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虎狼惜崽牛舐犊
劣卵岂把精灵孵
娇生惯养儿不孝
浊水出于污沙壶
……
双龙镇一次死了十几个人,陈伯宏问事爷是怎么回事?
事爷告诉他,“当初何占奎被杀,何家大院也随之化为乌有。何占奎死后,他儿子何眷琪子承父业当上了东镇首领,这小子当权后,与何占奎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找回损失,在他管辖区强征暴敛,吃拿卡要,店主苦不堪言,商家不是搬到西镇就是离开,要么关门歇业,所剩的商铺寥寥无几”
“眼看西镇日益壮大,有吞并整个双龙镇之势,何眷琪不甘心,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手下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多,经常找借口寻衅滋事。因为那口柳泉井靠近自己的地盘,就蛮横地据为己有,把它封锁起来,单独收起了西镇人的水费”
“西镇首领李岱龙的孙子李广山,知道何眷琪在故意找事,为了息事宁人他忍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闹事总有借口可寻,后来,东镇不知什么原因死了两个人,他非说西镇的人在水里下了毒,于是带着一帮穷凶极恶的残暴之徒,气势汹汹地去西镇兴师问罪”
“西镇人见东镇人得寸进尺,咄咄逼人,他们再忍无可忍,于是一场激烈的冲突爆发了,当时西镇死了三十多人,李广山的肋骨断好几根,儿子被打死。从那以后冲突就没断过,死人是常有的事”
“政府就不管吗?”,陈伯宏问。
“谁管?往西是滕县地界,离县城上百里,天高皇帝远。隔着尊至河邹县政府又说不在他的管辖之内,就这样双龙镇成了打架斗殴的场所”,事爷无奈的说。
唉,人心本无染,心静自然清,还是远离是非为好。
……
邹县县政府。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十几年,钱书礼和赵云舒的事,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除了督军的女儿岳平娇还被蒙在鼓里,整个政府大院没有不知道的。
就连老丈人岳云生也有耳闻,他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子。虽然有令在先,他也是男人,男人了解男人,男人又可苦难为男人。到头来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钱书礼又来到了那处小院。
儿子钱诗宝已经十四岁了,他骑在一个爬着的小丫鬟身上,手拿鞭子狠狠地抽打着,正在玩耍,见父亲来了,忙从丫鬟身上下来,跑到钱书礼跟前撒起娇来,“爹,你给我换一个吧,这个不好玩,她老是哭”
“好,好,我给你换一个”,钱书礼抚摸着儿子的头,笑眯眯地答应着。
“我要俊的”
“好,俊的,俊的”,钱书礼说着,走到小丫鬟身边,狠狠地踢了一脚,怒斥道,“我花钱是让你陪少爷玩的,谁让你哭了”
“老爷,疼,他打得疼”
“别吃饭了”,钱书礼说完,怒气冲冲地回到屋里。
钱书礼刚坐下,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老头走了进来。他是给儿子请来的第十七位教书先生。
老先生把一份辞呈交给钱书礼,愁眉苦脸地说,“县长大人,老朽无能,实在是教不了贵公子,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你的脸怎么了?”,钱书礼问。
老先生苦笑了一下,“公子打的”
钱书礼对老先生漠不关心,倒是担心起儿子来,“你没把少爷怎么样吧?”
面对这样一个护犊子的爹,老先生敢怒不敢言,说了一句,”钱我不要了,老朽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钱书礼目送老先生走出大门,他动也没动。
赵云舒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看了看钱书礼,引以为豪地说,“老爷,咱的儿子成熟了”
“何以见得?”
“我刚才洗澡被他看到了,你猜咋着,他满是冲动,对我一顿乱摸,我看还是给他找个媳妇吧”
钱书礼非但不怪,反而笑了,“这小子……我钱书礼后继有人了,我物色着点”
“老爷,儿子都这么大了,我要的名分你什么时候给我啊?”,赵云舒撅起嘴不耐烦地问。
“我早就想把你娶回家了,谁想到那个拖油瓶能活这么久?”,钱书礼沉闷地说。
“她如果总活着,难道我就永远见不得天日么?这偷偷摸摸的日子我过够了”
“她不死,我有什么办法?”
“老爷,屈死在你手下的人还少吗,能在乎这一个?”
“我的夫人,如果是一个平头百姓,我会像碾死一个蚂蚁一样,顿时让她消失的无影无踪。别忘了,她是督军的女儿,千金之体,我的生杀大权,在她爹手里握着呢!”,钱书礼无奈地说。
“亏你还是县长,啥事非得向督军报告吗?我不管,只要你再不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我就带着儿子离开这里,让你什么也捞不着”,说着,赵云舒哭了。
钱书礼拉过赵云舒,让她坐到腿上,搂住她的腰,和颜悦色地安慰道,“我的姑奶奶,别任性好不好,这事急不得,要从长计议,我向你保证,绝不让她活过今年”
赵云舒笑了,她拉起钱书礼,娇滴滴地说,“我相信你,走,咱们快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