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野马难约束
人懒性懈怠
恨铁不成钢
鞭策也是爱
……
走到家,外婆早把一大盆香喷喷的鸡肉端到了桌子上,见我们进了门,抱怨地说,“你们怎么才来?斜子也是,回家像个哑巴,出门像个媒婆,有什么话就不能回家来说?”
“娘,你看谁来了,守着外人你能不能少唠叨两句?”,芳芳指了指我说。
外婆看了看穿着一身病服的我,还真没认出来我。她来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笑嘻嘻地说,“哟,还是个小伙子,长得真帅气,伤养好了?”
我觉得一阵好笑,在家的时候,外婆从来从来都没夸过我,我决定逗逗她,“谢谢你,阿姨,已经痊愈。阿姨,听说您有一个外孙叫斜小子,你看俺俩谁长得帅”
“唉,不提他了,他早就不在了”,外婆说着,眼圈红了。
“怎么,你想他了?”
“三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连做梦都在想,可惜再也见不到他了”,外婆伤心地落下眼泪。
再也装不下去了,鼻子一酸泪如泉涌,我曲双膝跪了下来,“外婆,我就是斜小子,我就是您的斜小子……”
外婆呆住了,等缓过神来吓得连连后退,“不,你不是斜小子,我的斜小子他死了,他死了……”
我跪爬几步跟过去,仰起头涕泪交流,“外婆,你仔细看看,真是你的斜小子,他没死,他还活着……”
“不,你不是,我的斜小子他是个聋子,什么也听不见“”
“外婆,我耳聋不是病,是段啸海那个王八蛋往我耳朵里灌的一种胶水,在山西落凤岭被一个江湖老中医用醋给我治好了,我现在什么都能听得见”
外婆还是半信半疑,她看了看芳芳,“芳芳,他真是斜小子?”
芳芳擦擦感动的眼泪,哽咽着告诉外婆,“他真是你的斜小子”
外婆这下真信了,她拉起我来,紧紧地搂在怀里,比外公哭得还要伤心,还要悲痛,“斜小子我的儿啊,你可想死外婆了”
哭着哭着,外婆突然推开我,瞪起眼狠狠地朝我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厉声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外孙!”
大家被外婆这一反常举动搞懵了。
芳芳大为不解,“娘,你……”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外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能赶我走啊,爷爷不要我了,您也不要我了吗?”
“我来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害得你娘临死连个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就这么像条狗一样草草的就埋了,你配做一个儿子吗?”
听了外婆的话,如同头顶上响了一声炸雷,我瞪大眼睛问,“我娘她怎么了?”
“她被日本人打死了”
“啊……?”
我闻听此言,顿时觉得脑子像电击一般闪过一丝火花,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再次被送进医院,不过这次只是犯了羊角风,并无大碍,很快就醒来了。
我睁开眼,发现离我最近的是外婆。
外婆攥住我的手,慈祥地向我道歉,“孩子,外婆错了,我不该打你”
“不,外婆,孩儿不孝,我是个逆子,该打,你打的轻”
“我懂事的孩子”,外婆拉着我又哭了。
“外婆,我娘是怎么被日本人打死的?”
外婆把事发经过详细地对我说了一遍。
“外婆,我要去看我娘”
“不行,斜小子,癫痫病最怕的就是复发,你再也不能受到什么刺激了,你好好配合,我要给你治病”,芳芳说。
“芳芳,斜小子的病能治吗?”,外公问。
“癫痫病非常顽固,只是单纯地用药物治疗更难根除,我想用针灸试试”
“能行吗?”
“针灸是中医一种独特的治疗方法,在治疗癫痫方面,患者必须有一种良好的精神状态,好好配合才行”
“奥,我明白了”,外公看了看我问,“斜小子,你想不想好病??”
“想”
“想好病就什么也不要想,保持一种乐观的态度,配合你娘治疗,明白吗?”
“明白”
就这样,我又住进了医院。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是治疗的第七天,按医学规律说,已是一个疗程。
这天,怀英没穿护士服,换了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打扮得非常漂亮,也不见了以往的严肃。
“怀英姐,今天你打扮得真漂亮”,我躺在床上夸赞道。
“你叫我什么?”
“怀英姐啊”
“我叫怀英,把姐去掉,生怕别人看不出我是女人似的”,怀英生气了。
“不带称呼我叫不出来”
“那就别叫”
“我还是叫你护士姐姐吧”
“你呀”,怀英指了指我,“来我教你,怀……英……”
“怀英”
“对了,以后就这么叫,不许带姐,你真是个斜小子”,怀英对我嫣然一笑,笑得楚楚动人。
起罢针,怀英把我一套崭新的中山服递到我手上,“换上它,说吧,去哪里我陪你?”
“我可以出去了?”
“院长批准了”
“太好,在这里我早就闷坏了”,我高兴极了。
“那就把衣服换上吧,还打算穿这身病服出门啊?”
“怀英……”,一个姐字还没出口,又让我咽了回去,“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怎么怕看啊?你那一亩三分地我早看过了”,怀英笑了。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
“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腼腆,我不看行了吧?”,怀英说着,转过身去。
我换好衣服,还特别可体,好像比着我买的。
怀英转过身,来到我跟前,上下看了看我,我感觉她的眼神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韵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