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
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
青鸟殷勤为探看。
唐李商隐
……
赵铁生带领大家来到城门口,没想到被十几个换岗的日本人拦住,没有竹内晴川的手谕,说什么也不让出城。
赵铁生想装大头蒜,要给小头目一个下马威,打了他一巴掌,谁知这家伙并不买账,他一摆手十几个士兵立马捡起地上的枪,把门死死地堵住。
小头目也掏出枪来对准了赵铁生,“赵队长,将军的被谋杀,为了防备凶手的逃跑,大佐的阁下下发了死命令,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的不能出城,如果的有人不听劝阻,我们的有权开枪”
看样子是出不去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办法,一不做二不休,只好硬拼。
屠为当机立断,大喝一声,“打……”,擒贼先擒王,他率先朝那个小头目打响了第一枪。
汉奸是日本人扶植起来的狗腿子,他们本是一家,这个小头目做梦也没想到,赵铁生这些手下真的会开枪,然而,告诉他事实的是一颗不长眼的子弹,这家伙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当场毙命。
堵门的十几个士兵见首领死了,急忙举枪还击,要命的是,枪膛里的子弹不翼而飞,他们顿时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蝎子爬花椒树麻了爪。
嘿,手里的家伙什成了摆设,十几个人立即成了活靶子,大家纷纷掏出枪一起射击。
有打中的,还有的没打中,反正是乱箭齐发。
屠为不愧是正规军,他一手一把枪左右开弓,瞬间撂倒好几个。
十几个鬼子倒下了,死伤一片,屠为第一个冲过去,打开了城门。
大家趁机跑了出去。
刚出城,听到枪声的上田其二骑着马,带着一支三四百人的部队就匆匆地赶了过来。
来到城门口,见城门大开,地上躺着一片尸体,他下马挨个看了看,见一个人还没有死,便大声问道,“怎么回事?”
“赵铁生,是赵铁生……”
“八格……”,上田其骂了一句,认蹬重新上了马,他挥起指挥刀大声命令道,“杀戈戈,给我追……”
军令如山倒,这支几百人的队伍,如潮水一般的朝城外涌去……
上田其二率领部队一路追赶。
我们沿着大道大步奔跑……
好汉不及当年勇,跑了大约七八里路,太外爷上了年纪,身体素质哪里能与我们这些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相比,他的体力渐渐透支,脚步越来越慢,最后终于跑不动了,一下子蹲在地上。
见太外爷走不动了,大家不得不停下来。
追兵越来越近,远远听到战马的嘶鸣声。
情况危急,太外爷不想连累大家,他喘着粗气说,“追兵马上就到,我不能连累你们,快走,不要管我了”
“看你又来了,把你一个人丢下,我们于心何忍?”,秦安说。
“我一个糟老头子没那么珍贵,反正是六十好几的人的,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大不了,你们还年轻,身上担负着许多义务和责任,走吧,走吧”,太外爷着急地催促道。
“老爷子,你不要想太多,有我屠为在,也绝不把你弃置而不顾,如果把你丢下不管,就违背了我们共产党人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这是党章不允许的,来我背你”,屠为大义凛然地说。
“政委我来”,郭开飞争抢着。
“不,他是我太外爷,我来,再说我年轻,有的是力气”,说完,我蹲下身子。
秦安把太外爷扶起来,架到我身上,我背起太外爷在大家地簇拥下,又大步奔跑起来。
上田其二跃马挥刀,穷追不舍。
我身上背着太外爷,虽然拼尽全力,可是无论如何都跑不快,眼看追兵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马上就要追上了。
此时的屠为掏出枪来,果断地说,“小郭,我们断后,把敌人拖住,让他们先走”
“是”
两个人停了下来,一起向后面的追兵射击……
追来的队伍停了下来,纷纷举枪还击,霎时间枪声大作,一颗颗子弹雨点般的打来。
屠为和郭开飞临危不惧,他俩一边躲闪着飞来的子弹,一边开枪阻止追兵进攻。
“斜小子,这么多鬼子,他们两个是顶不住的,把我放下,让他们走”,太外爷捶打着我的后背大声叫嚷。
无论太外爷怎样捶打呵斥,我就是不放手。
