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狗血淋头,晴婳郡主要住进来!
闲躺了半天,困了就小睡了一觉。等到醒来,人躺在热烘烘的被窝里,舒服的简直不要不要的。看看外面的天色,太阳已经很低了,估计要黑了。
坐起身,取了棉衣棉裤穿好,去了后间换了月事带,收拾干净,才开了门,准备去西厢房看看,云香应该在那里磨十三香。
推开西厢房的门,果然看见了云香,只是猜中了一半,不是在磨十三香,是在给可夏带纱巾。云香站着,可夏坐着,两个人面对面,看到我过来了,都齐刷刷的看过来了。一个笑着,一个红着眼,像是哭过。
我走上前去,盯着可夏那红彤彤的眼睛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呛着了,忘记了,可夏闻不得这些。记得有次在梦回楼,屋子里放了几朵新开的夜来香,第二日忘记丢掉,可夏去了,也是这样,一直打喷嚏流眼泪的,云香真不知道这个事,那时候她还没到我身边。
走过去拉着可夏出了房间,到天井边让她透透气,散散味。看她拿着手扇风,还止不住想打喷嚏,只得拉着她去洗漱一下。“你别再去了,这活你干不了,你跟着岑娘子晒菜干就好,瞧瞧这眼睛红的,去洗洗,别进眼睛里了东西”伸手拍掉可夏要揉眼睛的手,直接领着她往屋子里去了。
罗甲一路飞驰,到了地里直奔梁勇而去。梁勇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指着罗甲大声质问“你怎么回来了?没借到人?那女人呢?”一想到那女的,梁勇急的站不住了,撩起衣服擦擦手,就往木屋那边走。罗甲在身后紧跟着“主子,人借来了”。
正在急走的梁勇猛的停下,罗甲赶紧往一边避让,两人差点撞上。
梁勇的心,快要爆炸了,这个憨货,有人了,还不赶快出去,把人送走!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那你回来做什么?快点把人送回去啊!”
罗甲看主子咬牙切齿,只得赶快转身,跑着离开了,就是跑的慢了点,挨了一脚。
世上总有些奇怪的巧合,让人不敢相信。
罗甲还没有能和晴婳郡主那批人汇合,晴婳郡主就在驿站,被前来西北宣旨的一位总管太监张执认了出来。
张执年有四十,面净无须,明明是一张圆脸,但是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笑,瘆人。
张执听了前因后果,气的一巴掌扇在了士兵的领队脸上。“郡主你们都敢欺负,我看这西北是要反了天了!”
这领队,真是倒霉的人,本来好好训练,被罗甲借了出来,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心里的火气嗖的就不可控了。
李文山摸了摸脸颊,不痛,但是屈辱。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人,这个老阉奴,敢打老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一个瞬间,快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李文山的拳头,已经把张执打的飞起,越过一个凳子,撞到了桌子上。
房间很小,站着的,坐着的,跪着的人,都惊呆了。等到一声尖叫唤醒众人,张执已经顶着一头鲜血摇晃着站了起来。屋子里更乱了,几个人去扶张执,几个人去抓李文山,还有几个人是怕的要死,胡乱的躲藏。
被砸坏的桌椅,被带到的水盆,挨打的呼痛,打人的叫嚣,躲藏的哭泣,动静越来越大,惊动了驿站的人,一队带刀的侍卫加入进来,本想能止住这场争斗,没想到,两方武力太强,反倒被打的是他们。
最终还是驿站的人承担了所有。
这是驿站这么多年来最热闹的一天了。以前一年也来不了几个人,今天,一天来了一千人。附近的大夫都被请了过来,伤重的先看,伤轻的不看,就是这样,也忙到了天黑。
梁志来了,带了三百亲兵。
知府来了,带了一百侍卫。
西北总兵派了一个副将,带了五百人,也来了。
一张圆桌,四把圈椅。
梁志,张执,知府蓝都机,副将成三祥。
