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画花划华非是春
嘻奚戏兮莫作真
物污乌芜乃下品
人仁韧忍方为君
……
一番喃喃的肺腑之言,也许得到了上天的垂怜,外婆竟奇迹般地睁开了眼睛。
我怕惊到她,没有大呼小叫,轻轻地把手放下,拉了拉被子悄悄地溜了出来。
来到外面,我兴奋地告诉芳芳,“娘,外婆醒了,她醒了”
芳芳并没有感到高兴,她好像预测到了什么,慌忙跑进病房,可无论再怎样呼喊,外婆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外婆又陷入昏迷,芳芳知道问题严重了,她叫来了年迈苍苍地寇尤番,对外婆进行了全面检查。
寇尤番摘下听诊器,重新挂到脖子上。
“寇爷爷,外婆她怎么样?”,我问。
寇尤番摇摇头,“能这样维持下去,也就不错了,再次醒来可能性几乎没有了”
外公闻听,急得快要疯了,他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地抽打着自己,悔恨不已,“该死,该死……”
“爹,事情既然这样了,你就别折磨自己了,放心,只要俺娘她还有一口气在,我绝不会放弃治疗”
“孩子,你可要救救她,我不能没有你娘”,外公抱着芳芳哭得像个孩子。
“爹,医院是咱家开的,我一定会竭尽所能”,芳芳劝慰道。
“寇爷爷,我明明看到外婆醒了,为什么又会这样?”
“你对她说了些什么?”
我把我所说的话重复一遍。
“这叫回光返照,病人危重的时候,需要绝对安静,不能受到一点刺激,悲伤兴奋都不可以”
芳芳感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唉,我不该让斜小子来看她”,随后果断纠正道,“怀英,以后你外婆的护理就由你负责,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我知道了”
外婆像大熊猫一样,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就连我和外公都不能随便探视,没办法,只好为她默默地祈祷,但愿好人一生平安。
离开病房,我随芳芳和外公又来到了办公室。
“娘,我打算参加八路军抗日要离开,外婆就拜托你了”,我心情沉重地说。
“你什么时候走?”
“很快,我这就去找明外公,看他能否打听到屠叔叔的下落”
“哪个屠叔叔?”,芳芳心头一震。
“屠为屠叔叔啊!”
“你见到他了?”
“嗯,他现在是八路军政委”
“太好了,没想到他还活着”,芳芳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斜小子,去吧,我支持你”
“斜小子,到了那里一定奋勇杀敌,为死去的中国人报仇”
“金戈铁马荡贼寇,打尽豺狼誓方休,我会的”,我豪情万丈地说。
……
要走了,怀英把我送出医院。
我止住脚步,拉住怀英的手,意味深长地说,“怀英,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如果我万一战死沙场,你不要为我难过,带着咱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听到没有?”
“不,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怀英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她从兜里掏出那枚长命锁,在我眼前晃了一下,自信地说,“看到了吗?你的命在我手上攥着呢,我不松手谁也别想拿走”
我朝她脸上亲了一下,笑了,“你是阎王奶奶,阎王爷都要听你的”
“就是”,怀英也笑了,她最后看了我一眼,深情地说,“我等你回来!”
……
辞别了怀英,骑马来到曹志明的服装厂,事不凑巧,曹志明从商业协会没有回来,我归心似箭,便决定去城里找他。
我单枪匹马在路上疾驰,走了不到三十里,迎面开来一辆黑色轿车。
我认出来了,这正是曹志明的汽车。
“外公,停一下”,我叫喊着,催马站到中央,挡住了去路。
汽车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曹志明推门走出驾驶室,他看到我感到非常意外,“咦……,斜小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县城”,我下了马。
“去县城干什么?”
“找你啊!”
“找我?”,曹志明看了看我又问,“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
“有事咱们回厂里说”
“外公,你厂子里人多眼杂,就在这里说吧”
曹志明拍拍我的肩膀,笑了,“你小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说吧?”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没有行人,于是低声问,“明外公,告诉我你是不是共产党?”
我问得也许太过于冒昧,曹志明愣子一下,表情格外庄重,“你问这干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看能不能帮我找到屠为,我要参加八路军”
“这是你真实的想法?”,曹志明惊喜万分。
“嗯,是的”,我点点头,“太外爷和外公还有俺娘都非常支持,祥云山上的弟兄除了一些年龄较大的以外,大部分人愿意跟我走”
“太好了,有装备又有人,这事一股不小的抗日力量,这事交给我,我帮你推荐”
“那就谢谢外公了”
“不,斜小子,难得你有这样抗日救国的好思想,我应该感谢你才对”,曹志明高兴地说。
“外公,你过夸了,我没有这样的觉悟,打鬼子我只是为了报仇”
“不管什么原因,只要抗日那就是爱国,走斜小子,跟我回服装厂见一个人”
“谁?”
“我的一个上级”
“外公,我知道这事不是你们一个人说了算,还是有了消息到祥云山通知我吧!”
“也好,这事我尽快安排”
“外公,咱们就这么定了,我回祥云山等着”
“哎,最多不超过两天”
这事定了下来,俺俩便分道扬镳,他去他的花果山,我回我的高老庄。
回山寨的路上,我心潮起伏,思绪万千,想了许多。
正当我心事重重的走着,突然发现发现前面不远处躺在一个中年妇女,她好像得了什么病,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
我跑过去,下马来到她身边,俯下身子问,“大婶,你怎么了?”
“哎呦……我的肚子,肚子好痛……”
“我送你去曹隆坡医院怎么样?”,我又问。
“谢谢大兄弟了,你……你是一个好人”,这人纵着眉头感激地说。
“来,我扶你上马”,说着,我把她的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慢慢地把她扶了起来。
殊不知她的病是装出来的,刚站起来,趁我不注意,这人突然迅速出击,挥拳朝我头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