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成让项羿做翻译，用俄语对普希金餐厅的老板说，自己刚从中国来，表妹是中苏混血，常年住在莫斯科，她常常在信中提到这家餐厅，说这里的菜非常好吃。

　　普希金餐厅的老板眉开眼笑，表示没想到能吸引国际友人，自己受宠若惊。

　　“所以，您想点什么菜呢？”

　　“我表妹爱吃的菜，都来一份。”

　　“哦，非常抱歉，因为餐厅的客流量很大，恐怕我一时半会儿记不起您的表妹是谁。”

　　李浩成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正是莉莉娅·周。

　　餐厅老板看后，眼皮一跳，脸部肌肉紧张。

　　但他混迹江湖多年，早就是一个老谋深算深不可测的人了。

　　很快，他又不着痕迹地笑道：“哦！您的表妹是莉莉娅！亚历山大红旗歌舞团最年轻的领舞！她经常来照顾我生意，我是她的粉丝，非常爱看她的演出！”

　　“她最爱的菜有乌克兰罗宋汤皮罗日基甜菜鲱鱼沙拉佩尔梅尼，几乎每次必点。这些菜，都给您上一份吗？”

　　项羿答道：“行啊，都来一份。”

　　李浩成却陷入沉思，待餐厅老板走远后，他问项羿：“皮罗日基和佩尔梅尼是什么东西？”

　　“皮罗日基是一种油炸酥饼，里面装满了土豆肉白菜和奶酪，在俄罗斯和乌克兰各地都很流行。

　　佩尔梅尼是俄罗斯的国菜，类似于糕点饺子，里面装满碎肉，包裹在像意大利面一样的薄面团中。可以单独食用，也可以涂上黄油酸奶油。”

　　“你说一个舞蹈演员，而且是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年轻舞蹈演员，会经常来餐馆吃这种高热量食物吗？”

　　项羿眼睛一眯：“有蹊跷。”

　　很快，佳肴就被送上了桌，两人一边用餐，一边打量四周。

　　他们看见有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在挑逗女服务员，女服务员默默忍受，敢怒不敢言。

　　当餐馆老板从后厨走出来的时候，那公子哥赶紧停止挑逗，规规矩矩地站在柜台前。

　　“约瑟夫，去酒窖看看62年的红酒还剩几瓶！”

　　“好的，爸爸。”

　　李浩成项羿对视了一眼。

　　等约瑟夫出了餐厅的门，坐上轿车离开，他们也用完了餐。

　　餐厅老板热情地将他们送出门，并询问他们住所的地址，表示餐厅即将推出最新款的糕点，到时候可以送到府上请二位品尝。

　　李浩成项羿并非衣着富贵之人，餐厅老板过分的热情让他们心生提防。

　　眼看约瑟夫的汽车越开越远，两人赶紧和老板告别，骑着摩托车尾随约瑟夫而去。

　　开了二十多分钟，只见约瑟夫在一家理发店门口下车。

　　他刚一下车，一个光着头留着菱角胡的理发师，就将他迎了进去。

　　项羿李浩成骑着摩托车，又多开了半个街区，然后绕了近路，也来到理发店附近。

　　他们绕进隔壁店铺的后门，再偷偷上了那家店铺的阁楼，从阁楼的窗户跳下去，正好就落在两家店铺之间的隔板上。

　　趴在隔板上，可以看见理发店后室窗户的一小条缝儿。

　　顺着窗户缝儿往里看，约瑟夫和那个光头理发师就在屋里！

　　光头打开一个巨大的冰柜，里面有一具尸体。他将尸体费劲地搬出来，又取来手套成套的刀具和加热器，交给约瑟夫。

　　约瑟夫点了一根烟，戴上手套，用加热器软化冻成冰块的尸体，再掏出死者身上的钱包。

　　他抽出一把刀，在磨刀石上磨了磨，像庖丁解牛一般，将尸体肢解开，画面极度血腥，令人作呕。

　　李浩成项羿趴在隔板上，差点将刚吃的饭呕了出来。

　　看着约瑟夫一气呵成的动作，这一定不是他第一次干。

　　肢解完成后，光头将尸体装进麻袋里，找手下扔进河里。

　　光头问约瑟夫：“那只怀孕的母鸡呢？让它跑了？”

　　约瑟夫骂了一句脏话：“它跑得了？”

　　“老头子怎么处置？”

　　约瑟夫把香烟狠命一嘬，香烟迅速燃烧，只剩下了小半根。他扔了香烟，用脚碾了碾，没理光头，直接离开了理发店。

　　李浩成项羿决定回去找柴可夫斯基，问问普希金餐馆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头。

　　但柴可夫斯基似乎很忙，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露面。

　　他刚一进门，就说警察今天在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通过尸体上的星星文身标记得知，这是一个黑帮组织的队长。

　　项羿赶紧说了昨天他们的见闻，约瑟夫肢解的那具尸体身上，似乎也有星星文身。

　　“你认识普希金餐馆的老板吗？”

　　“那个白头发的老头？”

　　“是的。”

　　“他是莫斯科最大的色情行业的老板，那家餐厅不过是个幌子，你们去的理发店，是通往妓女窝的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