按品级,知府最高,梁志次之,副将为中,张执最低。
平日里,梁志不出大营,知府与他,二人互不相干,也没什么好说的。
梁志与总兵关系不错,副将与他见过几次,算是点头之交,还算可以。
张执,最近皇帝的人。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皇帝自己的奴才。今日打了他,李文山一命相抵,还不能如其意,怕是不能善了了。只是在这西北,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兵,都护不住,这将,就当不得了。梁志看向张执的眼神,多了一些东西。
官场沉浮,谁都不是庸才。尤其是人吃人的皇宫。张执能活到今天,便是他的本事。
“梁大将军,莫要急,想来,过个三五日,便能启程回京看望镇国侯了!”张执面带笑容,伏低做小,亲亲热热的给梁志倒了热茶,又转过身去给知府添茶,只是低下的头,帮他掩去了一些东西。
知府不敢受了张执的茶,起身就去接茶壶,他本就没什么背景,才被发配到边疆这种没有油水又有战乱的地方,今日发生的事,明摆着与他无关,把他喊来,不过是给梁志做对罢了。
知府抢过茶壶,给旁边的副将先倒了茶水,才又给自己添了茶,也不敢坐下,又拿着茶壶给张执添了茶水。
张执坐在圈椅里,笑着喝了,“奴才倒了一辈子茶,今日倒也尝了一杯大人的茶水,倒是让人耻笑我了。”
梁志与副将看了一眼,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了。
屋内的交谈,欢声笑语。
屋外的院子,静悄悄,却剑拔弩张。
等到梁勇赶到,一切都结束了,该走的走了,该留的,留了。
知府走了,副将走了。
张执与梁志,带着晴婳郡主,站在驿站门口,等着梁勇。
“老奴见过镇国侯世子,”张执先行一礼,又快步上前,要牵梁勇的马,姿态做的足够低。
梁勇转身把马交给驿站的侍卫,对着张执的方向行了一礼,走向大哥。虽然大哥一言未发,但是,光看那难看的脸色,就知道,受了怎么样的羞辱。
“走吧!”梁志只低声说了一句,便抬脚上了一辆马车,梁勇看看左右,张执站在晴婳郡主身边,其他人,都没动。
跟着梁志上了马车,车未动,梁志先踹了梁勇一脚,这一脚,不是气,是怒其不争。
“你,今天,把她带回去,安置好。”梁志丢下这句话,便挥手让梁勇离开。
“我不可能带她回去的,要么把她送走,要么我走!”梁勇不觉得身上多疼,只觉得头疼,这怎么可能。
梁志的额角青筋直跳,扬起的手,又落下,只攥紧了拳头。
安静的马车,空气停滞,外面的风,吹不动马车的一丝。
梁志缓了一会,才抬起头,看向梁勇。
“你要么带她回去,要么,等圣旨下来,说我谋逆造反,诛九族!外面,十万将士,什么结果,你自己想!”一句话,用光了梁志所有的力气,一直挺直的背,这一刻后,就一直驮着。
梁勇怒气反笑,屁大点事,就扯上造反了。可笑!手一扬,推开马车门,就往张执而去。梁志急忙起身,跟着跳下马车,无去抓梁勇。
梁勇三两步走到张执面前,抓住张执的脖子,用力推着撞向身后的砖墙。巨大地道,沉闷的撞击声,吓得晴婳郡主又是一声尖叫,侍卫见此,拿起长墙,团团围起,将梁勇与张执,包围起来。
张执还是一脸笑意,不在意的拍拍梁勇的手,刚刚的撞击好像不痛,语气还是一样的温温柔柔。“世子爷,莫要与奴才开玩笑了,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不好,奴才明日还要去蓝大人府上做客,这带着伤,怕是吃不到蓝大人的好酒了!”张执对着侍卫挥挥手,侍卫散开,梁志冲进来,一把扯开梁勇,将他拉到一边。
张执对着众人摆摆手,一副无事的样子。整好领口的衣服,拍拍身上的灰尘,又走到晴婳郡主身边站立,规规矩矩的,等着晴婳郡主的吩咐。
梁志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按住梁勇的双臂,他知道,这个事,是委屈梁勇了,但是,身后的数万将士,他不能不管。
“二勇,我知道,我也想这么做,可是,杀他一个容易,杀一城,你我都做不到!”梁志看弟弟的身子软了下来,自己也松了力道,抬起右手,拍拍弟弟的肩膀。“二勇,先前是我错了,晴婳郡主,她不是一个好的人选,但是,现在,你必须把她带回去,好生安置了,等过些日子,我寻机会,再将她送回京城。”用力抓了弟弟的手,看向了张执,没了他,晴婳郡主,送走就容易了。似乎是心有灵犀,这一刻,梁勇也抬头看向张执。
