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千里婵娟缘亦真
河边相会伴郎君
相依相偎难割舍
情若柔风爱似春
……
郝铎森手捧县志陷入沉思,“县志上为什么没记载周姓呢?这只能说明周凯一家是刚搬来的。他的原籍何处?这个问题极其重要,我一定要弄明白,周凯肯定知道,明天就去问他。嘿嘿,只要七彩郁香珠子到手,我还当他娘的什么破局长,老子要他妈的半壁江山……”
郝铎森正做美梦。
高康推了他一把,“局长,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郝铎森反应过来,“加半天班了,走,我领你吃饭去,顺便喝两盅”说着,站了起来。
“难得局长这么慷慨,我的先解个手,謄一下肚子”高康开了个玩笑。
郝铎森笑了,“跟我没请过你吃饭似的,走吧,烧鸡牛肉管够行了吧?”
“外加一瓶状元红”
“好,好,依你!”
……
曹隆坡人被两起突如其来的血案吓破了胆,个个如同惊弓之鸟,家家关门闭户,当起了缩头乌龟。
半夜,在杜兆坤的门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人身穿一身夜行衣,面罩黑纱,赤手空拳,没带任何兵刃。他看了看门上的封条,纵身一跃,跳上一丈有余的高墙,进了杜兆坤家的大院,再也没见出来……
他体轻如燕,身法矫健,一看便知道武功高强非同一般。
杜兆坤家的财产早被洗劫一空,他又来大院干什么,不得而知。
……
第二天,郝铎森又来了曹隆坡,他找遍了大街小巷,问了好多人,就是没找到周凯。
郝铎森并不死心,他天天来,可天天如此,周凯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
半月后,周凯终于出现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柔和的风,寂静的夜,明镜般的月亮挂在当空。
臭坳下尊至河旁,周凯和桃子并排席地而坐。
“桃子,我爹一辈子苦读圣贤书,常以孔孟自居,没想到竟落个如此下场,善德都哪里去了?人性哪里去了?社会怎么了?三民主义呢?”周凯含着泪,一连串地问。
“周凯,什么也别说了,生不逢时皆是命,君子不给命争,认了吧!”桃子安慰他。
“不,不”周凯激动地站了起来,“我不认命,这世道不是容不下好人吗?此处不养爷,自有留爷处。明天我就去日本找我舅去”
桃子也站起来,拉着周凯的手,柔和说,“周凯,你走了我咋办?”
“你和杜卓跟我一块走,我养活你们”
“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哪里也不去,无论发生什么,我死都不会离开曹隆坡,要走你自己走”桃子冷静下来。
“桃子,我舍不得离开你”
“周凯,你若爱我就留下,哪里也别去,等二老丧期满了,我就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咱们好好过日子”
“桃子我爱你!”周凯说着,一下子把桃子推倒在地,顺势压在她的身上,伸手去解衣扣……
桃子没有反抗,她抓住周凯的手,柔情地问,“还走吗?”
“不走了,永远陪伴你!”
桃子腼腆地笑了,她红着脸,痴情看着周凯,伸手去解腰带,“我自己来”
……
起风了,月亮害羞地钻进云彩,只有个别星星在眨眼偷看……
风平浪静后,桃子偎依在周凯的怀里,二人卿卿我我,一直到下半夜……
一唱雄鸡天下白,转眼到了天明。
曹志明要到城里开会,顺便给外公弄些树苗回来,所以,起得早了些。
正在吃饭,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他放下碗筷,开门出来一看原来是周凯。
“凯小子,你这是要出门啊?”曹志明见周凯肩上和手里各有个包袱,好像要出远门。
“叔,我不想在家待了,你替我把这个包袱交给桃子好吗?”周凯把手里沉甸甸的包交到曹志明手里。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啊?这么沉”曹志明问。
“是我爹娘的遗物”
“为什么交给她,你跟桃子好上了?”
“没,没有”周凯矢口否认,“杜卓不是我爹的学生吗?这是文房四宝和一些名家字帖,我留着也没用,让她给弟弟”
“睹物思人,这些东西留着是没用,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日本找我舅去,叔,多亏了你跑前跑后为我爹娘料理后事,我给您磕头了“周凯说完,双膝跪在地上。
“别这样孩子”曹志明哭了,落下心酸的眼泪,他拉起周凯,悲伤地问,“真待不下去了吗?”
“叔,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二老屈死的惨状,和冤枉的呼叫声,作为一个儿子,不能为自己的爹娘申冤报仇,还有脸在家呆吗?”周凯哭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叔支持你!”曹志明拍拍周凯,“还打算回来吗?”
“倦鸟知返,有些事我搞不明白,等悟透了会回来的,这里毕竟是家”
“这就对了,无论走到哪里,也不能忘记咱们的国,咱们的家,还有咱们的祖宗”曹志明语重心长地说。
“叔,现在的政府腐败无能,匪患成灾,百姓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这样的社会还叫国吗?”
“孩子,这都是暂时的。虽然文化不高,但我深信,中华五千年的历史文明,不会就此陨落,总有一天会砸碎这封建枷锁”曹志明信心满满地说。
“但愿如此吧!”
“这不是等来的,还靠我们每一个人争取”曹志明好像受到了什么启发。
“哀莫过于心死,我以不抱任何希望了,叔,我该走了,您多保重!”周凯表情淡漠地面对曹志明深施一礼。
“要不要我送送你?”
“谢谢叔,不用。我雇了辆马车,正在外面等着呢,他拉我直接去威海”
说完,转身离去。
望着周凯的背影,曹志明一声感叹,“唉,造化弄人啊!”
时势造英雄,同样也出叛逆者。后来,周凯成了侵略者的帮凶,意料之中的事,并不意外。
……
吃完饭,曹志明拿着周凯留下的东西,刚走出家门,正好碰上单马独骑的郝铎森。
“哎,曹村长,你见周凯了吗?”郝铎森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连马也不下。
曹志明一见这个与钱书礼狼狈为奸的家伙就烦,他头也没抬,“走了”
“去哪里了?”
“美国”
“美国?这小子去那里干啥?”郝铎森搔着头皮不得其解。
“美国出了件稀罕事,你这堂堂大局长难道不知道?”
“什么稀罕事?”郝铎森好奇地问。
“一匹枣红马一次生了俩”
“唉,这算什么稀罕事”
“其中一个是人,并且是连体,稀罕不稀罕?”
郝铎森哈哈大笑,“稀罕,确实稀罕”忽然,他好像意识到什么,顿时脸色大变,怒吼道,“你敢指桑骂槐戏耍老子?”
“岂敢岂敢,这是实事,你不信,硬是对号入座我也没有办法”曹志明不紧不慢地说。
郝铎森没再说什么,吃了个哑巴亏,悻然而去。
曹志明不禁觉得一阵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