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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唇角上翘

  自那日时傹放出‘狠话’之后,倪姷空闲了好几日,就连时傹都不见人影了。

  偏偏泠雪居的暗卫更是不歇了。

  倪姷每日感受着这些个暗卫的呼吸只觉更难受了。

  她还想着人对他上了心思,应不会叫人来守着了,至少对她上心说明多少有了些信任了。

  可谁知霍平来说了,说是‘都督很是担忧姨娘的安危,是以得派暗卫来时时护着’。

  天晓得倪姷听完这话时那表情有多精彩。

  这与她当初想的根本就不搭边啊!

  就在这时府,哪里需要人日日护着?

  疯了吧?

  冷秋在豫州的消息估计也快传回来了,倪姷手下有几条鹰和鸽混着传信的网,传起消息来很快。

  可是花清越却是自那日之后亲自启程回了豫州,待他回来又不知要多久。

  时傹踏着夜色进入院中,只瞧见倪姷靠在躺椅上摇着扇子发呆,脚上的锦履只松松地挂在脚趾上,随着她的动作的摇荡。

  脑门上就差写上个字,‘我很闲’。

  倪姷侧头看去,起身见礼,“都督。”

  时傹眼眸微挑,倪姷在私下里好久未曾在不生气的时候给他行礼了。

  “进屋吧。”

  倪姷颔首,而后跟着时傹进了屋子。

  两人在窗边小榻落座,中间隔着矮几,四目相对。

  倪姷倒是目光坦然,经了前几日‘意外杀人’和与花清越‘春宵一度’这两件事,她能如此稳定自己的情绪已是难得。

  更何况她现在时隔多日乍然瞧见时傹,暂且还未琢磨出这戏码该是做到哪一步了。

  时傹注视了一会儿她的眼眸,随后避开。

  他现在只庆幸倪姷心中没什么规矩,若不然就前几日花清越那事儿怕是就能逼得她去死。

  只不过他倒是与她一般肤浅,她喜欢他的皮囊,他亦如是。

  例如此刻,她神色冷淡,满目冰霜,却不知眼尾那颗痣落在人眼里含了多少风情。

  “都督想说什么?”倪姷语气没什么耐心,那双眸子还是直直落在时傹的脸上。

  时傹笑了笑,狭长的眼眸微眯,整个人显得放荡而危险。

  “你倒是挺看得开。”

  在圊州时他便提过要把她送给花清越,那时她可是声泪俱下地哭了好一通的。

  这一回,她除了态度冷淡些,竟可以像无事发生。

  倪姷心下一顿,只觉时傹有些秋后算账的嫌疑。

  “都督这话妾身却不是大明白了。妾室又不是花黄大闺女,不过床底见的小事儿,妾身何至于要想不开?”

  看着时傹的眸色越来越危险,她可不敢说得太过,本想‘夸’几句花清越,现下也是歇了心思。

  她怕时傹想直接捏死她,到时候她就不得不还手捏死他。

  不合算。

  时傹气笑了,只觉好似任何事情都不足以成为她的烦忧。

  甚至于,也包括他。

  倪老板当真善变。

  之前的愤恨痛苦是真,现如今的冷淡更是真。

  当真是一个不愿让自己受委屈的姑娘。

  “时辰还早,可要出府逛逛?”时傹站起身看向她,眼神如墨,眼尾带情。

  这等美男计属实下作!

  偏偏倪姷脑子清明,“谁付银子?”

  时傹瞧着她眼底蕴着的光,暗觉不妙,顿了片刻。

  “那还是就寝吧。”

  倪姷:........

  最终两人谈妥。

  时傹带五万两银票带倪姷上街。

  倪姷脸上的笑容自此就未曾下来过。

  谁知当初她给他的那么些银票,朝昌帝给了他多少。

  能搞回来一点是一点,总不能太过吃亏。

  朝隍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宵禁了,城内纱灯各异,或糊纱幔,或糊细棉纸,整个城内灯芒璀璨,斑斑斓斓的光如浓墨般铺陈在玄色地面之上,斑驳陆离,难掩朝隍的纷奢之气。

  只不过,未到节庆,整条街上甚少能瞧见女人的身影。

  要么是夫妻铺子,女人也跟着忙活;要么是年轻夫妻亲密的挽在一处,笑容都盛满了甜腻;要么便只剩下久香馆门口廊下站着三两美人。

  如倪姷时傹这般两人中间保持着一人距离悠闲漫步的男女,倒真是难见而显眼。

  “过来挽着我的手。”时傹情绪极淡。

  倪姷坏笑,“都督不能挽妾身吗?”

  时傹:......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得继续往前闲逛。

  朝隍城极大,巡视士兵自然不少,一队十数人骑着马的御林军朝他们走来。

  队伍停在两人面前,倪姷抬眸看向那打头的男人。

  啧,杀伐之气真重。

  五官凌厉,眉眼深邃如墨,气质沉敛幽冷,即便还未近前,都能感受到那森寒的压迫气息。

  不同于时傹眼眸狭长含情,他的眸子只剩下冷。

  好看,想必藏在甲胄之下的身子也好看。

  “难得见到大都督如此悠闲。”

  啧,声音也好听。

  时傹淡淡笑了笑,“嗯,西平侯终是忙起来了。”

  倪姷:.......

  真会骂人呢。

  西平候也跟着笑了起来,不欲多做纠缠,遂朝时傹拱手,“都督,再会。”

  时傹点头,“好。”

  马蹄声响起,时傹侧身看向身旁这目光跟着马走了的女人,微微倾身,淡淡道。

  “再看,我把你眼珠剜出来粘他脸上。”

  倪姷:........

  倪姷把目光收回放到时傹身上,神色坦然又讨好。

  “要剜,也是剜出来粘到都督您的脸上。”

  时傹直起身正欲说些什么,却好似瞧见了不远处认识的人。

  倪姷随着看去。

  哟,谢子青。

  今夜当真热闹。

  谢子青也未靠近,只远远朝时傹行了长揖大礼,目光甚至没有分给倪姷一丝半点。

  这做戏是倪姷亲自教的,学得倒是很好,竟瞧不出一丝端倪。

  倪姷只瞧了一眼便转身盯着时傹,眼底都是不满,“都督瞧见什么美人了?”

  时傹侧头看向她,“的确是美人,不过是你前头那位‘美人’。”

  倪姷:.......

  他骂人越来越高级了。

  时傹又笑了起来,再次看向谢子青离开的方向,丝丝缕缕地杀意蔓延开。

  “皇上竟然要派他进燕南,你这前夫君,有点本事。”

  这等秘事想必朝昌帝暂且只与时傹私下里说了,倪姷自然无从得知。

  这不,乍然听闻这等喜事,她差点没直接拊掌叫好!

  更是死死压着妄图上翘的唇角,声音冷淡异常。

  “他如何,与妾身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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