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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小仵作 喵丫头 3929 2024-02-28 11:36

  风不止,芭蕉雨行清脆处,恰似珠落玉盘。

  陆安然和云起撑着伞穿过石板铺成的路,远山近雨,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听不见任何喧哗。

  前厅的人尚且不知,胡府后院刚经过一场人性的较量,最终以林文和其新夫人被抓告终。

  在王林氏的儿子出现后,林文夫妻心理防线早就溃散,这桩惨绝人寰的人伦案子得以沉冤昭雪。

  “胡老太爷真有先见之明,提前备了一整套胡小姐的寿衣。”陆安然的声音和着雨声,同样落地清冷。

  云起笑了笑,“兴许父女连心,又或者托梦告知过?”

  陆安然清眸淡淡一瞥,见他故意装糊涂,索性说得更直白一点,“观月和墨言的内功又精进了。”

  云起眨眨眼:“哎呀,让你发现了。”

  “我再看不出来,岂不是愚钝。”陆安然停下来转身道:“世子,您这一出戏,安排得真精彩。”

  云起拇指一扣,潇洒地打开折扇,挑起一边眉头,自得道:“好说,全靠大家配合。”

  到了一间房前,云起以扇轻叩三下,里面传来胡老太爷中气不足的低哑声音,“云贤侄吗?快进来。”

  陆安然随着云起到房内,除了胡老太爷外,还有郑缚美。

  两人大概是又大哭过一场,眼眶都有些发红,起来让了让座位,擦拭眼角道:“美灵去了之后,我心里就这一桩心事,现在心事解了,我日后去九泉之下也安心。”

  云起宽慰道:“节哀。”

  “唉,这就是我的命。”胡老太爷满目哀伤,摆摆手道:“不提这个,今日多亏云贤侄,能找到奶娘儿子,还让他出来指认凶手。”

  这么几年过去,就算本来有证据也早被掩盖得无影无踪。

  郑缚美疑惑道:“只是我不太明白,既然林文夫妻收买过他,他怎么还愿意站出来,这样不就暴露了他母亲助纣为虐,谋害他人性命吗?”

  云起玩味道:“一个能被钱收买的人,你认为他的信用如何?”

  郑缚美怔了片刻,摇头道:“是我糊涂了,他那样的人,只要有钱,恐怕什么都能干。”

  胡老太爷感叹:“说到底还是贤侄你脑子灵,否则我这辈子都指望不上老天爷开眼了,等我眼睛一闭到了地底下去,愧对她们母女几个啊。”

  林文伪装得太好了,胡老太爷一开始还真被他唬弄了过去,加上人在悲痛当中走不出来,又缠绵病榻多年,哀莫大于心死,人彻底失去了念想。

  直到郑缚美有一次探望胡老太爷,“我看到他与人说话,完全不似平日,竟像换了个人。”

  原本郑缚美就怀疑胡美灵和孩子们的死没那么简单,但是一来她苦无证据,二来到底是胡府的事她一个外人不好随便插手,最后一点,还是那句话,林文伪装得太成功。

  在外,林文不止是丧妻丧子女的苦难人,他还相当励志,付出大量的精力和财物投入到对孤儿的帮助当中,建善堂,救济穷人,大善人的名号在王都传开,算小有名气。

  这样一个身世可怜还能坚持做善事,郑缚美敢跳出来说他一句不好,不用林文出面,就有一堆人往她头上砸烂菜叶子。

  “林文找的那个女人表面一副温良恭谨,说是在百家堂当女夫子,从来也没正经教过书,当时我就瞧着有问题。”不是郑缚美和林文过不去,实在是女人的直觉,“后来我让人跟着他们俩,无意中发现他们早就在一起,还有了一个孩子。”

  这事可把郑缚美气得冒烟,她也顾不得证据不证据,马上冲到胡府来跟胡老太爷说了这个事,还要当场和林文对峙。

  郑缚美拍了拍胸口,好像那股气到现在还滞留着,“幸好胡伯伯阻止我,否则打草惊蛇不值当。”

  云起点头:“单指责这一桩,不过是个人品性有些瑕疵,以他数年经营拓展的人脉,自有人替他现身说法。”

  有时候,男人犯一些大多数男人都犯的错误,他都不用自己解释,自然有一堆抱持着同样想法的男人帮辩解。

  而且大宁朝又没规定男人不许三妻四妾,不过是林文作为一个入赘女婿,没有这个纳妾资格罢了。

  胡老太爷长叹一声:“我自知时日无多,偶然听闻新上任的提刑司司丞乃盛乐郡云王府世子,所以试着给远在洛川郡的故交写了封信。”

  胡老太爷早年经商,人生几起几落,他的见识非一般人所能比。当郑缚美打听回来云世子多么不堪重用,王都全是他的风流名声,胡老太爷却一意孤行,坚信洛子望看重的外孙,必然有不同凡响之处。

