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98杯奶茶被分完，我沉浸在一声声宛转悠扬的“谢谢小哥哥”中无法自拔。
不仅眼睛快瞪掉了，口水都快流光了。
白花花一片啊，又是腿，又是山峰的。
想吟诗一首，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可可踹了我一脚，递给了我一杯奶茶，“留了那么多哈喇子，补一补吧。”
我讪讪的笑着，接过了奶茶，喝了一口，味道着实不错，但似乎并不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所以我向可可提出了疑问，可可笑着回答了我，“我们都是为了喝个新鲜感，为了发个朋友圈。”
“......”我无言以对。
“我们这些人是真喝，奶茶店门口排队的那些人就不一定了，有些可能是黄牛，有些是领工资的托，不过总的来说，这家奶茶店确实挺不错的，哪怕过了开业的热度期，以后的生意也不会差。”
我有些恍然，怪不得奶茶店门口没这么多大白腿，要是奶茶店门口有这么多大白腿，可可今天能不能喝上这奶茶就不一定了。
可可估摸着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又踹了我一脚说道：“哥，来都来了，去家里坐坐？”
“不去，我怕你爹妈嘎了我。”我开着玩笑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了，现在我爸妈看到你，应该要托孤了。”可可借着玩笑的语气，说出了令人心酸的事实。
我沉默了一下。
我能力有限，打听到的一些事最终还不如可可嘴里来的清晰明了，她父母的事我肯定是参与不了了，就连打听到李海江的父亲还在某个位置上坐着以后，我都不敢再继续打听下去了。
“好啦，既然不去，那你就回省城去吧，挣的500块钱，晚上我给你刷礼物。”可可笑着说道。
“你还不如直接给我呢，刷礼物平台要抽成的。”我故作小气的解释道。
“千金难买我乐意，我就想当你的榜一。”可可傲娇的说着。
我笑着揉了揉可可的头发，和她提出了告辞。
返程省城，电话响了起来，可可的。
可可：“哥，你真走啊。”
我：“不是你让我走的么。”
可可：“女孩子说的都是反话呀。”
我：“那我现在回来？”
可可：“你开到哪了啊。”
我：“上高速了。”
可可：“......”
我：“哈哈哈，开玩笑的，不过我就不回来了，我得早点回省城，去问问这个八王坤茶的事情。”
可可：“怎么，你还真打算开一家？”
我：“有这个想法，你不是想喝吗，我就开一家，反正也就投资那么点钱，开就开呗。”
可可：“......哥，你飘了吧。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放加盟名额给你，光说钱的话，起码大几十万，甚至上百万都有可能，在你嘴里叫这么点钱？”
我：“额...不是69800么，县代再加69800，我又不去省城开，我在县城里开一家，再加其他人工房租之类的，撑死二三十万够了，哪来的上百万。”
可可：“你那是王八坤茶吧，69800？省城那两家店一天的营业额估计就能破69800，你花这个价钱上哪加盟去。”
我：“王八坤茶？八王坤茶？可可，你等我到省城了好好看看在回复你，现在在开车，不方便看。”
可可：“行吧，那你好好开车，到家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我：“嗯嗯。”
挂了电话，脑海里一直回想许楠发我的奶茶店资料，我这人记忆力向来不差，我明摆着记得是叫八王坤茶，总不能真看错了吧。
一路无话，终于回到了租住的地方。
回房间，打开电脑，再次点开许楠发我的资料，仔细研究了一番，资料上明明白白写着八王坤茶，资料上的图片资料啥的都和我今天看到的八王坤茶一模一样。
点开可可的聊天框，将资料一股脑发了过去。
好半天，可可发了个冷汗的表情回了我，外加两个字，“傻X。”
我郁闷的不行，回了她一堆表情包。
“哥，我妈回来了，我先和她聊天去了，你要真想加盟，回头我去打听打听那个公子哥。”
可可留下这句话，头像就变成了离开状态。
我暗自嘀咕着，“啥公子哥，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还公子哥，还打听，打听个坤吧。”
发了消息给许楠，“省城刚开了两家八王坤茶，我去看过了，生意特别好，我有点兴趣。”
许楠：“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不联系我是没兴趣了呢，原来是去实地考察了啊，怎么样，这下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我：“生意是还行，就是你这资料上加盟费69800，我问省城的店说是要698000加盟费，这中间是有什么区别吗？”
省城店的加盟费自然是我胡诌的，虽然见过了实体店，虽然见过了生意，虽然都买了喝了，虽然网上查了查，这品牌还真是隔壁省出来的，但许楠在我这里的表现，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所以我得问问清楚。
许楠发了一堆消息给我，从省城与县城的角度分析，从客流分析，从经营的成本分析，从后期的收入分析，总之说的头头是道。
最后他发了一句，“阿晨，直接来我们公司看看就知道了，觉得好就投资，觉得不好就不投，你带上杜戈他们几个一起来，我们正好聚一聚，上次的事，我这个做兄弟的说错了话，一直觉得有愧于你们呢。只要你们来了，我好好给你们安排安排，就当是我赔礼道歉了。”
一切疑心，到他发来这句话以后，都烟消云散。
我做了决定，那就去看看，奶茶店倒是其次，主要的还是去见见这个因为我们的所作所为辍学了的兄弟，当然，要是顺带着能开上一家都是肤白貌美小姐姐们来买奶茶店的奶茶店，那也是可以的。
晚上直播完，我们仨拉着朱浩和肖辉一起吃了顿宵夜。
饭桌上我提出了去一趟L县的事情。
毕竟都是兄弟，大家对于许楠早就没了芥蒂，既然许楠发出了邀请，大家意向都是有的。
只不过现实情况却让大家为难。
直播行业目前是没有休息的说法的，本身我们晚上直播，白天就都是休息。虽然也可以先请假，后补时长。但是请一次假的影响不仅仅只有这些。
还会影响到礼物，人气，排名算法之类的。现阶段是行业发展初期，大家都在疯狂内卷，都在表现自己等待一个机会，所以能不请假尽量还是不请假的好。
罗霄开口，“我就一个人直播，为了过去聚一聚没准请假还不止一天没什么必要，下次他来省城，我再和他好好聚吧。”
杜戈开口，“晨哥，我和你两个人走一个没问题，既然他一直跟你联系的，那就你去吧，我直播。”
我和杜戈是两个人直播并没有挑明给观众，平常的时候都是我打，他说。碰上他有事，我就挂个直播间标题“今日嗓子不舒服，不说话。”碰上我有事，直播间标题就是“今日手感不佳，打打低端局。”所以我们两个走一个并不影响直播。
我看向了朱浩和肖辉。
朱浩开口，“我跟他又没什么交情，不去。”
肖辉开口，“我其实也不太想和他在打交道，没什么意思，况且我们这段时间生意那么忙，还是赚钱要紧，有去和他聚的时间，我们还不如自己出去玩。”
我点着闷烟，搞了半天就只有我一个闲人。
最后我下了结论，“行吧，那我去一趟得了，他都这么说了，我们一个都没人去也不好。我去一趟，顺便看看那奶茶店能不能谈下来，能谈下来开一个也不错。”
“行。”其余几人异口同声。
......
