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能拍下我们奔跑的这一幕,那应该是一张不错的照片。
俊男靓女一路狂奔,身后是几个明白了始作俑者是我们的男人追着我们。
不过这么一些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男人,对于我和可可来说,压根就不放在眼里。停下来打可能是打不过,但不停下来,跑他们肯定跑不过我们。
可可和唐璐瑶两个人女孩受我的影响,自打从跟我开始跑步以来,据我所知她们一直坚持至今。
所以我们跑出了ktv,跑上了大街,跑着跑着,身后的叫骂声就再也听不到,跑着跑着,身后的人影就不见了踪影。
习惯了跑步的我们稍稍平稳了一会气息,可可就冷淡的朝着我说道:“哥,能把手放开了吗?”
“不能。”我果断的拒绝了可可。
不过可可并没有随我的意,我的拒绝与否她丝毫不在意,她使劲的挣扎了起来,我怕用劲会让她疼,所以只好叹息了一声放开了她的手。
“苏可,怎么说我刚才也是替你拦住了那流氓,还带着你逃出生天,现在一看安全了就要远离我了,没你这么过河拆桥的。”我嘟囔着埋怨道。
“那是不是还得回报你一下?刚才那流氓想摸我哪里我就让你摸哪里?”可可很认真的问着我。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也不是不可以。”我嬉笑着回答了可可。
“王晨,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能不能专一一点!”可可皱着眉,很厌恶的看着我说道。
我并没有不爽,依旧笑着。掏出了早就已经是自己买的1916,咬上了一根,乐呵着说道:“我很专一啊,我对你,对阿瑶,对林梦珊,都很专一。”
“王晨,你还要脸吗?”
我掏出打火机,扬了扬手,点着了火,点燃了烟。火光照射下,手腕上的三条手饰熠熠生辉。
“我现在才明白,我早就不要脸很多年了。从挂上这三串手饰开始,我就已经不要脸了。”
“哦。”可可看着属于她的那条手绳,有些沉默。
在我以为今日将学自杜戈的混不吝态度用于可可身上终于打破了我和可可之间的一丝壁垒之后,可可抬头看着我的眼睛,问着我,“那叶芸呢,江艳呢,六一呢,乐妍呢?还需要我再报出一些我知道的女生或者女人吗?”
我深吸了一口烟,再将其重重吐出,然后继续挂上了笑颜,“我和她们确实都或多或少有故事,但老实讲,我挺对不起她们的,她们也许会存在于我生命中的某一时里的某一刻,但你们三个,会一直存在。”
“哥,我不认识你了,我不想听你说这样的话。”
“可可,奶奶想你了。她说你这个过年没去看她,她怕明年看不到了。”我卸下了伪装的笑容,静静的对可可说道。
杜戈的那一套,也许真不适合我。
可可骤然发飙,她站到了我面前,用力的扇向了我,“王晨,你个王八蛋,你拿谁说事不好,非要拿奶奶的生命说事!”
我微微偏了偏头,可可也在最后收了力。
可可改掌为拳,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了我的心口。没有用力,所以不疼。没有用力,但却很疼。
“我认真的。”我有些惨淡的笑了笑。
我是奶奶最小的孙子,我和奶奶相差整整六十年。
所以今年我20,奶奶80。
80岁,说活,其实还能活上很多年,但说走,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对于奶奶这种操劳了一辈子,一天福都没享过的人来说。
她的身体,早就透支了。
“我想去看她,但我又不想面对她。”可可停下了手,语气低落。
奶奶一直把我们当成了一对。
年三十那天晚上,我和老姐陪着奶奶看了很久的烟花,奶奶说:“晨晨,奶奶老了,不懂现在的世界了,但晨晨你在大学里有出息,奶奶很高兴。奶奶就是个村里的老太太,以前一直盼着自己的儿子当老板,造大房子,开他们说的宝马车,一直没盼到。没想到在自己小孙子身上盼到了,但晨晨啊,奶奶看完这辈子见过最大,最好看的烟花后,觉得也就这个样子。奶奶自己感觉的到,自己一天比一天老了,累了,奶奶现在就盼着你和你姐姐,你们能早点把对象带到奶奶面前,让奶奶瞧瞧。奶奶留了好东西给他们。薇薇,奶奶是老古板,你得找个听话的男孩子,不要欺负你,不要欺负晨晨。晨晨,你最好就是可儿,奶奶喜欢她。”
所以,可可不想面对奶奶。
所以,我虽然说着奶奶想可可了,但我却也不敢带可可回去见奶奶。
她老人家要是知道我骗她,哪怕她现在老了,她应该还是会抄起那把扫帚打我吧。
“哥,有点闷。你开车带我去吹吹风吧,我喝了点酒,开不了车。”
“我车停那ktv正门口呢,回去万一碰到那群酒蒙子,车被砸了都没数。”我一边吐槽着,一边拉住了可可的衣袖,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说归说,做归做,心口不一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是。
运气不错,并没有碰到那群酒蒙子。我和可可上了车,我开着车带她一路吹着风。往着偏远,人少的地方慢慢开着。
没什么其他想法,纯粹只是想安静一点,吹吹风,散散心。
许是缘分,并不怎么熟省城道路的我居然一路开到了一条无人的塘路上,我默默的按下了全性能模式,车内的沉闷气氛让我有些压抑,我需要发动机的嘶吼声来舒缓一下我的心情。
大排量自然吸气的音浪是那些带涡轮增压的发动机所不能比的,只是没等我舒缓多久,可可就轻声说道:“吵死了。”
声音很轻,轻到如果不是将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我肯定不会发动机狂暴的吼声中听清她的话。
再度切回经济模式,车慢慢停在了塘路边一个似乎是观潮平台的地方。
“我一直不喜欢这个车。”
“那你下车。”
一瞬间,可可就转头注视着我。
“王晨,以前我不喜欢这辆车,是因为我很和爸妈关系不好,我妈开这辆车,我觉得她烦,觉得它也吵,后来我不喜欢这辆车,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原因?”可可极力压抑着自己,依旧言语清晰的向我表达道。
“我知道,所以,你下车。”
我极其平静,极其冷静的再次向可可重复道。
寂静清冷的夜里,空旷无人的路上,落针可闻的车内。
可可落下了一滴清泪,解开了安全带,一言不发,下了车,车门关的不轻不重,好像她离开我的世界也不轻不重。
我同样解开了安全带,全性能模式,原地烧胎,大马力后驱的m3,在原地烧胎的情况下不安分的摆动了起来,犹如即将出笼的野兽。
松开了刹车,踩死了油门,如炸雷般的引擎音浪,在这最后的时光,为我和可可奏上了一曲。
还算有些空旷的观潮平台上,我将方向盘打死,原地甩尾,刹停,倒车,再前进。
4.7秒就能破百的它,今天注定破不了百了。
我对省城不熟,所以不知道这个观潮平台下面是江还是海。
但我知道,无论是什么,这里是这辆m3最后的归宿。
在冲出平台的一瞬间,我打开了车门跳出了车。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闷哼了一声,随即就挣扎着起了身,没有去看车一眼,而是看向了可可所在的地方。
我看她的一瞬间,她似乎是刚负气离去却听到动静回头看向了我这里。
下一刻,她疯狂的向我跑了过来。
我一瘸一拐的迎向了她,在她到达我面前的时候张开了双手。
她死死的抱住了我,我亦然。
她崩溃的大哭着,我轻轻笑着,“乖,不哭。你不喜欢,我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