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东风催春百花红
忧心无素难争鸣
同是他乡流浪客
风雨共济献真情
……
老太太见我跪地磕头声称姑姥娘,有点懵圈,她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孩子,你叫我什么?”
“姑姥娘啊?”
“你这是从哪里论的?”
“你是俺娘的姑姑不该叫姑姥娘吗?”
“怎么,你是我哥的外孙?”,老太太眼睛里闪着泪花,显得格外激动。
“是的,我是曹存德的亲外孙”
“天呐,想啊盼啊,等了整整五十年,终于见到了昼思夜想的家人”,老太太拉起我抱头痛哭,哭了好大一会儿,她擦擦眼泪,兴奋地问,“孩子,你外公还好吗?”
“嘿,外公甭提多有福了,他是曹隆坡第一大富翁不说,还娶了一个比自己小十七岁的漂亮外婆,小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是嘛?”,老太太欣慰地笑了。
“你这孩子,你不是说不知道曹存德是谁吗?”,老头笑眯眯地责备道。
我笑了,“我怕认了亲戚不好意思要钱”
“你呀”,老头指了指我也笑了,“还是个机灵鬼”
“姑姥娘,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回家?”,我问。
“要认识路又走不丢了”
“知道地址还不好说,鼻子下面有嘴,问啊?”,我说。
“唉,我也想这么做,可这不是十里八里,还隔着太行山谈何容易?”,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孩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老头问。
“我是赌气出来的”
“家里出什么事了?”
“姑姥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邹县县长的孙子”
“什么,你爷爷是县长?”,老头有点不可思议。
“千真万确,姑姥娘,你知道曹隆坡的陈伯宏吗?”
“陈伯伯?记得,他爹娘得瘟疫死了,住姥姥家”
“我就是他的孙子”
“是吗,陈伯宏当县长了?”
“嗯,听人说他早先是个郎中”,我说。
“唉,有福不用忙,没福跑断肠,我看你这孩子就是叛逆,放着好好的少爷不当,非得出来受罪”,老太太说。
“不,不是我作孽,是爷爷他不要我了”
“为什么?”
“姑姥娘,你不知道,我爹走了,我娘疯了,我被人绑架过,让大火烧过,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我让人在耳朵里灌上东西耳聋了五年,我被人陷害吓出了羊角风,有可能随时犯病,姑姥娘,我的悲惨遭遇足可以编出戏的了,你说说,这是一个当时只有八岁的我该承受的吗,我招谁惹谁了?”,说着说着我哭了。
“我可怜的孩子”,老太太听罢泪流满面。
“我娘经常光着身子往外跑,我成了废人,爷爷碍于面子,把我和我娘送回了外公家里,再也不管俺娘俩了。
我听不见,没人和我说话,我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在写字上,外公见我独钟于写字,给我请了当地有名的书法先生教我练字,经过近两年的勤学苦练,我的字体写成了这个样子”
“我明白了,你这一手好字纯粹是靠心理负担硬压出来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老头感慨万千。
“一天,我想爷爷了,非要找他,我娘从心里恨爷爷,她打了我,我觉得自己是个废人是个累赘,一气之下跑了出来,准备投河轻生,刚往河里扑,落凤岭的师太毕青云赶到,她把我救了下来,带我来到落凤岭,被净念道长收留。
净念道长认识一个江湖郎中,经常行走江湖,他知道我耳朵里灌的是什么东西,其实治疗起来非常简单,这位郎中只用了几滴老陈醋就把我的病治好了。
落凤岭那些道姑的生活非常清苦,净念道长对我有再造之恩,于是决定卖字来报答她,没想到我的第一个主顾竟是姑姥爷您”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孩子”,老头感叹道。
“救姥爷,我是不是成熟的过早?”,我问。
“不,这是在逆境中磨炼的必然结果,你叫斜小子是吧?”
“我大名叫陈云哲”
“你给人写匾的时候,落款是斜小子,我就叫你斜小子吧,斜小子,你瞧我看的准不准,你肯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我笑了,“苦命人能不受罪就心满意足了,我不想当什么英雄,我也当不了”
“有些事是命中注定,想逃避?哼,根本不以人的意志转移”
“这么说只好顺其自然了?”
“既来之则安之,就让它顺其自然吧,遇见你就是天意,来,斜小子,让你姑姥娘弄两个菜,咱爷俩喝点”,老头高兴地说。
……
落凤岭。
由于我不在,整个道观的人连年都没过好。
尤其是李惠兰,她整天无精打采,像丢了魂似的,茶不思饭不想,一个铁打的女汉子为了我竟病了。
毕青云找到了肖真,“道长,看起来惠兰真把斜小子当亲弟弟了,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我也这样想,常言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能治疗李惠兰的心药找不到啊?”,肖真惆怅地说。
“斜小子来的时候是昏迷的,隔着一座太行山,他根本不知道回去的路,依我看他没跑远,说不定在临汾县城,我想到县城找找”,毕青云说。
“你在家教弟子们练功,还是我去吧,县城我比你熟悉”
“要不再叫上李惠兰”
肖真笑了,“咱俩不谋而合,我正有这个意思,就算找不到斜小子,让她出去散散心也比在山上闷了强”
“你去对她说吧”
肖真来到李惠兰的卧室,对她一说要到县城找我,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病一下子好了大半。
“你呀,看起来对斜小子还真的动了感情”
“道长,你不知道,我曾经有个弟弟,也是从小宠着他爱着他,处处让着他,虽然是付出,但我能找到当姐姐的那种快乐,谁知好景不长,他被何眷琪打死了,当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是多么刻骨铭心,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没有弟弟了,谁料想老天爷又赐给我一个斜小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刚找到那种做姐姐的感觉,人又不见了,你说,这种折磨人的失落不是又在重演吗?”,李惠兰感触颇深地落下眼泪。
“唉,亲情至上啊,你收拾一下吧,咱们马上出发”
“好的“”
李惠兰收拾了一下,肖真牵出两匹枣红马,二人各乘一匹,下了落凤岭直奔县城而去……
来到临汾县城,肖真和李惠兰逢人便问,见没见过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
时值大年初二,串亲戚的比较多,尽管两个人把我的相貌特征描述的非常详细,但一个个不是摇头就是摆手。
眼看到了中午,一般在家招待客人,大街上冷清起来。
肖真和李惠兰牵着马仍漫无目的地转悠。
“唉,我的斜弟弟,你在哪里啊?”,李惠兰心里一阵愁闷。
“惠兰,天已到中午,走,咱们先吃饭去回头再找”,肖真看了看李惠兰说。
“我没胃口”
“走吧,前面不远就是家味饭馆,那里掌柜的特别和气,咱们不吃饭歇歇脚也行啊”
“好吧”,李惠兰答应了。
两个人来到这家饭馆,谁知今天初二还没开门。
肖真朝门上看了看,咿?本来是家味饭馆,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招牌,一块崭新的门匾上赫然写着;如意饭庄
嘿,这四个字只写的刚柔并济龙飞凤舞漂亮极了。
肖真平时也喜欢写写画画,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字,她以为是哪位大家写的,仔细一看落款,一下子惊呆了,上面署名竟然是斜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