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残阳坠海繁星烁
夜风凄凉心失落
倦鸟入巢路人归
谁怜茫途无家客
……
芳芳硬是击败了黑白无常,把我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爷爷感激不尽,要重赏芳芳,“芳芳姑娘,大恩当重谢,说吧,你想要什么?”
芳芳淡淡一笑,“我知道您是县长,有权有势有钱,不过,您拥有的这些东西,我一样也看不上”
“哈哈哈哈……”,爷爷大笑起来,“好一个冰清玉洁的姑娘”
“县长,也笑长安名利处,红尘半是马翻蹄。莫言名与利,名利是身仇”
“芳芳姑娘,不要自持清高,我有一样东西,你肯定会感兴趣”
“什么东西?”
“苗作圣的针灸秘笈”
芳芳愣住了,“怎么,您有苗作圣的针灸大法?”
“连针加穴位图成套的”
“县长,众所周知,苗作圣是针灸界的泰斗,请问您与他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是他的徒弟你相信吗?”
“不相信,他一生就没收过徒弟”
“信不信由你,你就说感不感兴趣吧?”
“感兴趣,说实话这是我做梦都想看的一本书”
“如果想要我可以送给你”
“不,您让我看看就行”
“才子配佳人,宝剑赐英雄,我留着也没用“
”那就多谢县长了”
“屠为啊,你的执着挽回了一条生命,我不但不理解,反而动手打你,我向你道歉,说声对不起,说吧,你想要什么?”,爷爷俨然一个颁奖的将军。
“老爷,我什么也不要,您能不能把陆茜放了?”
屠为突然提出一个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要求,使爷爷极为不解,“屠为,你与陆茜是什么关系?”
“老爷,我与她素不相识”
“无亲无故,为什么要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求情”
“老爷,如果小少爷真的遭遇不测,她是罪有应得,不值得怜惜。如今小少爷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您就给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吧?”
“爹,屠为说的对,得饶人处且饶人。据我对陆茜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坏女人,也许是一时冲动,做了错事,云哲既然没事了,我也不想追究了,您还是把她放了吧!”,我娘说。
“你俩一唱一和的这是什么意思?”,爷爷皱起眉头感觉有点晕。
“爹,没别的意思,从一个做母亲的角度想,母亲失去孩子是痛苦的,反过来孩子失去母亲呢?又何尝不是。陆茜也有个儿子,比云哲还小一岁,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这种心灵上的创伤我们做大人的永远体会不到。爹,你不是女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母子连心”
我娘的一番肺腑之言,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从小没爹没娘的白玉都哭了。
“既然你都不追究了,我也不说什么了”
“谢老爷大度”,从来不苟言笑的屠为,此时开心地笑了。
“芳芳,看你一个女孩子独居深山,生活还这么艰辛,跟我回城做我的私家医生,我按月发给你工资,让你衣食无忧,怎么样?”,爷爷怜香惜玉地问。
“谢县长美意,恕我难以从命”
“为什么?”
“医者医天下,不是个人私属,我曾发下誓言,绝不做别人的私家医生,请您谅解”
“人各有志,芳芳姑娘既然不愿意我不勉强,我知道姑娘你是个有志气的人,给你钱也不会要,这样吧,我借玉花山这块宝地在这里摆一桌酒席,为你庆祝一下,略表心意如何?”
芳芳笑了,“不用,有那本针灸秘笈做酬劳,我已经心满意足”
“那本破书在我眼里就是废纸,算不得什么,你别推辞了,就这么定了”
爷爷吩咐白玉和屠为买来鸡鸭鱼肉,又叫来了政府的专用厨师,在玉花山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大家把芳芳奉若上宾,热热闹闹的庆祝了一番。
后来,我死而复生的事被传开,玉花山有位女神医的事,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从此芳芳名声大噪。
……
女子监狱。
陆茜被羁押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吃着猪狗食,睡着肮脏潮湿的地板,过着非人的生活。
屈指一算,都一个月了,除了曹志明,家里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她感到寂寞孤独,感到失落苦闷,感到心灰意冷,她连孩子也不顾及了,立即拉出去枪决才觉得痛快。
陆茜如同行尸走肉,脑子里除了一心求死,别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她参透了人心,看破了红尘,同时也厌倦了人生……
她嘴里嚼着一根稻草,面无表情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呆呆发愣。
门响了,监狱长带着一个女狱警走了进来。
陆茜忽地站起来,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监狱长,是不是要枪毙我?”
“怎么,想死啊?”
“是啊,死了好,死了好,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既然不想活了,我就成全你,签个字吧!”,监狱长说着,掏出一张表格摆在她面前。
陆茜趴在地上看都没看,毫不犹豫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监狱长捡起表格,命令女狱警把镣铐打开,“你可以走了”
“不是要枪毙我吗?我不走,我想死”
“想死到外面死去,没人拦你”,女狱警冰冷地说完,把陆茜轰了出来。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出了监狱,对世界充满绝望的陆茜没有回家……
……
山上只有一间茅草屋,我要继续治疗,没办法,爷爷和我娘只好暂时回去,把我一个人留在山上。
芳芳像一个慈祥的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她不厌其烦每天给我喂药喂饭,解决大小便,晚上怕我害怕还陪我一起睡。
风掠绿叶合手笑,月上青山树成双。
是夜。
芳芳把我搂在怀里,脸上绽放出和蔼的笑容。
“你叫陈云哲是吗?”,她问。
“嗯,也叫斜小子”
“我是叫你陈云哲,还是斜小子呢?”
“斜小子吧,我外公那里的人都这么叫”
“好,从今以后我就叫你斜小子”
“我叫你什么?”,我问。
“这个嘛…?”,芳芳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在家只有我娘搂着我睡,我就叫你娘吧?”
“呵呵呵呵……”,芳芳咯咯笑起来,“行啊,我做梦都想有个孩子,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娘,你就是我的儿子”
“娘……”,我亲昵地叫了一声。
“哎……”,芳芳答应的那么干脆,那么响亮,又是那么甜蜜。
……
七天过去了。
我在芳芳地精心呵护下,一切恢复正常。
爷爷来接我了,芳芳抱着亲自把我送下山,就在爷爷接手的那一刻我哭了,朝芳芳恋恋不舍地叫了个,“娘……”
我这一声,叫的芳芳热血沸腾,她也哭了。
芳芳朝我脸上亲了一口,动情地说,“好儿子,这里条件差,跟爷爷回去吧!”
“娘,你别把我忘了?”
“不会的,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我有个儿子叫斜小子”
我认了个娘,爷爷感到非常欣慰,“芳芳,谢谢你!”
“县长,我与您夺爱,您不介意吧?”
“咋能呢,这不是夺爱,这是共爱,我高兴还来不及!”,爷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