国怕是不敢立时开战的。
到时候说不得倪姷又要写信来催了!
简直催得人烦不胜烦。
时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淡漠甚至带着笑意。
“燕南开战对朝昌绝对没有好处,不论是朝隍的谁想要那个位置想动的一定先是朝隍。
可若想动燕南的人,不是朝隍那些人呢?
燕南地处南边,一旦开战,最无法顾及的就是北边。
粮食消失的汴州可不止毗邻万岳国,离关北,也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