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浊者自浊清者清
荒野臭蒿难为葱
喜鹊登梅唱光明
孑孓难离污水坑
树歪皆缘根不正
蜣螂碾碎仍黑丁
君子喻义小人利
邪念源于秽心生
……
陈伯宏一说他与苗作圣的老婆生了个孩子,惊呆了曹志明。
“兄弟,你是逗我开心的吧,如果苗作圣还活着的话,现在快九十岁了吧?你怎么能和他老婆搅在一起呢,你的眼光太低了吧?就说你小牛啃老草,她也不会给你生孩子啊!我不信”,曹志明不住的摇头,根本不相信。
“你哪里知道,他俩相差一个甲子”
“六十岁?“,曹志明又是一愣,“嗯,他们相差这么多倒还说得过,你俩是如何交合在一起的?”,他问。
陈伯宏斟满酒,“来,干了这杯。反正是下雨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听我从头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二人端起来干了。
陈伯宏撕了个鸡腿递给曹志明,自己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他吐了一口烟雾,看着曹志明,“志明哥,你知不知道我也不是曹隆坡人?”
“那你是哪里人?”曹志明问。
“曹隆坡以北十五里处的青原镇,这里是我姥姥家”
“你怎么来到的这里?”
“在我五岁的时候,一场史无前例的瘟疫,席卷了整个济宁道,我爹娘一一被瘟神夺走了生命,一时间我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你就没有弟兄姐妹吗?”,曹志明问。
陈伯宏苦闷地摇摇头,“没有。挨着俺村就是霄乐庄,我姑姑嫁到那里,有人见我可怜,就把我送到了她那里,唉,不曾想她说什么也不收留我”
“她是不是你亲姑?”
“和我爹是亲姐弟你说呢?”,陈伯宏反问道。
“这也太不近人情了”
“还不如我大表姐呢,我毕竟是她的亲侄子,大表姐对我姑的做法极其不满,一气之下把我领到了她家。我大表姐对我特别好,她有一个儿子叫安安比我小一岁,看我比对安安都亲。过了一年多,一天,我和安安出去玩,安安被一条大狗咬了,我表姐夫怪我没看好安安,非要把我赶了出来”
“一个六岁一个五岁,你能自保就已经不错了。这是不是你表姐夫赶你出来的借口?”
“谁说不是,就是噱头。我表姐对我比对他儿子都亲,他受不得。没办法,我表姐偷偷地给我了几块大洋,把我送到了姥姥家”
“这就完了?”
“你听我慢慢说啊”,陈伯宏递给曹志明一支烟,“我外公叫杜平山,有几十亩地,虽然不是多富有,但日子还能过得去,我有个舅舅叫杜泽煦。我在这里住了二年,我姥姥和外公相继得病而亡,家里只剩下我和十三岁的舅舅。晚上我和舅舅睡在一起,一天早晨我饿了,要舅舅起来做饭,可是无论怎么叫他,他都不醒,我拉开被子一看,见他鼻子嘴里全是血,不知什么时候死了”
“哟,这可有点蹊跷”,曹志明说。
“那时我年纪小,什么也不懂。现在我明白了,肯定是被人害了”
“为啥害他,动机是什么?”
“为了家产呗,我外公家没人了。杜平显说外甥不是姥姥家的人,还说论家谱他与外公最近,财产应该归他继承。
于是他给舅舅发了丧摔了老盆,就这样我外公的家业归了杜平显”
“杜平显是谁?”,曹志明问。
“杜泽巢的老爹”
“文辰的爷爷?”
“对,不错”
“他什么也没给你留吗?”
“再别人的调解下,给我了三间房子。不过,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
“就现在这个地方?”
“就是这座房子“,陈伯宏点点头,“后来我花了二十块大洋买下来才算归我”
“这么小你是怎样生活的?”
曹志明这么一问,陈伯宏眼睛里全是泪水,“都说外甥是姥姥门上的一条狗,没有外公外婆护着,莫说是狗,连狗屁都不如,没人拿你当人。三年内外公一家三口都死了,村里的人都说我是丧门星,妨死了他们。因此,全村没一个人搭理我,见了我像遇上瘟神一样都躲着走。有一次下大雨,我病了,发烧烧的我昏迷不醒。杜平显怕漏雨来看房子,他见我不省人事,为了要回房子,就说我死了,找了几个人抬着要扔进尊至河。也能是命大不该死,被雨这么一淋我醒了,唉,这才捡回一条命,是老天爷救了我啊!”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感觉这里的人还是挺好的?”,曹志明说。
“你有文化有头脑对他们有用,我一个吃屎的孩子除了带来负担,还能带给什么?再说在这里你地没一垄,地皮是自己买的,房子说自己盖的,和任何人没有利益纠葛。没这事那事见面之情,你好我好大家好都会说,放到个人利益上试试?人什么时候也改不了那自私贪婪的劣性”
“都是爹妈生父母养的,同是一个生命体,为啥不能和睦相处呢?冷漠无情相互残害这是人类最大的悲哀!”,曹志明感慨道,“后来呢?”他又问。
“后来,只好离开这里出门要饭。这是十冬腊月的一天,刚下了雪,我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踏着积雪,来到一个叫丁家堡的村子要饭。刚进村口,遇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一件烂棉袄,腰里扎着根稻草绳,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在一下一下地扫雪。
“老大爷,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饭,有没有吃的给我一口?“,我哀求道。
谁知这老头把眼一瞪,非常吓人,“滚,从哪里来的滚哪里去!“
我没理他,自顾朝村里走去。
“你这个小混蛋,从这边!”,老头指着来时的路大吼。
“死老头,我走哪里用得着你管?”,经常出门要饭我见的事多了,并不怕他。
“唉……!”,老头叹了一口气,弯下腰继续扫雪。
我走没多远,又看见一个中年男人也在自家的门前扫雪,这人穿着皮袄,戴着皮帽,一看那光亮的大门就知道是富户。
我想这次肯定能要到吃的。于是跑了过去,“大叔,有没有吃的,给我一口?”
这人扶住扫把看了看我,痛快的说“有,有,我叫亮亮给你送过来,亮亮过来!”
“谢谢大叔”,我礼貌地说。
这下有吃的了,我正在得意,突然从大门里窜出一条大狼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