  后来,就是这一场满月宴。

  可以说,林文夫妇重金筹备的满月宴,正是云起联合胡老太爷和郑缚美给他们下的一个完美圈套。

  先让马旦出来营造怨鬼出棺,再有郑缚美假装被附身,他们的目的正是为了名正言顺地重新开棺验尸。

  在那之前,云起先一步找到了王林氏的儿子,让一个好吃懒做的烂醉鬼染上赌瘾相当容易,不用花费多少工夫就把他拿捏在手中。

  事隔多年缺少定案证据,云起剑走偏锋,索性让林文夫妇先自乱阵脚,认下罪名。

  由此,成定局。

  说林文懦弱,他连结发妻子和自己的孩子都能谋害,但若说林文心狠手辣,面对王林氏的儿子一次次要挟却不敢痛下杀手。

  陆安然握着茶盏,眼神雪亮透彻,“人性复杂,他对自己人有恃无恐,却惧怕外人欺压,说明他骨子里是个卑怯的人。只是仗着家人对他良善,故滋生出他的恶意,让他肆无忌惮行凶。但他面对外人,他知道对方不会万般忍让,因而又心生恐惧,甚至不敢与之见面对峙。”

  总而言之,云起合扇轻击掌心,“人善让人欺。”

  话题聊到后面,胡老太爷对郑缚美说:“收你为干女儿不是我随口说说,我知道你们两口子秉性纯良,我死后,其中一半产业交由你们打理,另一半……”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道:“我想把林文建的那座善堂接管过来。”

  不管林文的初衷是什么,建善堂终归是好事一件。

  女儿及三个孩子的去世让胡老太爷深受打击,他抬手阻止郑缚美想要说出口的拒绝,道:“我想帮助世上孤苦无依的孩子,替我的三个外孙积点功德。”

  郑缚美摇头:“我不要胡家的产业。”

  “我话还没说完。”胡老太爷苦笑道:“你们别笑话我观念守旧,可我真的想给胡家留个根。所以这一半产业你们也不是白拿的,若你们两口子不介意,日后你的其中一个孩子过继到我胡家姓胡。”

  郑缚美欲言又止,胡老太爷不愿意她为难,摆摆手说着:“算了,当我刚才胡言乱语,其实这些又有什么重要,等我眼睛一闭,活人的事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他心中已有定数,“我给你的东西你还是拿着,你们替我管理善堂也应得这部分,具体的你们夫妻商量着来吧。”

  多说了一番话,胡老太爷身子骨吃不消,郑缚美和下人服侍着躺下了。

  等她出来,没想到云起和陆安然还在门口没走。

  “云世子,陆小姐,先前失礼之处,还请海涵。”郑缚美性格爽朗,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这样的大家闺秀不拿绣花针却捡起柳叶刀,我真心佩服你。”

  陆安然留在这里自然不是为了多说几句客套话,她眼神不着痕迹地从郑缚美的小腹扫过,“黄夫人回去后,最好先找大夫把个脉。”

  郑缚美糊里糊涂,“嗯?我没生病啊。”她是装中邪又不是真的中邪,雨也淋得不多,都让她丈夫拿衣服兜着了。

  陆安然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点,“你可能有喜了。”

  “什么?”郑缚美还以为听错了,张大嘴好半天都合不拢,“我我我……有了?”

  陆安然谨慎道:“我只是怀疑,你回去后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吧。”

  郑缚美刚兴奋起来又偃旗息鼓,“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云起勾唇一笑,比陆安然还自信道:“放心吧,陆仵作金口玉言,十成十得真。”

  陆安然看他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一口一个陆仵作。

  郑缚美不敢置信地伸手覆盖在小腹处,“如果是真的,我就让这个孩子认陆姑娘当干娘。”

  陆安然:“……”大可不必。

  “你们不知道,我和夫君成亲两年多了,一直没有孩子。”郑缚美用心感受着毫无动静的小腹,眼睛一眨,闪出一道水花,喜极而泣道:“刚才胡伯伯说让我一个孩子过继到胡家,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生不出啊。”

  陆安然递上一块帕子,仿佛被眼前的年轻女子感染了情绪,略有些动容道:“恭喜,是真的。”

  郑缚美低头,双手以帕子盖住眼睛,痛快地大哭出声,嘴角却越扬越高,哭了一阵,利落地抹干净眼泪,对两人说道:“我要去告诉他。”

  看着郑缚美快速离开的背影,云起喟叹道:“你现在越来越接近人间了。”

  陆安然折好沾湿的帕子,淡道:“我吃五谷杂粮。”

  “但是你不觉得你开始对其他人产生同理心。”云起迈步,两人往外走,“人总要有情绪,否则活得就没滋味。”

  陆安然认真思考,好不容易认为云起这些话还有点道理,却见他猛然停下,“啊,差点忘了一件事。”

  他倾身靠近,桃花眼扬起魅惑的笑意,“你的答案呢,是否可以告诉我了,陆仵作大人。”

  「案子很短,也不是这一卷的主要剧情,写这一段是为了给女主解开心结,再冷静沉着的女主,还只是个十七岁并且从未见识过外面太多阴暗面的女孩子呀,所以心理上需要一个慢慢成长的过程

  然后,先交代一下哈,后面几个过渡章,里面出现的人物不是凑字数,都是辅助剧情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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