屠为和郭开飞的子弹打光了,敌人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就在他俩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这时,两辆汽车飞快的迎面驶来。
汽车来到近前戛然而止。
车门开了,从车厢里跳下来一百多个手拿钢枪的人,最后下来的两个我认识,他们一个是甄超另一个是孟庆峰,二人手里各自拿着一架机关枪。
“甄叔叔……”,我大声呼喊着。
甄超来到我身边,关切地问,“斜小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
“甄超,快去救屠为,他危险”,太外爷着急地说。
“屠为,哪个屠为?”,甄超问。
“就是斜小子说过的那个屠为”
“好勒”,甄超没再多问,举起机关枪冲了过去。
此时的孟庆峰率领着弟兄们,已经与上田其二带领的日本人,展开了激烈交锋,他一杆机关枪在手所向披靡,子弹一颗接一颗的射出,敌人上来一个倒下一个……
“政委,救兵来了”,深陷窘境的郭开飞惊喜万分。
“撤”
屠为看了看枪口,趁机撤了回来。
刚撤回安全地带,正好碰见拿机关枪的甄超,“让我来“,说着,他一把夺过枪,又返了回去。
冷不丁枪被夺走,甄超先是一愣,还没看清是谁,人早已不知所踪。
有了机关枪,屠为如虎添翼,他打起仗来像玩命一样冲在最前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狭路相逢勇者胜,经过一阵激烈的战斗,上田其二带来的人眼看死伤过半,他只听见噼里啪啦的枪声像过年放鞭炮那样密集,根本猜不透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上田其二再也无心恋战,他举起指挥刀大声命令,“撤退”
日本人被击退了。
孟庆峰没有追赶,忙命令弟兄们打扫战场。
屠为来到甄超身边,把手里的枪还给了他,“嘿,这玩意还真好使,来,完璧归赵”
甄超接过来,看了看这个蒙面大汉,“你是屠为?”
“我是屠为,请问你是?”
“我是甄超啊”
“甄超?”,屠为愣住了,“你不是和郝铎森上山剿匪全军覆没了吗?”
“没有,郝铎森这家伙诡计多端,识破了钱书礼的诡计,他带领我们去了玉花山,我不愿意与这家伙同流合污,在玉花山临阵反水把他拿住交给了东方燕,从此就留在了暮霞山”
“原来是这样啊“
“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屠为笑了,“我送你两个字“明智””
“唉,人这一辈子,不图名垂千古,难得一身正气,不易啊!”,甄超感叹道。
我和太外爷走了过来。
“屠为,谢谢你,要不是你鼎力相助,我这把老骨头就搁在这里”,太外爷感激地说。
“老爷子,什么也不用说,咱们是同一个祖国,同一个民族,再说近点就是一家人,保护自己的家人这是理所应然天经地义的事,还用得着说见外的话吗?”,屠为坦诚地说。
“越老越不中用,惭愧啊,惭愧!“
“不,像你这样到了颐养天年龄,还为天下事乐此不疲地劳累奔波,在您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侠义之士顾全大局的担当,太了不起了,老爷子,您才是真正的英雄,我们做晚辈的应当好好学习才是”
“唉,什么英雄?一个有点良知的草寇而已”
“老爷子,就到这里吧,话越说越有,我该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屠叔叔,你真的要走吗?”,我拉住屠为的哭了。
“我的小少爷,要做一个坚强的男子汉,哪能说哭鼻子就哭鼻子?战场上血可以淌,泪可不能随便流,敌人可没有怜悯之心”,屠为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在革命没成功之前,队伍就是我的家,放心,我不会忘了我的小少爷,好了,把眼泪擦干”
我抹了抹眼泪,“屠叔叔,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等赶走日本人,革命胜利了,我还要抱一下你的儿子呢!”,屠为开心地又笑了。
“我等着”
“我也期待这一天”
屠为叫来了郭开飞,他朝大家挥了挥手,两个人踏上了风雨飘摇的征途。
屠为走了,大家打扫完战场,一起上了汽车。
这时,太外爷突然发现赵铁生不见了,不由得大惊失色,“坏了,赵铁生跑了”
信哲四下看了看,果然没看见赵铁生,他急得快要哭了,“这可怎么办?这家伙一旦跑回去,我爹非暴露不可,这不是要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