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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勾结

艳臣 谢安年 2725 2024-02-27 23:07

  这么简单容易吗?

  不可能,她太了解他了。

  许知淮在心中沉吟,许久才问:“回京之后,侯爷会放过我吗?”

  卫漓冷笑:“我放过你有什么用?先过了长公主那关再说吧。”

  “那……”

  许知淮欲言又止。

  对付一个长公主已经够难了,再加上一个他,便是难上加难。如果他们两个联手对付她……

  卫漓看穿她的心事,直言不讳道:“我说过,我舍不得杀你,这话还是算数的。”

  许知淮蹙眉:“侯爷这么大度?”

  卫漓又笑:“难得遇到一个不怕死的,咱们再玩玩。”

  玩?

  许知淮听得且惊且诧。

  她转身望了望身后的奉仙宫正殿,忽而又问:“这里怎么办?”

  卫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淡淡道:“留给神仙住吧。”

  许知淮又道:“婉儿我也要一起带回去。”

  卫漓无所谓耸耸肩:“随便你。”

  下山的路也是一样崎岖难行,好在天气没那么热了,沿途都是成片成片的树荫。

  锦婳手巧,编了一个小小的竹篓,正好可以将裹在襁褓里的安儿放进去。

  她的眼睛大大的,好奇张望着路上的一切。

  卫漓远远地看过这孩子几眼,权当她是透明的。

  他根本不敢细看她的五官模样。

  看多了便会记下,记下了只会心烦。

  沐秀婉舍不得离开,总觉得父亲还会回来。

  一路上,她闷闷不乐,许知淮心事重重,只有锦婳抱着安儿乐呵呵地东张西望。

  她虽然不会说话,哄孩子却是拿手。

  许知淮不想这么糊里糊涂地回去,只得厚着脸皮去问卫漓。

  卫漓知道她一定会沉不住气:“长公主和太子爷是不会翻脸的,他们姐弟俩的感情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之前侯爷都是糊我的?”

  “玩玩而已。”

  许知淮沉吟道:“那安儿的身世怎么办?”

  卫漓笑了:“你的办法比我多。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吗?只要你的嘴巴咬得紧,谁又能查得出真相呢?”

  “侯爷别忘了,你也是知情者。”

  “我什么都不知道。”

  卫漓立刻撇清自己,道明立场:“皇族血脉,不容造次。”

  “好,有侯爷这番话,我便可安心了。”

  为了赶在初冬前回京,卫漓加快行程。

  走了一半的水路后又改为车马,没日没夜地赶着路。

  车马颠簸,坐久了,浑身的骨头僵硬酸痛。

  许知淮有点吃不消了,和卫漓商量能不能在临近的村镇休息几日。

  卫漓当即反对:“人多的地方,你都不能去。虽然在外面住宿的条件差了一点,但更安全。”

  许知淮无奈道:“可安儿受不了的,再这么颠簸下去,她吃不好睡不香,很容易生病的。”

  卫漓突然变了脸色,有点不耐烦似的,勾指弹弹袖口:“本侯只护送你们回京,不会帮你养孩子。”

  许知淮淡淡反驳:“侯爷不是说了吗?皇室血脉,不容造次。安儿是太子的长女,难道不值得侯爷多费费心思吗?”

  卫漓正要沉下脸来,就听许知淮又道:“侯爷,咱们别再斗了。等我回到京城,我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太子爷的身边,不会再给侯爷添麻烦,也不会再和侯爷扯上一点关系。为了安儿,我什么都可以做,不争不抢,做个安安静静的玩物,还请侯爷成全。”

  “你这人……”

  卫漓拖长语气,眸光深凝:“时而聪明,时而愚笨,真是不够清楚啊。”

  “你不争不斗,还回去做什么?”

  许知淮也实话实说道:“我一个人怎么斗?斗不过的。”

  此话一出,他突然从对面伸出一只手,干燥的掌心覆着薄薄的茧子和狰狞的疤痕。

  “侯爷?”

  “同谋。”

  卫漓低低开口:“我们不是同谋吗?”

  许知淮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一把被他攥住,死死地,紧紧地。

  “侯爷还肯帮我?”

  “你也要有本事重新在宫中站稳脚跟。单凭一个孩子,可不是万全之策。”

  “侯爷放心,我从没想过利用安儿去争宠。”

  卫漓似笑非笑:“那我就等着看你的本事了。”

  “多谢侯爷。”

  真奇怪!

  卫漓的大度实在反常。

  凭他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何必这么风淡云轻?

  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抹掉一切……

  说实话,他不发狠的时候,看起来更可怕。

  许知淮垂眸掩藏心事。

  既然他还这么自信满满,正好,她也一点都不想放过他呢。

  那就继续互相“利用”吧。

  京城的秋天总是格外爽朗,皇上称病数月,如今朝政大事全由太子朱宿星把持大局,他凡事亲力亲为,勤勉公正,自然收获朝中大臣们的赞许和信任。加之,还与长公主为他出谋划策。

  皇上一病不起,本来惹得人心惶惶,但大家看到了朱宿星的沉稳和魄力之后,又开始期待这位未来储君,早日登上皇位。

  这一年多来,朝廷内忧外患,多灾多难。谢宁朝死了,酆都侯跑了,青衣侯又要回来了,谁知道往后还有多少波折和动荡。

  朱宿星整日睡在御书房,除了上朝听奏,几乎不踏出去一步。

  皇后娘娘称病多日,都是朱维桢在旁细心照顾。

  皇后身上不爽利,可心里都明白。

  事情不对劲儿了。

  她望着侍奉自己喝药的女儿,她微微低着头,眉眼间还有小时候的模样,皮肤白皙晶莹,宛若白玉。

  “维桢。”

  她突然开口唤了她一声。

  朱维桢抬眸看过来,乌黑的眸子,含笑的嘴唇,柔柔和和。

  皇后欲言又止,迟疑的神情,看着有些悲伤。

  朱维桢先开了口问:“母后怎么了?是不是这药太苦了?”

  皇后长吁一口气,继而摇头道:“不是这药太苦了,是你的心太苦了。”

  朱维桢手里的汤匙轻轻落下,眼神也随之变化。

  “母后说什么呢?”

  皇后眼眶泛红:“当年送你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要吃苦受罪,我只是没想到那帮畜生把你伤得这么深!”

  朱维桢眸光闪烁,沉默片刻,又重新舀起汤药喂过去:“过去的事不提了。”

  “维桢啊,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恨我,恨你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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