张执对着两道相似的目光,展露更大的笑意,他知道,但他没有选择,他只能站在这个位置,也只敢站在这个位置。这里的天,真高,真宽,不像皇宫,四四方方的,一小块,一眼就能看到未来。可是太晚了,他已经老了,累了,走不动了,现在的他,能这样活着就好了。
驿站终于在夜半安静了下来,只是损坏的东西,只能明日再补上新的,今晚,就在路上的马车睡吧。
梁勇带着人,慢慢的晃着,他不想带她回去,更不想把她带回去艳娘面前。可是,那个晴婳郡主,就是喝了张执的迷魂汤,非要跟着自己,真是头疼,早知道,就把她找个地方关起来好了,反正这荒田野地的,丢个人,再正常不过了。梁勇越想越气,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当时怎么想着让罗甲送她回京,还走驿站,明知道驿站是官家的,自己真是坏了脑子了。
同样的,张执也在问晴婳郡主,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不得不感叹人生,太巧了。晴婳郡主带着人追上了走了一天的商队。公主找不到人,进宫求了旨,又搜了三日,确定城里没人,派了自己与另外两人,送旨出来寻人。晚了四日的自己,竟然在驿站碰到了即将回京的晴婳郡主,真的是太巧了。自己早上一日,晚上一日,都不可能遇到晴婳郡主,这天大的功劳,又怎么能落到自己头上。张执眯了眯眼,算着回去报信的人,应该到了哪里。
金色的太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热意,是炭火代替不了的。
“慢点啊,小心手!”岑娘子看的胆战心惊,可夏手起刀落,一棵芥菜,被砍成了两截。岑娘子看着滚了一圈的菜根,上面还带着几片叶子,得,这个又不能用了。
唉声叹气的两个人,相对无语。一个想帮忙,一个想拒绝。
我睁开眼,看向两个没了动静的人,“切完了?”两人都不回答,我绕过两人,看像她们身后一地的凌乱,只觉得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操作?
看着可夏那要哭不哭的样子,我也懂了,不在问了。拉着岑娘子往外走,省得可夏在伤心。“她切成那样,不能用了吧?”
岑娘子微微摇头,摆摆手。
“走,找拥伯去!”我拽着岑娘子去找拥伯,我记得见过他用一个铡刀铡草,那个用来铡草根,想铡多长铡多长,还安全,可夏用,最好了。
拥伯年纪大了,起的早,怕吵到别人,都是起了进马厩喂马,等到我们起了之后,他才忙着干活,这会应该是在打扫马厩。
一路绕过天井,进了马厩,果然看到拥伯在扫地。喊了两声拥伯,看他就要行礼,赶快说明了来意。拥伯笑着放下手里的扫把,到旁边的屋子里,搬出一个铡刀,交到岑娘子手上。
岑娘子得了铡刀,像是吃了安心丸,着急忙慌的去找可夏了,生怕可夏再切坏几颗芥菜。
“拥伯,梁勇与你说他去哪了吗?昨日出去,好像还没回来!”我想着要是梁勇半夜回来,住在门房的拥伯肯定知道的,还是问一问比较好。
“老奴不知道,夜里也没听见动静”拥伯想了一会,又加了一句“罗甲他们倒是让阿牛捎了信来,说是今日再装了两三车,黄东家的货就该够了。”
“吁”院门口,传来高高低低的声音,马蹄声停下,看样子就是他们回来了。我抬脚往院门走去,看看是不是梁勇,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
“郡主,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先传来进来,院门外,三辆马车,将路堵住了。一眼看过去,都不认识。
“你们,是不是走错了?”我刚刚出声,就看到梁勇从第三辆马车上下来了。
“郡主,慢着点。”张执扶着晴婳郡主的手臂,进了院子,跟来的人,四散开来,往各个房间去了。
“什么?她,她要住进来!”我攥紧梁勇的手,不敢相信,这是什么剧情,这么个小院子,住得了这么大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