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世事如戏时更篇
喜怒哀乐你我参
白脸奸诈赤面忠
粉斑小丑贼心专
青衣花旦乱伦理
谁演无私包青天
少赞前后松柏直
多誉门前槐枣弯
习见大街狗咬狗
常听闹市骂声喧
莫怨情谊淡如水
功名利禄己当先
……
我娘听爷爷说要剿暮霞山,吓坏了。
她知道太外爷就在暮霞山,忙打圆场,“爹,孩子回来了就行了,他又没受到伤害,何必大动干戈呢?”
其实爷爷是装装样子说说而已,他知道东方燕是个受人尊敬的义侠,刚刚赢得民心,才不多事呢。
再说,就是真的剿山,有郝铎森这个前车之鉴,贪生怕死的赵铁生也未必替自己卖命。
“县长,在下深知您爱民如子的美誉,听说东方燕虽独居暮霞山,可他自种自吃,自给自足,与百姓秋毫不犯,是个义士。一个爱民拥民,一个尊民敬民,都是为老百姓着想,应该共同维护着来之不易的稳定局面才对,为什么要水火不容呢?”
“他家那个小丫头片子,差点让我失去了宝贝孙子”
“县长,您大人有大量,何必与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见识您?”
“爹,外公说的对,都说你爱民如子,若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过不去,您这一块洁白无瑕碧玉可就沾上污点了”,我娘笑着说。
爷爷也笑了,“玉嬛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会说了?”
“跟帛雅嫂子学的呗,这话人家张嘴就来”
“她是唱戏出身,当然会说咯”
“县长,我跑了上百里路,到如今连口水都没喝,你悬赏的一万大洋我不要了,讨口饭吃不过分吧?”,太外爷见爷爷态度有些缓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忙转移话题。。
爷爷又笑了,“唐老板,不好意思慢待了,我这就吩咐后厨为你大摆宴席”
“不,刚才我是说笑的”
“我可是认真的,我早听说唐老板博才多识,今天借此机会我要好好学习学习,还望唐老板不吝赐教”
“县长您太谦虚了”
爷爷还是给太外爷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初次正式打交道,太外爷摸不清爷爷的脾气,席间,他想说的话,一句也没说。
……
我安然无事的回来了,所有警报解除。
第二天,我又回到学校,自然少不了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进行一次深刻的批评教育。
第一节课上完,发现前面的位子仍然空着,我扭头问祝其睿,“疯丫头怎么没来?”
“来了又走了”
“为什么?”
“被学校开除了”
“因为啥?”
“不知道”,祝其睿摇摇头,“像她这样吊儿郎当的学生混子,被学校开除是早晚的事”
听说东方晟楠被开除,不知怎么,倒有些恋恋不舍,我找到了穆老师质问道,“老师,你为什么要开除东方晟楠?”
“因为她是土匪的女儿,学校担不起这个风险和责任”
“啥叫土匪?”,我又问。
“土匪就是大坏蛋”
什么是好人坏人我分辨不清,只觉得东方晟楠还是不错的。
也许是她经常给我带山果的缘故吧?看在我是小孩的份上别笑我嘴馋哦!
回到教室,我再也无心听课,好歹熬到放学,我收拾好书包耷拉着脑袋刚走出校门,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喊我,“傻小子,傻小子……”
我扭头一看是东方晟楠,旁边还站着一个比她矮半截的小男孩。
我飞快地跑过去,惊喜不已,“东方晟楠,你不是被开除了吗?”
“开除了,他们也没说不允许我到这里来啊,整天看老师的冷脸,我还不愿意上了呢!”,东方晟楠好像得到解脱似的不以为然。
“既然不愿上学,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因为你在这里啊,这个给你”,东方晟楠说着,拿出一包东西递到我手上。
“这是什么?”,我问。
“这是上次咱们在树林里摘的荔枝,我可一个没吃啊!”
我接在手里如获至宝,“谢谢你东方晟楠”
“我陪她来的就不谢谢我吗?”,一旁的小男孩不乐意了。
“谢谢你小弟弟”
“你个小屁孩叫谁弟弟呢?”,他又不高兴了。
“你比我都矮,难道不是弟弟吗?”
