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叔叔，我哥哥说的已经不算贵啦，外头冰糖葫芦还两文钱一根呢，那个糖葫芦还没有我家豆皮好吃……”

　　小舌头舔了舔嘴巴，咽了口口水，饶是对她不算了解的王掌柜也一眼就看出了她绝对是个爱吃糖葫芦的小家伙。

　　偏生小丫头自觉掩藏的不错，小嘴巴吧嗒吧嗒的不断道。

　　“所以两文钱三根，已经不可以再便宜了噢，不然，哥哥就没有钱给清清买冰糖葫芦了，所有所有的钱，都要拿去买做豆皮的东西啦，到时候，万一做不成，我们家还要赔好多好多银钱！”

　　可能是怕光说王掌柜体会不到她说得好多有多少，说到最后，清清还伸着小手在他跟前比划了个大圆，那努力伸长胳膊的小模样，一下就把王掌柜给逗乐了。

　　其实清清知道这些，还是因为上次她去灶房想要去偷点冰出来，偷听到了周老太她们说话。

　　说来也巧，王氏当时也是没操心，才不小心做坏了一锅豆皮，好在还能吃，周老太就随口念叨了她这么几句，没想到就被清清给记在了心里。

　　周振家察觉到王掌柜不似个难说话的，和大哥对视了一眼，他便紧接着道:“对啊，王大哥，你瞧，连我们家清清都知道做豆皮不容易了，所以，这价格是真不算贵了，您就不要再跟我们计较这几文钱了，不然，我们真的就能赔本做买卖了。”

　　“嗨。”压根就不信周振家这话，王掌柜挥了挥手便道，“啥就计较这几文钱了，我们这富贵楼周家老弟你们也瞧见了，虽然生意不算特好，但每天来的人也不少，这都加起来，可不是几文钱的事儿！你们少赚点，这要是卖的好了，往后指不定越买越多呢！”

　　说实话，周振华兄弟几个其实已经很心动了，一文钱两根，别看这听起来不多，但是他们家一天可能做起码几十根上百根呢，一天起码五六十文钱的进账。

　　别的不说，比起被强行拿走方子，现在能和富贵楼搭上线做生意，已经是极好的了。

　　无奈的看了王掌柜一眼，周振华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掌柜也不急，就那么默默地看着他们。

　　只有清清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轻咳了一声，奶声道。

　　“掌柜叔叔，你知道嘛，清清以前也跟着嫂嫂一起做过豆皮哒豆皮需要一层一层的铺好，超级难做的，清清都做不好，毁了好几张！”

　　显然很心疼被毁掉的那些豆皮，肉嘟嘟的五官都被挤到一起。

　　清清不仅人小，还长得又奶又乖，看到她这样，不说周家人，就连王掌柜都对她狠不下心。

　　但在商言商，食指曲起抵在唇边轻咳了几声，王掌柜故作为难道:“清清是吧，我晓得做豆皮很难，但是你也看到了，叔叔要管这么大一家食肆，银钱实在是没那么多，所以……”

　　带着暗示性的看向人，王掌柜原想着小孩儿容易心软，说不准这么一卖惨……

　　清清只想了一小会儿，就脆生生道:“那要不这样吧，掌柜叔叔，豆皮还是两文钱三根，但是，我们可以保证只卖给你一家食肆，别人家要，我们也不会卖。”

　　没想到这小家伙想的还挺深，意外的挑了挑眉，王掌柜倒还真被她说的有点心动:“只卖给我们一家吗？”

　　“对，只卖给掌柜叔叔你们一家。”清清使劲点点小脑袋。

　　这下王掌柜当真思考起来，只此一家，那么价格上，它们自然可以适当上调。

　　独一份的卤豆皮恐怕也能吸引不少顾客。

　　“掌柜叔叔。”因为担心说服不了人，清清又加了一句，“清清不骗你，我们家豆皮真的有很多人喜欢哒，你可以去问问看，每次，我嫂嫂去卖豆皮，都会带好多好多，那么多豆皮……”

　　使劲比划了个大圆，清清眼睛亮闪闪的:“一上午就能卖完，所以两文钱三根，就算买很多很多，你们也绝对不会赔钱哒！”

　　“是啊，王大哥。”脑子本来就比较活的周振家连忙跟着道，“买您尝过我家豆皮就知道了，好多人，就爱这一口，怎么样，您要不要尝尝？”

　　到底是亲兄弟，就是默契，在周振家提出这件事时，周振华就将食盒递了过去。

　　看着食盒里那一大碗卤豆皮，王掌柜笑的很是无奈，将食盒往外推了推，他看着清清兄妹几人，叹了口气道。

　　“不用尝了，这豆皮我早先便尝过，味道确实不赖，成吧，看你们兄妹几个也实在是不容易的份儿上，就两文钱三根吧。不过说好了，其他县我管不着，但咱们县，你们可只能卖给我们一家食肆啊！”

　　“王大哥放心，我们家都是实诚人，既然答应了你，就绝不会再反悔！”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地应下来，周振华喜出望外。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犹豫的，这小县城，大的食肆，除了富贵楼就是全聚阁了，全聚阁做事又那样嚣张，他们怎么可能会卖给那种人。

　　“不过王大哥……”周振华将食盒重新放到桌上，有些迟疑开口：“全聚阁的事儿你也知晓，万一他们强抢，我们都是农家人，恐怕……”

　　“这你放心。”听懂了人话里的暗示，王掌柜毫不犹豫的就挥了挥手，“有我在，他们行事不敢那么过分。你们家要是实在担心的话，这样吧，往后，你家只管在家里做豆皮，我每日都会让人上门取货。”

　　王掌柜可谓是已经想的很周到了。

　　周家人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意见“那就麻烦王大哥您了，那这件事儿，便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没把价格给谈下来，不过很快，王掌柜便又释然了。

　　毕竟到时候只有他富贵楼一家卖豆皮，这里面所蕴含的价值，可要比买豆皮时的这几文钱值钱多了。

　　但不吃亏归不吃亏，该说的还是要说的，给德贵递了个眼神，让人去拿了文书来，王掌柜签了字，便感慨道。