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如霜也听到了这话。
闻言更是一溜烟跑了过来,直愣愣盯着倪姷。
倪姷眼底涌上感动,语气更是软乎。
“我自然是喜欢的,更何况还是阿酒送的,那便更喜欢了!
阿酒千辛万苦把这些东西搜罗了搬回扬州,可想而知一路上吃了多少苦,我都心疼了。”
这话让酒如霜无比满意,冲过来就抱着倪姷猛晃。
“我就说你肯定喜欢的!这是我能带回来最大的东西了!”
时傹看着倪姷的眸子,难得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嗯,很熟悉。
酒如霜说完就拉着倪姷上前,摸着象骨架前的象牙,笑得一脸得意。
“就如此完整的,还是地里挖出来不知道多少年的象骨,这世上也就我能送给你的。”
说罢又瞄了眼时傹。
“有些人,这辈子都没我这本事,你风月之事经历较少,千万不能被男人一点甜头就骗了去!”
时傹:........
倪姷:........这也是熟悉的感觉呢。
....
而后时傹便足足得以开了一个时辰的眼界。
什么山林间的巨蛇皮,沙漠里的沙,一整袋椭圆扁石,从老虎嘴里抢来的骨头,一个花心男人的头骨,河里大鱼晾干的尸体,海边的碎了一角的螺壳,干枯的鸟窝,几朵被压干的野花......
的确.....很是用心。
并且每一个物件之后都有一个故事。
倪姷也竟然当真听得进去,再也没了一开始的做戏敷衍。
可见她是当真为酒如霜这些见闻感到高兴,两人的姐妹情的确真得很。
这酒如霜也是不能再打了。
唉。
翌日。
三人和一行属下带着朝昌帝上了山。
被塞了一路嘴的朝昌帝,终于被倪姷下令好心扯了堵住嘴的东西。
朝昌帝死死盯着时傹的背影,“时傹,你杀了这些人,燕南大军朕不要了,给你藩地封你为王。”
三人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淡淡转过了身。
不怪他消息慢,刚从地牢里拉出来就被拉着上路了,一路上除了吃饭时不被堵嘴,其余时间都是被堵着嘴的。
并且属下人怕吵到倪姷,哪怕吃饭时都与倪姷三人保持着一定距离。
朝昌帝到现在都不知晓倪姷是谁,也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去干什么。
时傹转过身走了几步,淡淡道:“打不过,杀不了。”
朝昌帝却不信这话,怒斥道:“你的本事会有你杀不了的人?!
朕手下那三个江湖中的高手已死,还有你杀不了的人吗?!
你说,你想要什么?!”
酒如霜都听乐了,也不转身看他。
“你现下什么都没有了,你还妄图谈条件呢?怎的如此疯癫。”
朝昌帝却又盯住了倪姷的背影,“你是何人?他们都听你的,朕与你谈。”
倪姷语调带笑,淡淡道:“急什么,待会儿你瞧瞧山中的东西。
看了之后,再决定自己敢不敢与我谈。”
足足走了三刻钟,终于到了半山腰之处。
第二次踏入这里的时傹倒是略有些感慨,毕竟当初在这里放的狠话,还萦绕在耳。
两个属下提着朝昌帝就走到了倪姷父母墓前摁着他跪下,又摁着他叩了三个头,才放开了他。
朝昌帝愣怔着看向墓碑之上陌生的名字,喃喃道:“倪......倪家?”
倪姷淡淡笑了笑,在他身旁蹲下,“也没想着你这个贵人能记得什么事儿。
里头是我爹娘,我叫倪姷,你曾经的钱袋子。”
说罢站起了身,垂眸睨着他,眼底笑意肆意。
朝昌帝猛地抬眸看向她,“倪姷,倪家掌权之人,时傹的小妾。”
他虽然对墓碑上的名字感到陌生,可他却是记得倪姷的。
她太过特殊,一个小姑娘掌权倪家,还入了时傹后宅得他宠爱.....
倪姷轻笑了两声,“嗯,难为你还记得,你的太子倒是比你先来到这儿。”
“主子,准备好了。”不远处属下恭敬道。
倪姷没再理朝昌帝,转身朝那地上的坑走去,低头看了一眼,朝朝昌帝招了招手。
“过来,这才是你的去处。”
朝昌帝转身看向自己身后这块巨大的空地,哪里能想不明白地里都是些什么.....
此刻也明白了,倪姷对当年的事一清二楚,为的更是报仇!
他自然没了谈的余地!
对死的惧怕让他猛然起身朝着墓后的山坡跑去,可时傹却不是什么没眼力见儿的人。
这种小事,自然不能给倪姷添堵。
时傹提着朝昌帝的人把人朝倪姷拖去,神色淡淡,语气略带无奈和笑意。
“陛下,我当真打不过她,别惹她生气。”
朝昌帝看着那个黑洞洞的坑脸色煞白,眼眸瞪得眼底都是殷红的血丝,因着恐惧,整张脸都在抽搐。
有属下上前把他双手反绑了起来,正欲再次堵嘴时,倪姷道:“不必,我想听他叫唤叫唤。”
“是,主子。”
下一刻倪姷上前提着朝昌帝的衣襟把他提了起来,面上笑意更甚。
“哟,原来你也怕死呢。”
说罢把人提进了地上的方洞里,洞内直直插着两根带着尖锐倒刺的铁棒,倪姷蹲在地面抬手猛地把朝昌帝双肩往下一摁,铁棒尖端立时插入他的双肩。
朝昌帝嘶哑着嗓子惨叫出声,面上低垂的肉颤抖得更厉害了。
不高不低的的铁棒紧紧锁着他。
他高高的头颅终是低垂了下去。
倪姷懒懒地挑选着属下送来的一篮子铁钉,选了两颗在手里掂了掂。
“别忍着,该叫就叫,你暂且不会死的。”
话音一落,两根铁钉直入他的后脚心,死死把他的双脚钉在地里。
朝昌帝那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山间,回音在山间晃荡。
倪姷只觉悦耳。
她阖上眼眸听了一会儿,笑得很是松快。
“照样给他塞两颗药,别让他死得太快。”
“是!”
倪姷没再多看朝昌帝一眼,转身走向墓前跪下。
点了三炷香插上,笑道:“爹娘,你们女儿总是能说到做到吧。
说让皇帝给你们陪葬如今也带来了。
倪琛那孩子挺好的,我把他养得挺好的,外祖父身子也很康健,你们不必担心。”
酒如霜也在倪姷身侧跪下,笑嘻嘻地开始往罐子里烧阴司纸。
“伯父伯母,真是可惜没见过你们,若是你们见过我,一定更喜欢我!
你们这么好的父母,下辈子我也想要,下辈子你们给我当父母吧。
我把阿姩照顾得很好,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她,你们就放心吧!
我会陪着她打仗,陪着她君临天下,陪着她生孩.......”
话未说话手里的阴司纸便被一只手抢了,酒如霜不满地看向跪在一旁的时傹。
“我在与伯父伯母闲聊呢,你抢什么呢?”
时傹低垂着眸子开始烧纸,语调懒散。
“用得着你陪?
生孩子,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