“你见过地上爬的老乌龟吗?是不是比你矮,可是有的上千年”
“你是人,并不是乌龟啊?”,我争辩道。
“他是我哥哥叫东方侍”,东方晟楠告诉我。
“啊……?”,我有些吃惊,“你有个这么小的哥哥,在山上我怎么没见到?”
“他没在家”
屠为在外面等不及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担心我再出什么意外,找了过来。
当看到我又和东方晟楠在一起生气了,他紧走几步来到我身边,抱怨道,“小少爷,你怎样又她在一起?他不是一个好孩子”
闻听此言,东方侍立马跳了起来,小眼珠瞪得像葡萄那么圆,他指着屠为怒斥,“你说谁不是好孩子?”
屠为吓一跳,这是谁家的孩子,人小脾气倒不小,仔细一看认出来了,“你是泥鳅”
那次双龙镇打擂屠为见过他。
“什么泥鳅鳝鱼的,我不认识你”
“屠叔叔,他不叫泥鳅,他叫东方侍”
“东方侍,你是东方燕的儿子?”,屠为一下子呆了。
“你再胡说什么?神经病,妹妹,我们走”,东方侍瞪了屠为一眼,拉着东方晟楠离开了。
“傻小子,我会经常到这里来看你的”,东方晟楠回过头来大声喊道。
……
回到家,吃完晚饭,我什么也没干,趴在桌子学起习来。
不是我多刻苦认真,只因两天没上学,老师让我把落下的课补回来,这是强加给我的硬性指标,必须完成。
夜,深秋的夜。
丁丁漏水夜何长,慢慢轻云露月光。
红烛耐性伴生阅,素纸甘心任我涂,不闻谯楼更鼓催,但惧夫子戒尺毒。
“叮当…叮当…”墙上的挂钟响了十一下,谢天谢地,甭管质量如何,总是完成了任务,再也不用担心像东方晟楠那样被老师罚站了。
我如释重负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把书本整理好放到书包里。
拿起书包才想起东方晟楠给我的那包荔枝。
这是打算给信哲理的,不曾想让我给忘了。
我怕明天再忘了,急忙拿出来,打开取出一个填到嘴里,重新包好,找了根细绳捆起来,然后像一个串门的亲戚,掂着向大娘家跑去。
俺家是一处庞大的四合院,分东西南北四排厢房,房屋是纯木质结构建造,风格古朴而又典雅。
院子中央有一座不大的假山,上面栽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四周环绕着一条水渠,里面养着一条条形态各异的金鱼。
这是当初钱书礼住的地方。
北房属于正房,我爷爷居住。
我和我娘住在东厢房。
白玉大伯一家住在假山对过的西厢房。
南厢房一间是客厅,一间是爷爷的书房,其他地方供家人居住。
我饶过假山,很快就来到大娘韩帛雅的住处。
这是一座套房,明间是招待客人的小客厅。里间才是大伯和大娘的私人空间。
见门是虚掩着的,我推开走了进来。
我见卧室门也是虚掩的,里面还亮着灯,我不傻,深更半夜怕看到少儿不宜的场面,没敢贸然而进,于是把荔枝放外间的茶几上,便大步跑了出来。
我没猜错,大娘还真的在寻欢作乐,不过对象不是大伯白玉,而是剧团唱小生的花梓路。
剧团就像现在的娱乐圈,男女混杂,非常混乱,真正忠贞不渝的人少之又少。
见好爱好,花梓路就是大娘的一个地下情人。
前几天,大娘以教信哲唱戏为由,把花梓路名正言顺的领回家。
为人与旧情人尽享鱼水之欢,她以老班主韩长庚想外孙和有事要帮忙为借口,把白玉大伯和信哲支走,于是,二人便偷偷摸摸行起了苟且之事。
两个人赤裸着身体抱作一团正在床上翻滚,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大娘顿时吓得一激灵,她把花梓路推开,猛地坐起来,惊慌失措地问,“谁?”
毕竟做贼心虚,花梓路也吓坏了,他赶紧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花梓路来到门口,贼头贼脑地往外看了看,并没看到什么人,他稍微有些心安。
正当回过头正准备进屋时,突然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包东西,他便顺手拿了进去。
回到内室,花梓路把我放到茶几上的那包荔枝递给了大娘,“帛雅,不知谁放到外面茶几上的”
大娘解开绳子打开一看,好像见了鬼一样,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不好,斜小子来过………”
无意之中入禁地,欲盖弥彰动杀机。
我的噩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