第二天一早，我就踏上了去L县的行程。
坐车去的，跨省的路一个人开车太累了，目的地等我的是许楠，又不是阿瑶，我可没那么大动力。
地铁，高铁，公交，大巴，黑车。一路转车再转车，就差把所有地上用轮子转的交通工具都坐了个遍，终于抵达了L县的客运中心。
早上出发，傍晚抵达，又累又饿。
好在许楠说是已经在车站外等着我了，并且给我安排好了接风的晚宴。
摸索着出了车站，来到了私家车停车区域，一眼就见到了许楠。
盛夏的天气，他衬衫皮鞋，十分精神的站在一辆宝马7系边上，微笑着看着我。
我惊讶之下，大踏步走到了他的身边，轻锤了他一拳道：“草，真的假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开上这个车了？”
许楠哈哈大笑道：“哪有这么夸张，这是我们副总的车，我特地开出来接你的。”
“哈哈，这样啊，吓了我一跳呢，我还以为这车是你的呢。”
“迟早的事情，跟你说了这里遍地是黄金。上车吧，晚饭已经安排好了。”许楠替我打开了车门，做了邀请我上车的手势。
我有些惊讶于许楠现如今的改变，不过想来既然出了学校入了社会，总归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的。
上了车发现这车还不是许楠开的，驾驶位上坐着个青年，看着要比我们大上几岁，不苟言笑。
许楠坐入了副驾驶，车行驶起来后许楠向我介绍道：“阿晨，这是张哥，张哥是我们副总的司机，我是副总的秘书。”
我看了司机一眼，心想着这公司还挺有人情味，一个司机还得叫他哥。
没理司机这茬，我又不是来找工作的，我是来投资的，这司机不叫我声哥，还得我叫他声哥，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我又看向了许楠，笑着说道：“整了半天，原来你在当男秘书啊？你们副总是女的不成？”
“阿晨，你说笑了，副总是男的。”
“许楠，你爸妈呢，没跟你在一起？”
“我爸妈和老总认识，过来挂了个闲职，他们平常没什么事都在家里待着，主要还是我在公司里奋斗。”许楠解释道。
“男秘还要奋斗啊，哈哈哈。”我开着玩笑道。
“忙的很，秘书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
我和许楠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司机从头到尾就只顾着开车，一句话没说。
从做司机的角度来说，这司机做的倒是称职的。
车最终驶入了一家外表看着有些破旧，但占地倒是挺大的酒店。
许楠解释道：“阿晨，这是L县的老牌五星级酒店，也是我们集团的产业之一，虽然看着外观旧了点，但内里丝毫不逊色于其他酒店。今天我们的晚饭就安排在这里，住宿的话，你要是想住酒店就酒点，要跟我一起去我家就我家。”
“先吃饭吧，回头住你家去得了，不用破费了。有段时间没见了，晚上好好聊聊。”
“行。”
......
晚饭是在酒店一个包间里吃的，包间名字叫阳光厅。
用许楠的话来说，他们的公司叫阳光集团，这是他们公司接待贵宾专用的厅。
一桌十个人，除了我和许楠之外，还有那个司机张哥，以及一些我听过就忘的这个总那个总，反正都是总。
有负责奶茶行业的，有负责酒水行业的，有负责娱乐行业的，有负责工程行业的，总之林林总总，听着都是些有大能耐的人。
菜不多，酒倒是分酒器里上了不少。
我尝了一口，有种说不出来的劣质味道。许楠说这是L县的特色，接待专用酒，就一个字，烈。象征着L县轰轰烈烈的发展。
......
饭桌上，主要还是许楠对接我，其他各个总互相吹着牛逼，嘴里就没有下过千万的生意，主座上那个西装笔挺的秃头，开口闭口都是上亿的工程。
他们聊天，许楠负责向我具体介绍他们每个人做的业务。
我眯着眼打量了全局，最后开口问了许楠，“许楠，我加盟个奶茶店，是不是还要学会吹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